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幼稚鬼,這又是抽的第幾號瘋
夏桑榆這時候眼睛裏除了他不斷冒血的傷口,哪裏還能看見別的啊!
她顫聲說道:“瑾西,你,你流血了……”
“我知道!不疼,死了不!”
“可是,好多血……”
“你在擔心我?”
他暗眸凝視著她。
她臉上的擔憂和不安讓他心底湧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歡喜:“桑榆,你害怕我就這麽死了?你不想失去我!”
“我不想失去你?容瑾西,拜托你搞搞清楚,這一刀是我刺下去的,我要為我的父親和夏家上下報仇,我巴不得你現在就死在我麵前!你若死了,我一定把晉城所有的煙花都買下來,讓全晉城的人都跟著我慶祝我夏桑榆手刃仇人,大仇得報!”
她帶著恨意吐出這番話,眼淚卻莫名其妙流了下來。
容瑾西眼底也浮上痛色:“桑榆……”
她飛快的擦了一把眼淚,故作強硬的說道:“容瑾西,我知道夏氏集團與曠世集團是水火不相容的競爭對手,你殺死我父親無非就是想要吞並夏氏集團……”
他眼底痛色更濃:“在你心裏,我容瑾西就是這麽不擇手段的人?”
“是!你容瑾西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桑榆恨聲說道:“當初不過就因為我在富太俱樂部住了兩個晚上,你就暗地裏泄露俱樂部的會員資料,害得金寶寶陷入眾矢之的的境地……”
“別跟我提什麽富太俱樂部!”
容瑾西怒聲叱道:“那地方裝潢得再高雅,也不過就是一個藏汙納垢的肮髒之所,早點倒閉,晉城也早點清淨!”
夏桑榆冷笑:“好吧,我不和你爭論富太俱樂部是怎樣一個地方!我今天來找你,第一就是想要弄清楚你為什麽要殺死我父親和夏家上下!第二,我要把曜兒帶回去!我們已經離婚,從今往後再無瓜葛,你把曜兒還給我,我保證徹底的從你的世界消失!”
“曜兒?”
“對!我的曜兒!你必須還給我!”
“曜兒不在我這裏!”
“容瑾西,曜兒隻是一個孩子,你三番兩次用他來要挾我你他媽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桑榆說著說著又著急起來,抬手就要往他的心口上捶去。
然而,他的心口赫然還插著一把裁紙刀。
她愣了一下,舉起來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容瑾西倒像是對身上的傷渾不在意。
他將手中的盒子再次遞到了她的麵前:“打開看看吧!”
“是什麽?”
夏桑榆狐疑的問了一句,卻還是聽話的將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麵是一副金色的手銬。十分小巧,像是玩具,或者情,趣玩具。
她冷笑一聲:“容瑾西,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玩兒?”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將那金色手銬從盒子裏麵拿了出來:“前幾天找不到你,我便托人從緬甸帶了這麽一副回來,據說是純鋼鍛造,堅固得很!”
說話間,哢噠一聲,直接就將她的左手手腕銬了起來。
她一驚:“容瑾西你幹嘛啊?”
容瑾西不慌不忙,把手銬的另外一端銬在了他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哢噠一聲,鎖上了。
夏桑榆這才猛然發現大事不妙:“容瑾西你又抽什麽瘋呢?為什麽要把我和你銬在一起?”
“因為我這五天受夠了找不到你,提心吊膽的味道!”
他將金色的小鑰匙在她麵前晃了晃,語氣有幾分得意的說道:“這下你跑不掉了!”
他抬手一拋,直接將手銬鑰匙從窗戶口扔了出去。
後窗外麵就是一片魚池,鑰匙入水,發出細微的噗通聲響。
夏桑榆大驚失色:“容瑾西你腦子有病吧?”
“對!我就是有病!找不到你,我都快急瘋了你知道了嗎?”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急切的說道:“當我知道你流產了,病危了,想看你一眼都變成奢望的時候,我就在心裏發誓,等我找到你,一定要用這純鋼鍛造的手銬將你牢牢的拴在我的身邊,從今往後,一分一秒,每分每秒,你都不能離開我半步!”
“容瑾西,你這個幼稚鬼,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使勁去掰弄手腕上的手銬,氣忿道:“我和你已經沒關係了!你這是在限製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告你……”
話沒說完,他已經直接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我就是要限製你的自由!我說過,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容瑾西你放開我!”
她掙紮了兩下,突然發現他心口插著的那柄裁紙刀因為這個擁抱,刀柄被她的身體一擠壓,又往他的心口刺入了兩分。
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心口冒出來。
“容瑾西你這個瘋子,你不要命了嗎?”
夏桑榆又驚又怕。
她奮力從他的懷中掙脫,盯著他心口上那把刀顫聲說道:“容瑾西,去醫院吧,繼續流血你會死的!”
她剛才氣極之下揮刀,滿以為他會躲避,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裁紙刀奪下來。
然而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硬生生受了她一刀。
她的掌心還沾著他的血,黏糊得可怕。
她看著他漸漸沒了顏色的俊朗麵龐,心裏惶恐到了極點:“瑾西,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他墨瞳深不見底的凝視著她:“桑榆,夏老先生不是我殺的!”
“可是,楊力親眼看見……”
“不是我殺的!就算有一百個人一萬個人親眼看見,也不是我殺的!”
他看著她清麗惶恐的小臉,幾乎脫口就要將那殺人凶手的名字告訴她。
可是她會信嗎?
她一定會以為他是為了洗脫自身罪名,故意將髒水往那個人的身上潑。
就在他遲疑的這片刻功夫,房門被溫馳從外麵推開。
溫馳腳步輕盈,語氣歡快的說道:“瑾西哥哥,這下好了,我已經將你們的離婚協議委托給了律師行,很快,他們就能夠從民政局把離婚證給你們拿出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容瑾西染血的胸膛上,一聲驚呼脫口而出:“瑾西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他快步過來,瞪大雙眼看著那柄深深插,進心口的裁紙刀,尖銳叫道:“夏桑榆,你,你這個賤女人!你居然敢傷瑾西哥哥?”
夏桑榆腦子混亂至極,口中訥訥道:“去醫院吧,去醫院……”
事關瑾西哥哥的生死,溫馳也不敢怠慢。
他狠狠剜了夏桑榆一眼,轉身就準備去外麵叫傭人。
眼角餘光卻突然就瞥見他們的手腕之間,有一道極為精致的金色手銬。
他愣了一下:“這是什麽?”
容瑾西沉聲道:“手銬!”
“手銬?”溫馳想了想,恍然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瑾西哥哥你將她銬在身邊,是害怕她殺了你之後就跑了對不對?嗯,我這就報警,讓警方將殺人凶手夏桑榆抓起來!”
“溫馳。”容瑾西的麵色愈加蒼白,聲音也低弱了幾分:“溫馳,我和桑榆的事情,你別插手!”
“可是……”溫馳疑惑道:“你們都離婚了,還能有什麽事兒?”
夏桑榆鼻端嗅著容瑾西身上的血腥味兒,整個人就都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著。
她直接對著半開的房門急聲喚道:“來人!快來人啊,容先生受傷了!”
很快,秀雅和芬姐先跑了進來:“夫人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緊接著徐管家和老陳也快步走了進來:“是夫人在叫我們嗎?夫人回來了?”
一幫傭人看見夏桑榆,眼中都或多或少有些欣喜。
這個家若沒有夫人,根本就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家。
大家七手八腳,和夏桑榆一起,攙扶著受傷的容瑾西就往外麵走。
容瑾西從溫馳身邊經過的時候停了一下。
他伸手便將溫馳脖子上一條色彩絢麗斑斕的絲巾取了下來,三五兩下纏繞在他與夏桑榆的手腕上,將那副金色的手銬遮住了。
小宋早就將車開過來停在了大廳門口。
桑榆和容瑾西剛剛坐進去,溫馳從另外一側也上了車。
一路上,桑榆又愧又急,身體抖得像是秋風中的黃葉。
她發現,就算容瑾西是殺害父親滅她滿門的凶手,就算她親手殺了容瑾西,親手替父親報了仇,她心裏依舊得不到解脫。
沉甸甸的,快要把她壓死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至於未來會怎樣,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正是驚悸惶然的時候,容瑾西在絲巾的遮掩下緊緊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別擔心,我沒事兒!”
她眼眶一熱,眼淚就撲簌簌滾落了下來:“容瑾西,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嗚嗚,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楊力會指控你殺死了我的父親?為什麽你的婚戒會落在凶殺現場……”
他黯然苦笑:“17號晚上,我在醫院的電視上看到夏氏別墅被血洗,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我從後麵翻牆進入……”
她凝眸看向他:“然後呢?”
“然後,在書房裏,我看見了真正的凶手!”
“是誰?”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卻並不急著回答,而是定定望著她道:“桑榆,如果全世界都指證我是凶手,隻有我一個人說我是清白的;而還有一個人,全世界都說他是清白的,隻有我一個人說他是凶手,你選擇相信誰?”
“……”夏桑榆在腦子裏麵將他的話來回咀嚼了三遍,然後又在心裏自忖良久,緩緩開口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