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拜師
宛兒跟著齊楊走入齊家的窯廠,齊家的窯廠果然名不虛傳,高大寬敞的廠房,廠房由高高的磚牆砌成,林立著一個個整齊的架子,架子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陶瓷半成品和成品。
宛兒略過這些五光十色的陶瓷,它們優雅而沉靜地躺在架子上,似乎每個都有展示著等佳作的姿態。
廠長見齊楊過來,馬上喜滋滋地迎了上來。他穿著黑白色的直筒長衫,一派正經地邁步而來,邊走邊用那精明的眼睛斜眼看了宛兒一眼,馬上目光又轉移到齊楊那。
他走到齊楊旁邊,雙手放在背後,稍稍彎著腰,臉上露出習慣性的笑容:「七少爺,您來了。是來這邊監查嗎?」他得先知道齊大少爺過來的目的,才能更好的辦事。
齊楊也稍稍彎腰,拍了拍齊叔的肩膀,揚眉笑言:「齊叔,你看你說的,我哪用來監察你們,你辦事,我放心。」
他一番親切的稱呼與認可,打消了齊叔心裡的壓力。
接著,他把目光轉向宛兒:「齊叔,這是我一位朋友,過來這邊學習陶瓷燒制,你看怎麼安排她?」
齊叔再看了看宛兒一眼,面前這位姑娘,有些眼熟,突然想起來,問道:「這不是齊家陶瓷大賽的魁首嘛?」
他在比賽上便看到了宛兒的天資,當時還想著怎麼把她挖過來窯廠,沒想到齊楊跟自己一個想法,把她領到窯廠來了。
宛兒微笑著點點頭,沒想到自己的名氣已經傳到齊家外了。
齊楊沒想到齊叔還記得宛兒,他驕傲地幫宛兒說道:「可不是嘛,齊叔,你的記憶力真好。」他頓了頓:「齊叔,您可得幫我好好教她,改天我請你去食香樓吃飯。」齊楊有點調皮的語氣,一副跟大人要糖的模樣。
食香樓,鎮上最貴的酒樓,齊叔看得出來,齊楊看向宛兒時,眼裡儘是溫柔。
沒想到這位長相平平的姑娘居然如此有福氣,能獲得齊楊的芳心。
「齊少爺,您放心吧,我保證讓最出色的員工,手把手教她。」齊叔和藹地笑著。
「謝謝齊叔,那我把她交給你了。」齊楊交代完事情,準備離開。
他走了幾步,回頭喊道:「宛兒,下午我來這兒接你,你哪兒也別去,就在這兒等我。」
他的大嗓門,一下子把廠里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等他?他這個霸道的道別方式,肯定是會讓別人產生誤會的。宛兒感到無比的尷尬,朝齊楊快速地點頭,趕緊擺手示意他快點離開。
齊楊心滿意足而開心地笑著,轉身離開,背影被陽光照耀著,顯得十分歡樂。
齊叔指著前方認真工作的少年,:「這位就是窯廠最出色的師傅,叫章朗,你叫他章師傅吧。」
宛兒朝著齊叔的指向看去,一位頗為俊俏的年輕人坐在快速旋轉的轉盤前,在轉盤裡擺動靈活的雙手,一剎那間,章朗手裡的一團泥土,變成了成型的陶瓷瓦罐。
他認真地注視著眼前即將成型的陶瓷,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
好厲害,章朗的手法嫻熟,陶瓷作品的線條弧度帶著一股生動的性感味。
齊叔走到章朗面前,客氣地說道:「章朗,這位宛兒姑娘是剛來的,你帶著她學習陶瓷燒制。」他雖是領導,但也是一位惜才的領導,所以對章朗的語氣頗為客氣。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章朗緩緩抬起頭,手裡的動作仍舊進行著:「好,齊叔」他也尊敬地回應道,便不再說話。
齊叔簡略介紹完宛兒后離開。
章朗冷冷地說道:「你自己先在旁邊坐下,靜靜地看著我製作。」說完,他便繼續將心思投入到眼前的轉盤中,完全不理會宛兒。
宛兒搬來椅子在章朗旁邊坐下,規規矩矩地坐著,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宛兒認真看著章朗,想尋找出他製作手法上的特別之處。但是,看了半天,始終覺得,章朗雖然手法嫻熟,但是作品中規中矩,沒有創新,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一個時辰后,宛兒已經忍不住犯困。
她不能犯困啊,她還得學習好的技巧比賽呢。她狠心地用手輕輕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精神了不到一會兒,腦子裡的疲勞蟲又鑽了進來。
宛兒揉了揉眼睛和太陽穴,勉強地用手支撐著頭,以至於不讓自己釣魚。
「這就困了?你的決心也就這點。」章朗輕蔑地笑道。
呃?說她沒有決心?還不是你技術不夠。宛兒思索道,不行,坐在這兒,她根本學不到什麼,她不能再在這個章朗身上浪費時間。
宛兒伸了伸懶腰,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道:「章師傅,我可以在周圍逛一會兒嗎?」
章朗沒有回應她。
沒有回答,這.……那麼尷尬的局面,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馬上解釋道:「章師傅,我想上個茅廁,很快回來。」
章朗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認她說話的真實性。
宛兒的手捏了捏裙子,一副很急的樣子,並且目光很真誠地看著章朗。
「去吧。」章朗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完便繼續低頭做事。
裝樣子得裝的像一些,宛兒趕忙跑出章朗的視線,氣喘吁吁地來到陶瓷架旁。
儘管是琳瑯滿目的陶瓷,宛兒的視線還是被一個及其出眾的古典陶瓷所吸引。
這個陶瓷,倉綠色的色調,給人一種水墨畫的既視感,又有沉澱的歷史感。
路過的工人見宛兒獃獃地盯著它,便驕傲地說:「姑娘真有眼光,這可是我們的鎮廠之寶。」
宛兒回神看到這個手持顏料的工人,一副樂於講解的樣子。宛兒好奇地追問:「哦?這個陶瓷是出自姑娘之手嗎?」
「不是,聽說過章朗嗎?」
「嗯,聽聞過此大名。」
「這個陶瓷就是出自他之手,他剛來我們這裡沒多久,極有天賦,進步極快。」她拎著顏料的手,忍不住握在一起,眼神里遍布欣賞與佩服。
「章朗,原來如此厲害!」看這個陶瓷,與自己剛剛看章朗製作的陶瓷,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原來,他,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他為什麼要隱藏實力呢?
「章朗不僅人聰明,對我們也很體貼。每次我們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問他,他都會很耐心地解答我們。」她忍不住滔滔不絕地繼續誇讚章朗。
宛兒不解,章朗很體貼?很有耐心?為什麼他對自己卻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彷彿跟眼前這位姑娘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章朗說話不像是我們這邊的口音,姑娘知道章朗是哪裡人嗎?」宛兒想打聽一些關於章朗的事,好了解這個人。
「這我真不知道……」廠里的人雖然都認識章朗這個人,卻真沒人知道這個人的身家背景。
她看了看手裡的顏料:「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很多活沒幹呢。」說完徑自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宛兒始終覺得章朗不簡單。不是這裡的口音,看他的穿著打扮似乎也與鎮上的男子有點區別,看他的作品,更是不簡單。
宛兒越想越覺得蹊蹺,他為什麼要在自己的面前隱藏實力,怎麼樣才能讓章朗把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呢?
看來自己在章朗的實力遠比自己想象的強,在他這,是能學到東西的。
這個師傅,宛兒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