第12章 李傕的實力
自秦時，關中平原便種植黍、粟、菽、稻、麥等多種農作物，尤其是秋種夏熟的冬小麥得到了廣泛的種植。
楊翦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在一片金黃麥田邊，十幾個農夫正在圍著麥田掘坑，奇道：“他們這是幹什麽？”
護衛楊魯說道：“回二公子，他們這是在滅蝗蟲。坑挖好後，將蝗蟲趕入坑裏埋上就行。”
楊翦哦了一聲，說道：“蝗蟲不是會飛的嗎？怎麽趕坑裏去？”
楊魯回道：“這主要是用來對付幼蝗的，那些長成的隻能靠手持器具撲打了。”
楊翦哦了一聲，問道：“關中的蝗蟲很多嗎？”
“關中幾乎年年都鬧蝗災，今年情況還算好的。看今夏的天氣，幹旱少雨，明年隻怕蝗蟲會鬧得很厲害。哎，天災人禍，明年百姓們的日子隻怕更難過了。”
楊魯也是楊家的老人了，常年往返京城與弘農之間，對農事也是十分的熟悉。
楊翦皺了皺眉頭，決定再次返回李複的大營。
“重光兄，兩件事，一是屯田的時候，多養些雞鴨之類，可能的話，可以搞幾個地方專門養鴨養雞。二是阡陌之中，隔那麽遠就空一大塊地出來。”
楊翦進了帳中，直接跟李複交待道。
李複見楊翦特意回來，隻交待了這麽兩件小事情，一時不解其意，問道：“主公，這有什麽說法沒有？”
楊翦笑道：“雞鴨這東西可以讓士兵們吃了有力氣。此外，這雞鴨還有大用，我慢慢說與你聽。”
李複揖手道：“願聞其詳。”
楊翦也不隱瞞，將自己要求這麽做的原因細細說了。
李複聽完，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今日又長見識了。”
楊翦笑道：“奉承話就是好聽。好吧，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便先啟程回京去了。這裏就辛苦你了。”
李複再次揖手，說道：“主公放心吧。”
二人再次別過。
這一次，楊翦直奔長安，路過華陰時，在華陰的阡陌之間，與那些麥農們做過簡短的交談，問了些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到達渭南時，便聽得有風聲到處在傳。
韓遂的大軍已經從金城開拔，往東而來。據說是，韓遂準備聯合郿縣的馬騰，一起攻打長安，解救天子。
這個傳聞也不知道真假，卻令楊翦大吃一驚，若是真的，很明顯，事情沒有按照自己的計劃走。
自己的力量，隻有李複手下那三千涼州軍，根本還談不上對自己的忠誠，隻怕是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若傳聞是真，那麽李傕郭汜的主力必然離開長安城抵擋韓馬聯軍，這是難得的機會，自己卻沒有力量趁機占據長安。難道真的借用董承、楊定等董卓舊將的力量？董承可是外戚，若是得勢，自己力量太過弱小，日後更難控製住局麵。
心有擔憂的楊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長安。
回到楊府後，才從養父楊彪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
李傕似乎察覺到了朝廷中有人暗地裏在與韓遂聯係準備針對長安的行動，已經在朝堂之上警告了朝臣們幾次。
李傕除了封侯拜將，還有一個官職：司隸校尉。
司隸校尉在大漢的朝官體係中，品級不是太高，權力卻是大得驚人。
司隸校尉，舊號臥虎，負責監察京師朝中百官與京城周邊司隸州七郡地方官員。屬官有從事、假佐等，手下還有由一千二百名全副武裝的中都官徒隸。
司隸校尉比二千石，品秩在九卿之下，但在朝會廷議時，與尚書令、禦史中丞一樣有專席，謂之三獨坐，地位超然。
自桓帝始，司隸校尉在外戚與宦官的專權鬥爭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桓帝時，宦官單超謀誅大將軍梁冀，便是司隸校尉張彪率兵圍困梁冀住宅，將他殺死。袁紹也曾為司隸校尉，幫助外戚何進盡滅宦官。司隸校尉成為政權中樞裏舉足輕重的角色，董卓因而稱之為“雄職”。
李傕自領司隸校尉，以親信充任屬下，專門從事刺探監察之責，能聽到風聲，並不奇怪。
“李傕故意放出消息是想令韓遂馬騰生出忌憚從而不敢輕舉妄動。這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楊彪笑道：“想著這事對我們並沒什麽影響，便沒派人去告訴你。”
楊翦鬆了口氣，馬上又皺起眉頭，雖然暫時無憂，但以後真要引韓馬來攻長安，怕是不好辦了。
“父親，日後若有需要，楊家與韓遂聯姻可行？”楊翦突然問道。
楊彪一愣，說道：“你想娶韓遂的女兒？”
楊翦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祖德兄長。”見楊彪眉頭微皺，隻好解釋道：“孩兒在入長安之前已有婚約在身了，隻是這兵荒馬亂的，隻能將她留在家鄉了。”
說完將自己在平原郡的事仔細說了出來，隻將自己泄露天機忽悠甄堯的事情略去了。
楊彪看著楊翦，沉默了一會，說道：“若是春秋戰國那會，你倒是可以去和蘇秦張儀這些人一爭長短。”
楊翦笑道：“亂世之中，言語終究不及刀槍有力量。”
楊彪默然，以儒家經書傳承的楊家，骨子裏是瞧不起粗野莽夫的，隻是現實是殘酷的，這些年他在洛陽與長安看著樓起樓塌，早已看得明白。
“到時再看吧，如果勢在必行，聯姻也不是不行。至於你與甄家的婚約，到時為父會親自處理。”
楊彪開口說道。
楊翦聽出他言語中的無奈與不甘，輕輕說道：“父親不必憂心，與韓遂聯姻，這不過是不得已時的一種可能的選擇而已。至於我的婚事，三年之期尚早，中間會不會生出什麽變故誰也不知道，也到時再說吧。”
楊彪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事為父自有分寸。好了，你先出去吧。”
楊翦欲言又止，告退離開。
楊彪從窗戶看著楊翦離去的背影，神情複雜。
“你說你隻是想求個安身立命之所，讓自己與家人能不受危險的活著，我便信了。隻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要做對不起皇上與大漢的事。”
楊翦回到自己屋裏，有些後悔自己太急了些。
楊彪願意幫自己，已經很不錯了，他一直不願楊修摻和進來，自然存著與自己割裂，萬一有事也能保全兒子楊修的心思，自己說起聯姻之事，本是李複提議後自己一時起的念頭，隻怕楊彪難免會誤會自己是在試探楊家是否會全力支持自己。
隻是這事，又沒法解釋。
楊翦歎了口氣，有些鬱悶，想著總得找機會把這事彌合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