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恬靜深秋

  雖說她手心的火滅了，可君曄腹部卻突然神乎奇迹般燃起來。他猛地將手貼在兩側，直挺挺從半空掉下來。隨後，烈火爬上他身，化作紅繩縛住他，越是掙扎便越緊……

  玄止安穩落下，去查看旁邊兩人的傷勢，順帶將火靈兒的髮絲化作手環戴在他們手腕兒上。

  「來人。」玄止一聲令下，先前在花園報信兒的那位小仙帶著人從廢墟外小跑來。

  「去叫文老伯，本尊的府邸年久失修，讓他來趟。」

  「是。」

  火靈兒立在那兒，看他掙扎著就昏過去了。看看周圍一片廢墟，她道：「玄止，心梧殿離這處近，先讓他去我那兒休息會兒如何？」

  他深思了會兒，喚來幾個仙仆把君曄挪去心梧殿，讓他在那兒暫時緩緩。順帶又差人將暮雲與玉蛟瓏扶去『靜室』，替他倆治傷。

  離開前，玄止淡淡瞥一眼火靈兒，心中五味雜陳。

  人都走後，火靈兒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回心梧殿去，也可照看君曄，免得再惹出亂子。

  天宮……

  天帝一手撐著頭，微抬了眼，稍帶著些不耐煩問道：「塵吾，何事如此喧鬧？」

  門外一道黑影恭下藥，道：「回稟帝尊，絕塵宮頂方才突然黑氣瀰漫，現又差人來請了文老伯去。」

  「哦？有這檔子事兒？可知是怎麼了？」

  「屬下不知。」

  天帝稍用力坐起身，一把理順自己的墨發。下榻，隨手取下便服披在身走出去。

  「說來，本座該去看看他，好歹這仙尊是本座的師父，往後諸多事情扔得仰仗他。」即使文菡與絕塵宮不和，但世事無常，九重天仍需要這強大的後盾。

  「你隨本座一道。」

  「塵吾領命。」

  卷炎軒……

  文菡讓人搬了躺椅放置院中，自己在炎舒攙扶下從屋子裡走出來，嘴角還有血的殘痕。

  剛受完荒火的她幾乎孱弱到風吹即倒，一推就暈的程度。在仙娥的攙扶下仍舊走個三五步就咳得厲害，連聲音也沙啞無力。

  炎舒侍候她躺下，去屋裡尋來毯子搭在文菡身上。

  「已至深秋，寒風刺骨，主子要好生將息著身子，才好的快。」

  耳畔傳來炎舒柔柔的關切聲，文菡抬眸瞄她一眼，不耐煩道：「聒噪。」

  炎舒沒再說話，只靜靜撤走院內仙娥退出去了。不一會兒，她小跑著進來，手裡拿了什麼，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主子，這是帝尊託人送來的丹藥，說對荒火的傷有奇效。您快些……」

  她抬起眼皮，瞧見炎舒手中硃紅色的瓷瓶兒，又閉了眼：「哼，這東西我府上還少？也沒見什麼效果。賞你好了。」

  「可是……」

  「行了，我想安靜待會兒。你出去！」

  炎舒的手垂在半空，好一會兒她低下眸子，應了聲兒就出去了。

  今日本是晴天，不知是寒冬將至還是心思不暢，文菡竟覺得這卷炎軒比平日冷了不少。

  不過，她身上仍舊如火燒般辣辣的痛感讓她覺得，火焰燃燒的滋味可不該獨自享受。

  心梧殿，火靈兒差人搬來椅子坐在榻邊，手裡拿著帕子給君曄擦洗臉上的傷。

  奈奈從旁遞過傷葯，看著火靈兒拿小葯匙一點點為他將葯抹勻……

  「主子，何不直接用仙術？」

  火靈兒的手停頓在半空，好一會兒她才放下瓶子，道：「我連聚靈尚且做不到，何談用仙術療傷。」

  奈奈一下住了嘴，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又怕被責罰，遂撲通一聲跪在火靈兒身後，挺直身板扣下頭道：「奴的錯，請主子責罰……」

  火靈兒在帕上擦擦手，起身去扶奈奈，嘴裡道：「無礙，無心之言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用了點力氣，想讓奈奈扶著站起來，可奈奈仍跪在原處不肯起，執意道：「奴做錯了事，該要罰的。請主子懲罰。」

  她又試了幾次，最後只得放棄去扶她的念頭。火靈兒站起身正正嗓音，道：「即如此，就罰你好生照顧君曄，每日替他換藥吧。」

  聞言，奈奈才起身，謝過她的從輕論處之恩。

  靜室，一位絕塵宮的小仙官恭敬立在門外，敲幾下門等待回應。

  「何事？」

  「稟仙尊，近侍回來了。」

  「林默？今日讓他先去歇著」，門外黑影應了聲兒，又道：「天帝到了，正由仙娥們伺候著在大殿吃茶。」

  聲未落，整個靜室突然燭火輝映，亮堂堂一片。玄止眼裡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消失不見。

  「下去吧。」

  「是。」

  看著傷已恢復大半的倆人，玄止起身，布下陣法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