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三方會麵！
楚恒目中露出明悟，他微笑著，一步步走向那柄讓這片區域充滿輪回之光的煉神刀。
到了近前，他緩緩將其握在手中，驀然間，一股奇異的波動，瞬間形成無形的波紋，衝破了虛空的阻隔，直接擴散整個乾坤道界。
，冥冥中的大道在震顫，無數生靈在這一刻好似受到了某種觸動，心神皆是恍惚。
萬化魔神、靈界之主臉上都露出驚疑不定之色，至於桑澤，它的的感受更為強烈，此刻麵目猙獰一片，隱隱焦躁不安。
時老的麵色變得凝重，雙眼微眯，細細感知這股波動中蘊含的莫名氣機，不由自主的，他的眼裏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鋒芒。
楚恒的目光變得深邃至極，永恒之鎧頭盔裏的那第五十道灰色禁製變得更為清晰，他沉吟中，緩緩將兩柄煉神刀重疊在一起。
嗡！
霎時間，在兩柄一模一樣煉神刀碰觸在一起的瞬間，無盡輪回之光陡然爆發，形成衝霄的光芒，彌漫出玄妙絕倫的道韻波動，在楚恒身邊縈繞。
緊接著，永恒之鎧也同樣散發出璀璨光澤，竟緩緩變得透明，如水晶般，在這一刻，他似乎已經觸摸到了某種神奇的力量，正悄無聲息中，改變著他的一切。
很快，兩柄煉神刀合二為一，與此同時，永恒之鎧內的第五十道禁製刹那被煉化，楚恒隻覺得渾身震動時，一種好似要羽化飛仙的蛻變，在他身上驟然爆發。
隻是眨眼間，永恒之鎧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煉神刀也同樣失去了蹤影，楚恒身上似再也沒有了這兩樣物品，但他卻能清晰感受到它們的存在，隻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而已，可以說，它們就在身邊，就在這片世界，無處不在！
“大衍之數有五十，除卻那遁去的一，剩餘的四十九便是世間極致，現在……遁去的一失而複得，這也就代表著……我已經踏入了道的領域，來到了輪回的盡頭！”
楚恒喃喃自語，一念及此，他的明悟更深，對於那留下這些東西，卻素未謀麵的七郎真君的想法，甚至其身份，他都真正身份，已經有了準確的認知。
“你做了這一切，除了讓我從輪回中掙脫而出，還又為了什麽呢？”他臉上露出笑意，雖然有所猜測，但這一切，都需要等到他踏入天荒大虛空，方能看到答案。
“不過在此之前，是時候去解決我們之間的因果恩怨了！”
他的目中有寒芒一閃，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俗書生，身上沒有絲毫氣勢散發而出，他的氣息似早已超脫了這片世界的束縛，尋常人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永恒之鎧和煉神刀的作用，他已經明白，它們並不能給自己帶來真正的力量，在他的最終蛻變之路上，它們起著一種引導作用，亦或者說，隻是讓他明白某些事情的信物罷了。
隻是一步，他便走出了鬼淵所在虛空，瞬間出現在柳君來等人麵前，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刹那，像是洗盡鉛華的他氣質溫和，第一時間開口。
“小宇，當初我送給你的那個肉身還在嗎？”
聞言，鬼魂之體的小宇渾身一震，他的目光怔怔看著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楚恒，心神劇烈震動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歡喜和緊張，在心底不斷蔓延。
“楚師，還在的。”
小宇渾身顫抖著，似已經意識到了什麽，看向楚恒的眼神更顯恭敬。
楚恒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一揮手，虛空中有淡淡的光芒籠罩而下，讓人看不清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瞬間籠罩向小宇，嗡鳴聲長吟，其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白龍！”
楚恒看向太阿神域陣營，話音剛落，已經達到本源層次的小家夥飛掠而來，龐大的身軀緩緩化作一頭雪白小獸，它不笨，也同樣意識到了什麽，原本悲傷萎靡的情緒變得振奮起來。
他抬手一揮，雪白小獸也跟著消失不見，看得四周的人有些詫異，萬化魔神、孟霓裳紛紛對視一眼，兩人的目中都露出疑惑之色。
“你……走到輪回盡頭了嗎？”
萬化魔神深吸口氣，一眨不眨看著楚恒，他當初與七郎真君商定賭約時，也一直對輪回盡頭的東西充滿好奇與猜測，如今見楚恒一現身就不知道將白龍與小宇送去哪裏，難免生出一些想法。
“也不算是輪回盡頭吧，我隻是去取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楚恒的回答，更是讓眾人滿頭霧水，他們之前還緊張萬分，很可能輪回盡頭的東西，是他們可以翻盤的關鍵，可對方這才去了多久？能有什麽收獲？
“那片灰霧區域本就神妙，或許……他已經走到了那一步也說不定！”倒是柳君來還顯得淡然自若，他的話，立刻讓孟霓裳和萬化魔神心中一顫。
牧連齊雨也上下打量著楚恒的變化，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眼前此人像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星空，明明沒有任何修為氣息釋放，可她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使得原本有些焦躁的心，徹底平靜下來。
“待我了結一切後，當初答應你們的承諾，楚某必定信守！”
楚恒看向所有人，話語中蘊含的強烈自信，頓時讓他們震驚的同時，也猜測到了一些什麽，一個個不由麵麵相覷，感到很不可思議。
“無量之尊之上嗎……”靈界之主目光凝重，他現在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但他卻明白，當對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整個因果棋局的勝負，已經不再重要了。
楚恒向著眾人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魔淵地界，仿佛感受到了時老的凝視，他臉上帶著淡淡笑容，一步步走向已經近乎分崩離析的乾坤道盤異次元空間。
他的意思很明顯，最後的因果之爭，將在那個地方進行！
時老目光一閃，帶著郭平安一同，直奔異次元空間而去，而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桑澤的身影，也緩緩出現在那個地方，它猶如遮天蔽日的古樹，已經紮根在整個乾坤道盤之上。
片刻之後，三方四位無比強橫的存在，於這乾坤道界最核心區域會麵，整個虛空在沉默片刻後，桑澤第一個開口了。
“你似乎獲得了新的力量。”
它的話語森寒，帶著濃濃的魔性與猙獰，尤其是那血色眸子裏，充斥著無盡瘋狂和殺意，無論是楚恒還是時老，都是它的吞噬對象。
楚恒並沒有例會桑澤的話語，而是目光平靜，凝視對麵的時老與郭平安，尤其是在郭平安身上停留了一下，他輕聲說道：“我送你去一個地方，願意嗎？”
聞言，郭平安冷漠無情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茫然，旋即渾身猛地一震，深邃的瞳孔已經收縮至針尖大小，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時老微微皺眉，看了看郭平安，又看了看楚恒，雙眼微眯，似在沉思著什麽。
“你不是要從我這裏得到答案嗎，我今天就給你，無需為難一個孩子。”楚恒話語依舊平靜，他的目光與時老進行對視，後者沉默片刻，旋即歎了一聲。
楚恒一揮手，虛空中出現扭曲，桑澤麵目扭曲，顯得警惕十足，它如今已經將一整個乾坤道盤煉化，實力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尤其是身上的九彩，使得它的氣息變得格外強盛。
下一刻，一道朦朦朧朧的通道出現在郭平安身前，他此刻的心神已然翻江倒海，買著沉重而顫抖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通道，旋即消失在這片虛空中。
“不過，在解開真相前，有一些東西，我需要得到一個完整的答案，盡管我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但這對於我之後要跟你們講述的真相……脫不開關係。”
楚恒臉上含笑，看向桑澤和時老，這兩者，都是他這一生中遇到的最強大的勁敵。
雙方都沒有開口，楚恒也絲毫不在意，他先是看向時老，輕描淡寫道：“問心訣出自你手，對嗎？”
此言一出，時老的神情絲毫未變，他仿佛早就料到楚恒會察覺這一點，此刻雙目深邃一片，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如同深不可測的潭水，波瀾不驚。
“這是一部很不錯的功法，雖然不知你是如何將它送到我手中，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承認，沒有它的幫助，我或許要很久……才能達到如今這番成就！”
楚恒繼續開口，語氣不帶絲毫感情，頓了頓又繼續道：“但可惜的是，問心訣隻是你用來在我身上做試驗的工具，也正因為它，我當初有一段不短的時間陷入迷茫，始終不敢踏出虛妄與真實那一步。”
“斬、仙、凡、銘、我、道、緣，的確博大精深，它囊括了修行的所有境界，但對我而言，它卻是阻礙我前行的最大阻礙。”
“在要突破‘我’之境時，我剛好來到魔淵，經曆心魔界，然後你又及時出現，說出那一番話，這是在我心中麥子那下了一顆種子，你看著它生根發芽，讓我替你去試探另一條通往超脫的路。”
“就如你利用平安，讓他墮入魔道，以無情之道去與冥冥中的輪回之道相互碰撞，從而明悟出自己到底能否踏出那近在咫尺的一步。”
說到這裏，楚恒的麵色變得有些冷，這種被利用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對此，時老始終沉默，隻是靜靜地聽著，而遠處的桑澤則是冷笑的看著他述說。
“你一直在遲疑，自己的道究竟正確與否，但你卻不敢踏出那一步，讓我想想……你應該是在十多萬年前，那場浩劫結束不久，才察覺到冥冥中的不妥之處吧？”
時老的目中陡然有幽光閃爍，周身的時空也緩緩扭曲，以顯露出他有些震驚的心緒，毫無疑問，楚恒說中了他心中的疑惑，也是他這麽多年來，始終不敢往前再踏一步，而是默默地布置著一切，利用楚恒和郭平安，去嚐試最後的試探。
“當時的我，因為問心訣的原因，也因為當時修真界的遭遇，我感到遲疑和困惑，此刻的我，應該就相當於本我之境，那是最純粹的我，對於前路充滿迷茫！”
“後來，我踏出那一步，堅信時間本沒有對與錯，一切存在和不存在的，一切真實和虛妄的，都將隨著自己的眼界不斷變得清晰，即便會走上一些彎路，最終也能看到希望，走到盡頭。”
楚恒自嘲一笑，接著說道：“這是非我，超脫原來的我，或許你通過問心訣的力量，感受到了我心境的變化，興許已經從我身上，看出一些通往仙之境的希望！”
時老的麵色逐漸變得陰沉，這是對方的話第二次對他產生心神衝擊，僅僅憑借一些感觸，就知曉他的目的，隻能說，楚恒的心智太妖孽。
“隻不過，當我經過與摩羅太子那場論道之戰後，我重獲新生，明悟真我，到這個時候，你已經無法再得知我的心境與大道，恐怕你之後會加快郭平安的修行進度，快一點從他身上看到晉升那一步的希望吧？”
楚恒語氣和麵色都變得冰冷，雖然對方曾經幫過他，但這種被利用的幫助，讓他心裏一直像是梗了一根刺般，非常不舒服。
“問心訣對我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即便這天地間的所有本源、法則甚至是道藏，我都沒有放在眼裏。”楚恒頓了頓，而後又繼續開口。
“平安的魔道，根本走不出你一步，你的心思也根本看不到效果，所謂無情，隻不過一心隻為殺戮和力量的工具罷了，沒有任何感情，哪來的感悟和心境？”
“如浩宇至上尊那般，若力量的強大與否，就是判定善惡的標尺，那麽這又與那無情天道又有什麽兩樣？無情終究隻是一種負擔，有情方能產生執念，才能孕育真道，你的做法，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楚恒淡漠開口，使得時老的麵色變得更為陰沉，深邃的目中有寒芒一閃而過，蒼老的麵孔上皺紋似能皺成一團，白發蒼蒼，渾身上下氣勢滔天。
楚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先是看西鄉桑澤，又看向時老，平靜道：“想必修真界的因果，也是你們默契之中，一起布置的吧？”
聞言，桑澤巨大的血色瞳孔驟然收縮，時老的神情依舊保持陰沉，但無一例外，雙方看向楚恒的眼神裏，充滿了凝重。
“十多萬年前的浩劫，你們雙方應該都拿對方暫時沒辦法，在我抵達乾坤道界外時，你們正好借著輪回道藏的爭奪，一手布置了讓我在從修真界進入乾坤道界後，會陷入迷茫、彷徨的地步，然後從我身上獲取強大的力量。”
說到這裏，楚恒的目中有一絲古怪稍縱即逝，他似笑非笑看向桑澤，道：“你之所以能吞噬我九成九的魂魄，或許他對此根本就不在意。”
“這也從而說明了，你的道走到盡頭……也最多隻是和當初的桑樹一樣罷了，你隻顧著吞噬所有力量分身，卻不想著桑樹當初為何做出如此選擇的真正目的，所以說，你的路……已經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