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聲 20
見少年快要到了羞憤邊緣, 林辰見好就收,他輕輕咳了一聲,原本單手支頤的刑警隊長瞬間坐直身, 一秒鐘從逗弄小朋友的狀態切換到正常工作狀態。
「夜總會新聞和李景天到底有什麼關係?」刑從連問。
大概是看久了狗血的社會新聞, 王朝的語氣也變得神秘起來,並透著股城鄉結合部的八卦氣息:「你們知道,李景天幹嘛在舞台上說那些話嗎?」
聽王朝這麼說, 林辰稍稍回憶了下李景天在舞台上說的話。
李景天說:最近發生了一些事, 謝謝你們的支持……
他又說: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任何人都能聽出, 他說這些話, 是在暗示什麼, 而在這樣的暗示背後,顯然有個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故事。
「他為什麼那麼說?」林辰問。
「他攤上案子了!」王朝低聲道。
少年一副你們想知道嗎快求我的樣子, 他和刑從連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不說話了。
其實, 林辰也猜想過,如果李景天不是因為事業低谷想要炒作人氣,那麼就是遇上了什麼娛樂圈的事件, 比如出軌啊、包養被包養一類的醜聞,所以他急需製造一些事故來轉移公眾視線、博取同情。
果然,見他們都不說話,王朝又鬱悶了:「你們就不問問我,是什麼案件嗎?」
林辰見刑從連向他使了個眼色, 大意是說要我揍他嗎?
他嘆了口氣, 問王朝:「那是什麼案件呢?」
他話音未落, 王朝突然大聲嚷道:「李景天涉嫌強丨奸啊, 卧槽!」
「等等……」刑從連打斷他, 「李景天涉嫌強丨奸?」
「是啊是啊,卧槽老大,太狗血了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沒看過這麼狗血的故事嘿!」他說著,又再次噤聲,翹著二郎腿,又是一副你們快求我的樣子。
這是明顯的找抽,刑從連果然一巴掌過去,拍在王朝背上:「少賣關子!」
因為聊起了八卦,少年眼神都亮了,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老大的巴掌:「事情是這樣的,在兩周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名衣衫襤褸的女衝到了警局,她滿臉淤青、衣不蔽體,有經驗的女警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呀!所以啊很快,女孩被帶到了警局的休息室里,女警給她端了杯熱水,又拿了條毯子,女孩像是還處於創傷后的狀態,連話都說不完整,女警細心勸導下,女孩終於開口了!」少年說道這裡,再次頓住,然後抑揚頓挫道,「女孩說,她被人強丨奸了,奸丨污她的人,正是在當地舉辦巡迴演唱會的知名歌手——李景天!」
王朝說道這裡,還輕輕拍了記桌,他的描繪栩栩如生,簡直就像看了現場直播一樣。
林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會對講這種故事如此感興趣,他看了眼刑從連,刑從連摸著額頭,一副這貨真和我沒關係的模樣。
林辰也很無奈,但也沒有打斷王朝,反而很配合的問道:「嗯,然後呢?」
「然後,就是跌宕起伏的重頭戲啊!」
王朝說著,打了個響指,這一般都是在酒吧要酒的手勢,林辰看見刑從連太陽穴邊的青筋都要開始跳了。
他於是順便看了眼吧台後的服務生,吧台後那位雙馬尾少女一直聽故事聽得非常入神,此刻聽見客人打了響指,她抖了個激靈,然後非常會意地拿了個玻璃杯,片刻后,她給正在說書的小王先森倒了杯檸檬水,並端了過來。
倒完水,那名少女服務生又回到剛才站著的位置上,撐住下巴,掏出薯片,像是很期待接下來的故事。
想來這也是能在網上隨便能搜到的事情,並不涉及機密,所以林辰和刑從連倒也沒有阻止王朝繼續說下去。
伴隨著咔擦咔擦的薯片聲,王朝很嘚瑟地喝了口水,刑從連終於忍不住了,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記。
少年被猛拍了下,嗆了口水,邊咳邊說:「老刑同志,瞧你這樣的態度,還想不想聽故事了啊!」
大概人作死,真是誰也幫不了。
刑從連也不動手,他只是側過臉,輕輕按滅了煙頭
王朝迅速閉嘴,面色一凜,迅速道:「當地警方一聽這話,卧槽大案啊,搞不好是巨案啊,按照流程,他們把女孩送去做強丨奸測試,測試結果很快出來,那位女孩確實剛經過暴力性丨交,有□□撕裂的癥狀,但是……在強丨奸測試中,卻沒有檢出女孩體內有男性精丨液存在,故而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使用避丨孕套。」
聽到這裡,林辰皺了皺眉,被大明星欺凌的可憐女孩,這樣一個故事太過悲慘,可少年臉上仍舊有講述八卦時的興味盎然感。他想,以王朝的良知,不至於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一樁可憐的強丨奸案,那麼這個故事,一定還有反轉。
果然,王朝打了個響指,繼續道:「受害者多可憐啊,又確實被鑒定出經受了暴力性丨交,就算警方想壓這事,也壓不下來啊,於是當地警方迅速成立專案組,偵破這起強丨奸案,並且警方在第一時間,封鎖了女孩口中的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是在?」
「就在李景天下榻的酒店裡!」
聞言,刑從連道:「這不是什麼好地方。」
「怎麼不好了?」王朝反問。
林辰想了想,介面道,「酒店會有監控記錄,如果李景天真要對什麼人做什麼事,選擇那個地方,實在太容易留下證據。」
「阿辰你真聰明!」王朝輕輕拍了拍手,非常狗腿但又非常真誠地讚歎道,「但還真是這樣啊,被害人還說,她是在李景天住的那間總統套房裡被強丨奸的呢!」
「所以,當地警方去了?」
「是啊!」王朝用了點了點頭,「而且酒店客房用不著申請私人搜查令啊,所以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就大大咧咧衝進李景天的客房,據說他們衝進去的時候,李景天正在洗澡,他經紀人也在房間里,你們是不知道啊,見到警察的時候,那個經紀姐姐整個臉都綠了!」王朝邊說,還邊插播了一條新聞:「話說,李景天經紀人是個大美女這件事情你們造道嗎?」
「這種破事我們有什麼知道的必要嗎?」刑從連很不耐煩地說。
「哎,老大你不懂。」王朝說著,搖了搖頭,「我給你看那個女孩的照片和李景天經紀人照片你就懂了……」他說著,還真開始找照片,嘴上依舊還是說個不停,「總之啊,據說李景天被帶到警局的時候哦,還穿著浴袍!」
他敲了敲觸控板,將電腦屏幕橫在桌面上,屏幕左右,分別出現了兩個女人。
屏幕左側是那位指控李景天強丨奸的受害者,右側則是李景天那位美麗經紀人的照片。
雖然那麼形容並不妥當,但與右側那位端莊美麗的女士相比,左側的受害者,則彷彿……
林辰在心中搜尋著恰當的辭彙,大概,就像是日月之輝與螢火蟲之光的差距吧。
其實,那位被害者長得並不算難看,但她皮膚很黑,干且瘦,頭髮是劣質的金黃色,並且燙得很卷,她的眉毛和眼線都畫得非常濃,因此看上去分外妖嬈,只是從那張臉上,林辰便看到里濃濃的風塵味道。
「哎,你們懂了吧。」王朝感慨道,「天天對著他經紀人那麼個大美女,看到那麼個風塵女子都能獸丨性大發?那李景天的口味一定非常特別,不然怎麼可能下得去手啊?」
「繼續說,不要評價。」林辰提醒道。
王朝這時倒是非常聽話,他沒有再繼續關於「口味」的話題,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既然被害人說,李景天的酒店客房是案發現場,那麼警方當然要開始搜查了對不對,但是……」王朝攤了攤手,「什麼證據也沒有,沒有被害人的毛髮啦、體丨液啦、總之,什麼都沒有。」
「客房有沒有被打掃過?」刑從連問。
「沒,反正酒店沒有客房打掃記錄,清潔工阿姨也說沒去打掃過。」
「監控錄像呢?」刑從連又問。
「監控錄像……」王朝嘖嘖嘆道,「24小時內的監控錄像顯示,那個受害者她根本就沒去過李景天的酒店客房,而且李景天住的可是總統套房啊,那個樓層的各個通道都要刷卡才能進啊,閑雜人等那裡去得了啊。」
聞言,林辰沒有說話,刑從連也同樣沉默。
「這TM就很詭異了對不對?」王朝感慨著,又開始自顧自講故事了:「說起來啊,李景天這個人吧,也真是很慘,就在他被警方請到警局協助調查的時候,不知道誰泄露的消息,一大群記者蹲在警局門口等他,他抓拍了不少穿著浴袍的照片,狼狽得要命啊。」
少年人早就不滿足空口講故事,他順手將當時記者拍下的那些照片調了出來。
照片中,原本清淡儒雅的歌手被雙手反拷帶回警局,他頭髮仍是濕的,穿雙非常簡易的白色拖鞋,他拚命低頭,並努力閉眼,縱使如此,卻依舊躲不開記者們的閃光燈和□□短炮。
王朝翻動著那些照片,一張張圖片在林辰眼前刷過,照片中的歌手是狼狽的、凄慘的、甚至是羞愧的,他所有隱私都被迫公開在公眾面前,在那瞬間,他失去了所有生而為人的尊嚴。
林辰想,如果是李景天的粉絲看到這些照片,也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子,因此,他大概理解了,為什麼今天商場里會出現那麼多瘋狂支持自己偶像的粉絲。
「很慘對不對。」王朝嘆了口氣,又說,「這還不算慘的,你知道嗎,就在李景天穿著浴袍被帶到警局的的時候,一張李景天和那個女孩的床照,也同時在網上流傳開來,你們想想誒,這是什麼套路呀?」
「栽贓陷害?」林辰頓了頓,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問:「所以那張床丨照是假的?」
「哎,反正就是狗血無比的故事啦,那張床丨照我剛下下來了,經本人堅定,那確實是假床丨照,並且有非常明顯的被PS過的痕迹!」
刑從連忽然抬頭:「這麼說,確實是有人在設計構陷李景天?」
「構陷不構陷我不知道,反正嘛我覺得李景天挺慘是真的啊。」
「繼續講吧,但還是不要做過多的情感評價,沒什麼意義,我們要的是事實以及證據。」刑從連也提醒道。
「事實就是,沒證據啊……」王朝又喝了口水,回頭看了看吧台後站著的服務生小姐姐,對他們說:「你們港,出這種PS照片,現在網上能人又那麼多,當然很快就分析出來那是假照片,李景天的粉絲本來是懵逼的,現在假照片的事件一出,她們怎麼都要炸啊!然後,她們就開始人肉那個告李景天強丨奸的女孩。」
「等等!」刑從連打斷了王朝,「被害人信息不應該保密嗎?」
「照理說是要保密啊,但也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反正很有可能是給那個女孩做強丨奸測試的醫院醫生或者護士乾的吧,總之呢,結果就是,那個女孩的個人信息被放到了網上。」王朝說著說著,又開始興奮起來,「網友的力量多麼強大啊,再說了,李景天百萬『天迷』遍布世界各地誒,分分鐘就把那個女孩八了出來,你猜猜看,那個女孩是幹什麼的?」
「流鶯?」刑從連問。
所謂流鶯,當然是妓丨女的一種別稱,指那些其中那些沒有固定駐紮場所,到處流竄,或站街拉客、或在旅館到處覓活的一類妓丨女。
「卧槽,老大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王朝嚇了一跳,「你這一看就是經驗豐富啊!」
王朝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沒等刑從連抽他,他就抱住了刑從連大腿,說:「老大對不起對不起,剛才那句話撤回,雖然你是萬年老光棍,但也不至於去招丨妓,不過說實話,我還挺在意你是怎麼解決個人生理問題的,要不要我今天晚上發你點好東西啊?」
少年說著,還眨了眨眼。
林辰聞言,看了刑從連一眼,事實上,對於這個問題,他倒是也很有興趣知道。
刑從連輕咳一聲,很生硬地轉開了那個話題:「有證據證明,被害人確實是流鶯嗎?」
林辰尚未來得及回味刑從連的這個反應,他猛然醒悟過來,刑從連所指的「流鶯」意味著什麼。
玫瑰花與流鶯……
在那瞬間,他竟有種渾身發寒的感覺。
他抬眼,只見刑從連也用一種非常凝重的目光看著他,並對他搖了搖頭。
刑從連的意思是:不要在王朝面前說。
林辰會意,穩了穩氣息,控制住了渾身的惡寒。
刑從連面色凝重,說道:「只是流鶯並不能證明,李景天沒有犯下強丨奸案。」
「老大你這麼說當然沒錯啊,但是粉絲們力量多強大啊,他們很快就翻出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報道。」
「就是你剛才在看的那個?」
「對。」王朝點了點頭,說,「我也真是不知道那些粉絲是怎麼把那個報道翻出來的,總之,其實在你們剛才看到的那條蕾絲內丨褲就是報道的配圖啦,報道那件事情的記者還附了一張他卧丨底夜總會的照片,照片里……」
「恰好有被害者?」
「是啊。」
「為怕污染你們純潔的心靈,就簡單給你們講講那條報道的內容吧,很早以前,有個記者他特別閑,然後他抱著非常不純潔的心思,去了當地一家非常low的夜丨總會裡卧底,其實大家都懂,他就是去那個啥的……我靠我也不知道哪個報社會登這種三俗報道啊,反正在那篇報道里,他寫了很多現在夜總丨會流行的奇葩玩法,但大致呢都是和性丨虐有關的玩法呢,總之真是非常非常奇葩啦,在所有玩法里其中有一項就是強丨奸遊戲,報道里還說,現在的某些客人啊,特別喜歡玩假裝強丨奸的遊戲,並且要求流鶯們假裝被他那啥……」
刑從連說:「粉絲們看到了這篇報道,所以找到了當時報道事件的記者,間接證明了那位『被害人』曾經為客人提供過特殊的性丨愛服務,是么?」
王朝說:「何止啊,那個被害人不僅曾經提供那個服務,你知道她是怎麼成為『流鶯』的嗎,其實她本來有夜總會的工作,就是因為她在上一個夜總會裡,也控告過其中一位客人強丨奸她,所以才被趕走的……」
聽到這裡,林辰猛然抬頭,事情落到此處,似乎變得非常清晰。
一個風塵氣十足的流鶯,並且還是一個誣告的慣犯,她毫無證據地利用一張假PS照片,去控訴一位風評絕佳的歌手強丨奸她……
任何人都知道,該怎麼判斷和評價這件事。
王朝說著,沖他和刑從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並壓低聲音悄悄說道:「阿辰、老大啊,我跟你們說啊,我後來去翻過卷宗了,那個流鶯在被粉絲人肉出身份后,翻供過,她她就是因為害怕警方不相信她,所以騙警方說,她是在李景天的總統套房裡被強丨奸的,真正的案發地點,其實是在一家會所里,但她說的那個會所啊,可是當地最高檔的會所,警方覺得,那樣的會所不可能放她這種身份的流鶯進去,所以……」
「所以,當地警方,並沒有去那個會所調查,對嗎?」
「這種前言不搭后語的口供,誰信啊,知道她口供造假后,警方很快就撤案了啊。」
王朝最後說道。
林辰垂下眼帘,雖然他不會因為被害人的身份地位而做出主觀判斷,可在這起強丨奸案中,李景天被誣告的可能性實在太大,縱然他主觀想要同情那位女孩,可所有的客觀證據都在說:李景天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林辰已經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刑從連忽然開口:「能問下,案發城市在哪裡嗎?」
「老大,這個你熟啊,就在逢春。」
聞言,刑從連少見的臉色一沉,他說:「以我對逢春那些警察的了解,他們並不會因為被害人修改口供,而不進行最後的調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他這麼說,林辰忽然想起,黃澤說過,刑從連那份短暫的檔案上第一條便是空降逢春。
想來,如果是刑從連帶過的隊伍,似乎也不會因為被害人改過口供,就拒絕繼續調查。
王朝偷偷看刑從連一眼,然後說:「老大,你可能不知道吧,李景天他的身份,其實有點複雜。」
「身份?」刑從連說著,林辰感到他看了自己一眼,並說,「總不會又是什麼大家族繼承人吧,什麼四大里,好像也沒有『李』姓啊?」
林辰倒是很理解刑從連,其實他並不是執著於那位女孩究竟是不是誣陷李景天,他在意的,只是他曾經的那些同事,是否有儘力去偵查一個案件。
王朝沖刑從連擠了擠眼,彷彿在暗示什麼:「說起來,大家族這還簡單點,李景天的身份涉及到外丨交問題,哎,你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李景天不是我國歌手,他是新尼人。」
事情落到此處,林辰覺得自己實在有些跟不上節奏了,怎麼這件事又扯上了李景天的國際友人身份?
不過他也大致理解宏景警方的難處了,就算是普通人遇上外國人這三個字都會稍稍退讓,更何況現在李景天被誣陷的證據如此明顯,再抓住不放,不僅李景天的狂熱粉絲們會非常不滿,一旦處理不慎,再引發外丨交事件,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外國人很了不起嗎?」突然,刑從連用一種非常不悅的語氣這麼說。
王朝用一副看偏執狂的目光望著自己老大,無語道:「卧槽,老大你當然不care啊!」他終於忍不住吐槽,「可你知道嗎,李景天他爺爺,曾經是新尼駐我國的大使,這你總明白了吧。」
「李老?」刑從連也非常意外,「李景天是李老的孫子?」
「是啊。」王朝攤了攤手,「這算得上是名門之後了吧,你看,可就算是這種身份,李景天他也沒有炒作啊,其實我覺得他人還真挺低調呢的,你看,像這種人品、這種身份,我也覺得他不可能去強丨奸一個流鶯啦!」
少年說到這裡,像是完成了總結陳詞。
他長舒一口氣,就在他剛要舉起水杯時,刑從連卻再次開口:「那也該繼續查下去。」
聽到這話,王朝猛地趴在桌上,連連以頭搶桌,看樣子是因為完全無法與自己老大溝通,而使他的內心變得非常非常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