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姚大公子

  姚府在正北方，此刻，姚千朔正站在門口，等探子來報信兒，富甲一方的姚家有良田千頃，各街道糧油米布鋪子林立，如今遭此大禍的話，怕是要損失慘重了。在生命暫且無憂的情況下，錢財的損失讓他尤感沉重。

  千兒站在他目光能及的地方，以備他吩咐。

  「老爺子呢？」見他問道。千兒趕忙上前，「老爺宿醉兩日了，在思思姑娘那裡。」

  「一個賤坯子，稱什麼姑娘。」

  自懂事以來，當父親的就沉迷花柳之地，這幾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頻頻把花巷女子帶到府內，氣的母親一病不起。

  十幾歲起，姚千朔便開始執掌起府中事務，在管家細心教導下，也成了打理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弄起來的營生，被這邪怪糟蹋的一塌糊塗，心疼得不行。

  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子，忽然府內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他心裡咯噔一下，「不好。」人慌忙往後宅跑去。千兒趕忙後面跟上。

  遠遠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慌亂得往外跑。被他一把揪住領襟，弱小的女子被提了起來，腳尖交替得踮著地，驚恐的看著他。

  「跑什麼？」渾厚的氣息撲了女子一臉。

  「老爺，好像，好像不行了。」女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視姚千朔的眼睛。

  那豎領的襖子還沒來得及扣上，隱約看去裡面什麼都沒穿。姚千朔忽然覺得羞恥，想來是自己老爹跟這女子尋樂正興之時，身體吃不消了。

  「怎麼了？少爺。」千兒追上來，不知發生了什麼。

  「沒事兒，你去門口等消息，不必跟著。」姚千朔心裡拿定了主意，還好今日府上下人基本上都被他派出去補救損失去了。

  千兒細打量下那女子，松鬢蜜唇，膚白細柳身。心裡頓時不快，扭身回去了。

  姚千朔遲疑片刻，鬆了手，拉著那女子手腕往後面走，女子邊踉蹌得走著，邊努力用衣服遮掩住袒露的胸口。此時，另外兩房的小妾聽到喊聲，也派奴婢過來問情況。看到大公子這個架勢，以為是姚千朔的花花事，便知趣得走開了。

  洪老爺是個粗人，不愛識書認字，卻偏偏整了個特寬敞的屋子做書房。有雲『書齋宜明靜，不可太敞。明凈可爽心，宏敞則傷目力。』這話對於他，無用，胸無點墨之人講究的是排場。他這說是書房，卻暗藏玄機，那大大的書架後面，是他自己的秘密後花園，粉帳軟床，奇香四溢。

  香是異香，助興之用，在文房四寶中馳騁，使他覺得心靈和軀體都得到了升華。完全把臉面二字拋的遠遠的。

  女子被一把推了進去，她怯怯得繞過書架，微微探頭，看到了那軟榻上垂下來的一隻手，心裡一下子涼透了，不由啊的一聲驚呼。

  迴轉頭，看到姚千朔冰冷徹骨的眼神，她意識到不妙，不敢再出聲，捂著嘴巴，滿眼淚水。

  移開的書架被重新合上。

  當書架被再次打開的時候，姚千朔扛著他爹的屍首出現在架前。他把他爹的屍體放置到書桌前的黃花梨圈椅上，擺放成趴在書桌上的樣子。然後看了一眼挪開的書架，上前重新合上，又搬來屋裡放畫軸的青花大缸放置於前。

  布置完這一切，他看到書架上有一本經書，翻閱兩張，擱置在他爹案上，「以前沒空看，這會您老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