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絕色花魁 十
江朱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就算穿著寬容的衣袍,也沒有遮住他身上的凜冽氣質,像是一柄未開封的利劍,隨時等著脫鞘飲血。
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青樓裏,還被人當做花瓶展覽。
更可怕的是,他的樣貌非常符合她的審美。
讓她想起沈墨,如果沈墨失憶了,會不會也是這樣。
目光在男人的無名指上劃過,自然沒有看到什麽,她垂下眼睛,若有所思。
“三日後,我來,你等我。”
說完這句話,江朱推開門走了出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屋門,想到她一副很煩惱,卻又很認真答應自己的模樣,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隨後臉色變得極為蒼白,抬手捂住心口,嘴角流出一絲發黑的鮮血。
躲躲藏藏的回到宰相府,江朱整個人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她跑回院子裏,看到兩個等的花兒都謝了的婢女,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隻好把自己喝醉了,在洛神樓裏度過一夜的事情說了出來。
兩個婢女鬆了口氣,在她的吩咐下,才跑到屋子裏歇息。
江朱則關上門,把原主管理的賬本全都找了出來。
發現自己手下竟有不少銀子。
這些都是原主父親嫁過來時的嫁妝,有脂粉鋪、首飾鋪還有田地等。
原主父親家道未落時,不僅有親人在朝為官,還有人經商,手裏握著不少產業。
後來家道中落,經營的產業雖大幅度縮水,卻沒有到舉步維艱的地步。
原主父親被收進宰相府,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宰相看中了原主父親手裏的嫁妝,那時宰相還不是宰相,官位不大,權利也不夠,想要用錢打通官場上的彎彎繞繞。
原主父親帶著嫁妝進門以後,她就聯合幾個官員,找了個借口,把原主父親的母族流放了,剩下的家產自然充公,不過大頭已經被宰相拿到手了。
當然,原主父親也不是笨蛋,他把嫁妝死死握在手裏,不管宰相怎麽說,都隻給她一部分,並不給她全部,除了原主父親,宰相府沒人會經商,這也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後來,在原主十三歲那年,原主父親取了一部分鋪子還有一些田地給原主經營。
這也是宰相為什麽會對原主那麽溫和的根本原因。
江朱看著賬本上的數字,覺得原主還是很聰明的,如果沒有她和她父親,宰相府根本過不了這麽奢華的生活。
隻是劇情最後,女主聞淑也進入了官場,知道了錢財的重要性,才想方設法把原主父親的嫁妝弄走了,最後使得原主和父親無路可走,暴屍荒野。
江朱不覺得聞淑無辜,這個世界雖然圍著她轉,但她本身就是個得了愛慕虛榮的女人。
她收好賬本,從原主床下的箱子裏找出了一疊銀票,隨後把銀票換了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這些銀票,不僅夠她包下宓公子一年,還能給他贖身。
把五萬兩銀票放進錢袋裏,她美滋滋的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人生贏家。
就在她打算好好睡一覺時,院門忽然被人狠狠踢開了。
“聞珠,你給我出來!”憤怒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江朱睡意頓時消減,收拾好自己的錢袋,開門走出去,看到站在院子裏,一臉興師問罪的聞淑時,隻覺得頭疼。
“姐姐……”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看到她,聞淑冷冷一笑,眼底劃過一絲怨憤,“昨夜你故意摔進宓公子懷裏,裝醉和他一起上樓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我是你姐姐?”
江朱:“……”她故意摔倒?她裝醉?聞淑腦子壞了吧?
見她不吭聲,聞淑自以為自己說中了一切,頓時心頭火起,口不擇言道:“那宓公子分明就是我看中的人,你硬生生將他從我手裏搶走了,還把不把我這個嫡姐放在眼裏?”
江朱:“……我沒有搶走宓公子,是宓公子選中了我。”
“可笑!”聞淑譏諷出聲,“你是什麽樣的身份,還能被宓公子選中,一介庶女,你配嗎?”
江朱:“……”別以為你是女主,我就不敢罵你。
“我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母親給了我帖子,特意讓我去看花魁宴,宓公子不僅主動選中了我,還給我說了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聽到是宰相給了江朱帖子,聞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母親怎會讓你去洛神樓,你胡說!”
“姐姐不信,可以親自過去問母親,就怕姐姐沒這個勇氣。”
“你!”
“對了,宓公子給我說的秘密就是,姐姐生活極為荒誕,不懂克製,渾身都是亂七八糟的臭味,你一挨近他,他都想吐了呢,你說要和他共度良宵的時候,他隻覺得惡心,他不僅沒有看上你,還覺得你汙了他的眼睛,真是讓他反胃。”
惡意滿滿的一席話,差點讓聞淑吐血。
宓公子覺得她身上有臭味,怎麽可能?她去洛神樓之前,明明在沐浴後,還用了上等的熏香,宓公子怎麽可能聞到臭味?
“你說謊!宓公子那樣雅致的人,絕不可能這樣說我!”
“是嗎?”江朱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睛發冷,“那宓公子有沒有說你荒誕虛度,覺得你不夠資格,不同意讓你當他的入幕之賓?”
聞淑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沒想到江朱把她和宓公子說的話全聽到了,如今還這樣羞辱她。
“你!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江朱深深地看著她,幽然道:“從你搶走如玉那一刻起,我就一天沒有快樂過,你破壞了我的幸福,我自然不甘心,現在能從你手裏搶男人,我心裏痛快極了。”
“你!”聞淑看著略帶癲狂的她,隻覺得她瘋了,早知道她就不用如玉公子來打擊她了。
說到底,如玉公子雖然溫順安靜,但和宓公子比,還是差了點更何況,如玉公子她已經得到了,形如雞肋,比她想象中乏味多了,她現在已經失去了興趣。
“你若喜歡如玉,我把他還給你就是,但你不要再和我搶宓公子,宓公子是我看中的人,他是屬於我的。我現在就去把如玉叫過來,此後你不要再去找宓公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江朱:“…………”能說出這種渣到極致的話,這女主,腦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