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96 冥冥之中（上）
當紅日斂去熾烈的光芒變的暗紅，將最後一絲餘暉從雲梢帶走的時候，紅日帝國千年獨立紀念日的祭祀活動終於落上了帷幕。此次祭祀堪稱帝國建立千年以來非常壯觀的，雖然從人數上沒有上一次那個宏偉，可是從主持祭祀的人身份地位上實屬罕見。這次祭祀，教皇陛下和阿裏紅杉嬤嬤首度合作，並伴以數百位紅衣大主教和姐妹團成員，縱觀帝國千年曆史，從來都沒有過如此壯舉。更何況，聖馬丁教皇以一百多歲的高齡，在為期一天的祭祀中總共吟唱四次聖歌，要知道，在眾多的聖彼得教眾中，終其一生也沒有多少人聽過教皇的吟唱。更何況，還有姐妹團的阿裏紅杉嬤嬤參與。
當帝國當今太子在女祭司的陪同下帶著濃重的疲倦從聖彼得教堂緩緩走出來，聖彼得廣場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雖然這裏麵究竟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尚不得考證，關鍵是造成的效果已經足夠了。人們紛紛簇擁到聖彼得教堂千級台階之下，衝在最前麵的永遠都是新聞媒體記者。他們剛開始的時候爭前恐後向前跑，到了後來雙腿已經跟不上身體被推搡著前進的節奏，有很多人被人潮淹沒，沒有堅持到最後。依靠著堅韌的毅力成功頂住了幾萬人的龐大壓力被衝到千級台階之下還有幾口氣對著早已經被擠壓的變了形的話筒說上幾句話的人寥寥無幾。
“電視機前和網絡前的觀眾朋友們，我現在，喂，我操，你別擠我，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我累個去，誰特媽的在後麵拱我屁股，日！親愛的觀眾，fuck，太子已經成功完成了千年祭祀，朋友們，這是一次將會載入……安德魯，你擋住我視線了，鏡頭衝這邊，觀眾朋友們，日，我的話筒呢？”
凱特皇後依然站在距離聖彼得教堂千級台階正前方的看台上，紅日褪去了灼熱的鋒芒，迎來了傍晚。風中帶著一絲涼意。凱特皇後緊了緊肩上的披風，看著下麵空前壯觀的場景，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所做出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表麵看上去是這樣的。她的目光投到了皇宮方向，在裏麵，自己的父親正帶著秦家士兵查探剛才那束光柱。凱特皇後看到光柱的瞬間，就聯想到了可能有人拿著假的要是偷偷潛入了羅伯特大帝的墓穴，企圖開啟那扇塵封了近千年的大門。
在最短的時間內，凱特皇後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麵。她把尋找鑰匙這件事情全權交給了拉貝爾去做，昨天晚上他還告訴自己鑰匙很有可能在斐特列手中，會不會是斐特列那個家夥派人潛入了皇宮進入了墓穴呢？她不敢確定。除了斐特列，最大的嫌疑者就是拉貝爾這個狡猾的太監。不過，凱特皇後還是決定相信他一次，因為祭祀大典之後，還有好多事情要他去做。
凱特皇後一想到獨立紀念日馬上就會結束，內心裏油然升起一種興奮，仿佛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坐在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鐵王座上，自己則坐在他旁邊昂首挺胸、理所當然的接受著滿朝大臣的跪拜。凱特皇後挺了挺纖細的腰肢，目光落在廣場上不斷向著千級台階簇擁而來的人們，臉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伴隨著聖歌最後一個音符在空蕩蕩的教堂內消散，祭祀終於接近了尾聲。太子感覺到深深的疲倦，緩緩地從紅蓮身上挪下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弟，還好沒有流血。他長出一口氣，讓自己的身體盡量舒展開，仰躺在聖彼得教堂的大廳紅毯上，雙目失神地望著高高的圓形穹頂，和上麵鐫刻的繁複而美麗的壁畫。
紅蓮從紅毯上坐起身來，清理了一下剛才被太子弄得淩亂的身體，穿好衣服，推了推身邊的太子爺，“殿下，祭祀完了，咱們該出去了。”然後站起身來，把地上兩個人圈圈叉叉時候流出來的東西弄幹淨，“快點吧，殿下，要不然，教皇陛下又要唱第五遍了！”
太子一聽，噌的一下子坐起來，連忙整理衣物，此時，他最不願聽見的就是聖歌。紅蓮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太子才發現，原來紅蓮是在逗自己玩兒的，於是衝到她身後，一把握住了她豐滿的屁股。“殿下，別鬧了，咱們快點出去吧！”紅蓮將太子的衣服整理平整，領著他走到了教堂門口。這時候太子忽然開口問道：“紅蓮姐姐，以後我還能看到你嗎？”
“當然了，我又不會跑！”
太子點了點頭，“那以後，你一定要經常到宮裏給我講《伊斯特古蘭經》！”
“小壞蛋！”
紅蓮在太子臉上擰了一下，知道這個人小鬼大的太子爺讓自己進宮絕對不是想聽自己講姐妹團經典的教義，而是做那種事情。但她並沒有對此感到生氣，畢竟，在皇族宗廟和聖彼得教堂裏都做了，還有哪裏不可以呢？紅蓮深吸一口氣，拉著太子的手，走到了教堂門口。隻聽一聲沉重的刺耳聲音慢慢在教堂裏蔓延，一股清涼的微風吹散了教堂裏悶熱的嚴肅氣息！
教皇聖馬丁·卡羅爾拉蒙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身邊的紅衣大主教明斯維洛克·耶爾趕緊上前扶住了他。“陛下，您沒事吧？”教皇聖馬丁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已經跟隨了自己五十多年的老朋友不要擔心，自己沒什麽大礙，隻是頭一次唱了這麽多遍的聖歌，實在是有點吃不消而已。耶爾紅衣大主教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鬆開攙扶著教皇的手，曾幾何時，兩個人就是這樣相互扶持著走過了帝國的風雲變幻。
“老夥計，你對剛才那道光柱作何感想？”
明斯維洛克·耶爾略微有些驚訝地看了身邊的教皇一眼，平日在私下裏他們倆才會這樣親密的稱呼對方。耶爾沉吟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並不是什麽聖彼得顯靈。”
教皇深知自己身邊這位最得力的助手和最親密的朋友的脾性，雖然他的身上穿著代表著權力和學識的紅色長袍，身為聖彼得在人世間的代言人，可是在內心深處，他卻是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但是即使如此，也不會影響到耶爾對於整個帝國最苦難的貧民百姓的愛，是以，就算他說出這種對聖彼得不敬的話，聖馬丁教皇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
“應該是有人闖進了羅伯特大帝的墓穴，企圖開啟那扇銅門所導致的！”
教皇心知肚明，卻沒有耶爾那種開闊的視野，因為他從戴上象征著聖彼得虔誠的信徒的十字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將自己是整個身心交給了聖彼得。聖馬丁點頭表示同意，總也不能從那若有若無的困惑中脫離出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有人闖進墓穴？這是巧合，抑或真的是聖彼得在冥冥之中的安排？
聖馬丁微閉雙目，在胸前緩慢而凝重地畫了一個十字，低頭親吻手上那枚戒指，口中喃喃，念起了禱詞。
過了一會兒，聖彼得教堂的大門開啟的聲音劃破了寂靜，在聖鍾的銘音中，太子和女祭司走了出來。太子臉上盡顯疲憊之色，教皇聖馬丁見狀和阿裏紅杉嬤嬤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上前走了兩步。太子和教皇相會於聖彼得的雕像下麵。太子單膝跪地，聖馬丁教皇簡單的念誦禱詞，在太子頭頂，雙肩灑上早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的聖水。
“聖彼得賦予您祝福，殿下！”
太子按照紅蓮教給他的那樣說了幾句話，然後聖馬丁教皇和眾位大主教以及姐妹團讓出中間的紅地毯，紅蓮攙扶著太子沿著紅地毯緩緩地走下千級台階。台階之下已經簇擁了幾千人，還有更多的人們從廣場四麵八方聚集而來，他們想親眼目睹一下獲得了聖彼得親睞的未來的帝國繼承人。人們歡呼雀躍著，卻從沒有一個人敢邁上千級台階。
“……太子已經走出聖彼得大教堂，身邊跟隨著他的女祭司，看哪，太子在向大家招手示意，哦買噶，太子衝著我的鏡頭笑耶，親愛的觀眾盆友們，草，安德魯，踹死那個《早間新聞》的記者，他丫的又在搶我們的鏡頭，我累個去，快點，安德魯，跟上，你特麽的在拍哪裏啊，我在這兒，那個女的是誰？你拍她幹什麽？咦？那個風衣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