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青蘭
濮陽宗政離開後,第二日就回來了。
腰兒像是在他這裏安了一雙眼睛似的,濮陽宗政前腳剛回來,她後腳就跟了進來。李越攔在門外有些為難,這一天中都沒有什麽人來,偏偏濮陽回來的時候,自己的師娘也跟來了。李越扭頭問屋子裏的濮陽宗政:“我師娘來了。”
“讓她進來吧。”
李越聽到濮陽宗政這麽說,立刻笑著對腰兒說:“師娘,您請。”
腰兒笑眯眯的跟著進去了,李越才踏幾步,就聽見濮陽宗政的聲音:“李越,你先出去。”
“可是——”李越看著腰兒,這一男一女的單獨相處一室,雖然房內還有一人,但是他姐姐現在可是昏迷不醒的,這兩人總該避嫌才對。可是,濮陽既然願意跟師娘聊天,肯定是有事情的,說不定還是為了給姐姐解毒。李越退後兩步,順手帶上了門。
腰兒往屋子裏走了幾步,然後就站定不動了。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沈蝶煙,伸手對濮陽宗政說:“回還丹。”
濮陽宗政掏出一個小木盒子,其貌不揚,普普通通。他手一甩,將盒子拋到了腰兒的手中。腰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盒子,然後抬眼看著濮陽宗政:“多謝了。”
濮陽宗政站起身,讓腰兒走近了兩步。腰兒將小木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做到床邊。她摸出一顆奶白色的藥丸塞進了沈蝶煙的嘴中。濮陽宗政靜靜的看著,等藥丸塞進沈蝶煙的嘴中的時候,他連忙端著一杯水要遞給腰兒,腰兒擺手說:“不用。”隨即,她就站起來了。
“我回去了。沈姑娘不用多久就能醒來了。”
濮陽宗政知道她這是為了宋風岩而緊趕慢趕的,也就沒說什麽,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任由她自己走了出去。腰兒慢慢的走了出去,手放到了門拴上後,還沒有拉開門,先轉過頭看了眼濮陽宗政,同時抬了抬手腕,那袖子裏有才放進去不久的回還丹。
“宗主大人,我們應該能彼此相信吧。”
濮陽宗政不置可否,“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莫非你對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宋風岩?”濮陽宗政說完這話,接著注視著他的煙兒。腰兒嘴角一揚,也就離開了。
腰兒說的不錯,濮陽宗政的冷靜忍耐終於換回了一些東西。他看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漸漸由茫然變得清明。
“濮陽?”她輕輕喚了一聲。
“恩。”濮陽宗政一邊答應,一邊伸手將人扶起來。
沈蝶煙看著他,似乎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可還死,沒一會,她自己就想明白了,有些著急的揪著濮陽宗政的手臂說:“腰兒,她來找了我。“
沈蝶煙隻說了這一句,其餘的就不知道該如何對濮陽宗政說了。濮陽宗政拍拍她的說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沈蝶煙盯著濮陽宗政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濮陽宗政自然不敢說就是為了前些日子的幾條人命以及一個宋風岩。雖然他覺得那幾人隻能算了些籌碼,可是在沈蝶煙眼中肯定就是天大一般的事情。可是又不能對眼前的人扯謊。濮陽宗政隻好笑著說:“她那種女人,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你原本就不該靠近她的。你才醒來,我還不知道那個解藥究竟安不安全。所以,我們先回一趟十三殿或者鬼界,找到言一彥或者那個鬼醫看一下可好?”
沈蝶煙搖頭不答應:“明明說好是先送李越上京的,既然找打他了,我是不能把他留在這裏的。言一彥?你找到言一彥還有言夫人了麽?”
濮陽宗政注意到沈蝶煙對言一彥的態度忽然變的很不一樣。他捧著沈蝶煙的臉頰問:“言一彥那人,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了。雖然當時我記得不清楚,但是,他受的傷並不是致命的。你怎麽忽然就這麽關心言一彥了,之前怎麽就沒有聽你說過一句。”
“我,我哪裏是關心他,我隻是有些擔心言夫人和晴靄。兩個女子為了他一個男子東奔西跑的,尤其是言夫人,那個樣子,怎麽能讓人不擔心。你若是知道他們的下落,就快些把人接回來。別總是不管不問的,畢竟是你十三殿的人,沒有你這樣當人家主子的。”
聽了這話的濮陽宗政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沈蝶煙,他奇怪的說:“煙兒,這並不像是你會說的話,你以前根本就不管這些事情的,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你跟我說,你究竟在想些什麽,還是因為言一彥的關係?”
沈蝶煙看著濮陽宗政奇怪的表情,頓時聲音就高了起來:“你,你胡亂想什麽,我並不是喜歡他,他言一彥,你,你怎麽會往那些事情上想?”
“我沒說你喜歡言一彥。”濮陽宗政嘴裏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眼神卻清楚明白的告訴了沈蝶煙,他有些認真了。
“你,你——”沈蝶煙“你”、“你”了好幾句,可是確實不能什麽都跟濮陽宗政說明白,於是就幹脆什麽都不說了,身子一栽,直直的躺了下去。濮陽宗政甚至能聽到好大一聲動靜。沈蝶煙卷著被子翻了半個身子,留了一個背影給濮陽宗政看。
這人才醒來,為了這麽一點點小事鬧成這個樣子已經夠可笑的了,濮陽宗政他就更不能再學著上次一樣耍袖子走人躲了出去。他將一隻手放在沈蝶煙的肩上,討好的說:“你別氣,這才醒過來,你千萬別折騰自己。是我錯了,說話沒頭沒腦的,你明明沒有那個意思的,我卻非要給你編排些什麽。我真的知道你對言一彥並不是我說的那個樣子。可是,你最近,尤其是恢複記憶後,對言一彥的態度確實是不一樣了。雖然之前你沒有問過有關於他的一句話,但隻要以提到言一彥那個人,你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會變得很認真,很關注。之前我故意不再提言一彥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煙兒,我看了你那麽久,自然了解你。你若是不想說,我也不問了。你別氣了,過兩天我就派人往鬼界走一趟,一定把言一彥他們找回來。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就單獨跟言一彥說。你看,這樣可好?”
沈蝶煙沒言語,濮陽宗政等了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眼睛佯裝閉著,可是好歹是順著濮陽宗政給的台階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