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病危
聽說那個新郎官體弱多病,才想要一個健康的女子來傳宗接代,她確實蠻健康的,至少活了這麽二十一年,並沒有生病過。
隻是,紅燭漸漸消融。
新房內靜寂無聲。
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手腳微微有些顫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人是不是不太滿意她,其實他不想和她成親吧,隻是迫於長輩的壓力。
謝元的手用力地握住拔步千工床,隻聽見啪嘰一聲,那床竟然被她被掰下了一角。
一旁坐著的新郎官目瞪口呆:???????
他挪步走到床邊,拿起杆秤將喜帕挑起。
喜帕下是一張心虛的臉。
這女子皮膚不夠白,不夠細膩,眼睛也不夠大,卻很亮,隻是此刻左右看著,就是不敢看向自己。
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姑娘。
拽著嫁衣的手,也很粗糙。
和他想象之中的妻子差別很大。
見新郎不做聲,謝元抬眸看了他一眼,隻這麽一眼,就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俏的人。
這人竟然會是她的相公。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喝交杯酒吧。”她相公的聲音也很好聽。
謝元點頭,踟躕地和他挽著手,喝下交杯酒。
她總覺得,這人娶到自己,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她是牛糞,此人乃是鮮花。
當然,不是自謙,而是事實。
不過,既然已經成為夫妻了,娘也說了,出嫁從夫,她乖乖得聽他的話,照顧好他就成了。
被謝元這麽盯著看,新郎官難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該,該睡覺了。”他吹熄了床邊的燈,僅僅留下堂前的兩根紅燭。
翻身上床。
紅浪翻騰,兩人交融在一起,耳邊僅餘下絲絲喘息和壓抑的呻吟???????
謝元看著那個和她同名的女子,嫁給了那個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雖然對謝元有些淡,但是卻很疼她,至少,在這裏,謝元從來不缺少吃穿,也沒有人敢因為她的身份給她臉色看。
尤其是祖母,更是待她如親生孫女。
那婆婆似有些不滿意她的身份,卻從未多說什麽?
就這麽過去了一年,兩年,這女子迫切德渴望有一個孩子,隻是卻一直沒有懷上。
兩年後,他們回到了京都,遇到了改變女子下半輩子的那個女人。
她看著那男子被那個女人挑唆,對她冷淡,看著那男子的一顆心都留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
女子本是堅強之人,卻因為他,一次次地落淚。
直到最後,女子被人發現和當朝的賢王睡在了一起。女子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卻被人指責她不守婦道。
不是這樣的,相公,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這種人??????
“相公,若是連你都不信我,我該怎麽辦?”女子喃喃出聲。
謝元的夢隻到了這裏,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令她痛不欲生。
好難受,好痛苦。
相公也不相信我,相公為什麽不肯相信我?
絕望侵襲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誌???????
鬱三郎恍然從夢中驚醒,他茫然地看著四肢抽搐的謝元,猛地跳了起來,“大夫,大夫,你快來,快來,我娘子有些不太對勁。”
他想了想,便將自己的手塞入謝元口中。
抽搐地這麽厲害,萬一咬到自己的舌頭可就不妙了。
“元娘,元娘??????你醒醒,醒醒。”
“怎麽了,讓我看看。”被鬱三郎的叫聲給喊醒,雲起看到謝元的樣子,連忙伸手給她探脈。
“糟了,這脈搏怎麽如此紊亂。”
他連忙開了方子,讓跟在她身邊的雲畫兒去熬藥。
自己則是掏出金針,一根根地插在了謝元身上。
“你和她說說話吧,她的情況???????有些危急。”
“什麽,大夫,你不是說她已經好了許多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就像是突發的病症。”雲起也有些納悶,本來看謝元的脈搏,確實已經恢複了,卻不曾想,此刻竟然惡化成這般。
“公子,你找找看,看她身上是否被人動了手腳。”
若不是如此,應該不會惡化成這般才對。
說道這個,雲畫兒的眼神倒是閃了閃,默默地拉著雲起往外麵走去。
鬱三郎幾乎將謝元給扒光了。
全身上下都未出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不,便是連紗布包裹著的傷口,都一一檢查過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沒有,哪裏都沒有。
他努力地深吸口氣,給謝元穿好衣服,牢牢地握住了謝元的手,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他的手在顫抖著,他全身都在發冷,前世謝元死去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現在了眼前,令他痛不欲生。
“元娘,你要堅持住。”
“元娘,我不能失去你的。”
“元娘,你要想想我們的孩子,要是你走了,我們的孩子該怎麽辦?元娘,元娘,你看看,還有那麽多人想要殺我,你肯定不舍得我受傷,對不對?”
“元娘,我愛你。”
“隻要你醒過來,不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一滴滴淚水砸落,落在了元娘的手背上,也滾燙了謝元的胸口。
“元娘,你不知道我睜開眼睛看到你的時候,有多高興。”前世元娘死後,他幾乎都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了。
人呐,總是不懂的珍惜眼前之人,直到失去了以後,方才後悔莫及。
可是世上並沒有後悔藥,有多少人為此傷懷一生,他是有多麽的幸運,才能夠重生回到十五歲,才能夠再次將元娘擁入懷中。
鬱三郎將元娘的身軀抱起,嗚嗚地哭了起來。
淚水沾濕了謝元身後的枕頭,鬱三郎餘光掃到,謝元枕著的那個枕頭,竟然變了顏色。
“大夫,大夫,你快來?”
他小心地將謝元給挪了個方向,將那枕頭指給雲起看。
“雲大夫,你看?”
“這是??????”看到突然變成藍色的枕頭,雲大夫的臉色一變,忙將枕頭給拆了開來。
“藍虛草。”
隻見枕頭裏麵密密麻麻的地放著一顆顆淡藍色的草。
在邊緣地區,還有一些紅色的。
“這是什麽?”
“這是藍虛草,此草乃是治療跌打摔傷的,頗有奇效。”隻是若是傷口嚴重出血,定然不可使用這藥物。
否則便會令病人氣血上湧,靜脈紊亂。
隻要兩天之後,病人便會沉沉睡去,再也不複清醒。
“為什麽我娘子的枕頭下麵會出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