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幽林
「凌……凌虛子？」王小明面露震撼，結巴道，「你怎麼……」
不曾想，兩人重逢離上次見面不到一日，凌虛子已然面目全非。
「莫驚，突破至金丹期，返璞歸真自然是常態。」凌虛子撫了撫白鬍，淡淡笑道。
「你是料到我今日前來，刻意在此等我？」王小明收回視線，拋出了一個話題。
「非也非也。」凌虛子搖了搖頭，淡淡道，「此乃我昨日凝聚的一道身外化身，現在真身並不在此處。」
王小明輕「哦」一聲，震撼之色這才收斂。
如果真是早有預料，其中玄關也太細思極恐了。
「對了，你給我的推薦信都寫得什麼？那個看信的傢伙怎麼這麼……」王小明追問。
「哦？你是想說他很貼心對吧？」年輕道人取出拂塵，揮舞間，淡淡笑道，「這是因為我的輩分。」
年輕道人一邊說著，一邊運用金丹期的手段懸浮起來，又打了個哈欠，向其他地方走去，意興闌珊道：「還有什麼想問的？我帶你熟悉熟悉朱陽峰，這期間你的問題我可以盡數給你答案。」
王小明剛欲搖搖頭，餘光瞅到百步梯，拒絕的意念頓時動搖。
「我上百步梯的時候，怎麼沒有感受到對資質的試探？」王小明跟上身外化身踏空而行的步伐。
「這自然是我下的手筆，你不說，我還忘了還有一道程序后才帶你熟悉環境。
將身心投入空靈狀態，我要對你的姿質拔高一下了。」
說完，凌虛子拂塵一揮，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自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他們的目標……正是王小明！
「此乃深寒草，屬五行之水。
水利萬物而不爭，載千舟而不崩，好好體會體會凈化洗禮中的感悟。
莫要辜負了為師一片苦心。」
王小明聞言，為之一愣。
納尼，怎麼就這麼成師徒了。
話說我還沒允許你改造我的資質呢。
目睹王小明一臉的不情願，凌虛子搖了搖頭。
最初，他也想過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地改造，可如若不升華一下，以後徒弟的上下山都得成個問題，極大的束縛了弟子活動範圍。
又因為各五行葯類關乎逃跑的五行遁術之本，所以方向也確定下來。
而且自己也是雲遊四海的主，並不會安分守己，出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想法，自然就關照關照吧。
赤元果……
地藏花……
五行之力灌輸下，王小明起先的埋怨不見其蹤，倒是頗有幾分舒服的感受自心間升起。
這並非要換資質靈根，而是為提升靈根滋養。
所以這其中的舒暢，王小明冷暖自知。
遺憾的是為了目的，自己這些年的積累……道人臉色不變，心裡雖有所吃痛，但並沒有惜形於色。
待王小明吸納了所有藥物的滋養，凌虛子這才沖王小明遞來一壺水，問候道：「感覺怎麼樣？」
王小明還停留在改造資質的餘韻中，聞言露齒而笑，沖其道：「還不錯，很舒服，還能再來一遍不？」
說完，褪下衣衫，將水從頭到腳淋濕了一遍，黏黏糊糊的感覺隨著污垢雜質一洗而空。
凌虛子含笑轉身，非禮勿視，轉而繼續走向林子，道了一句：「自然不行，現在隨我來。」
只是轉身的時候，凌虛子的嘴角一陣抽搐。
再來一次？
你當這是白菜價的藥品啊，積累下來，光是保養、存放、打消他人的奪取念頭都是下了莫大的功夫……
自己都沒捨得用，便宜了你小子……
這說出去，要讓多少人眼紅……如此奢侈地升華靈根品級，你還再來一遍……
越是想到這其中的損失，凌虛子就越是心疼，莫大的不痛快自心底油然而生。
強壓著這股情緒的凌虛子指著樹林道：「此乃幽林，這其中還居住著不少小動物，做成野味也是極好。」
凌虛子一副雲淡風輕的架勢，此前的吃味心理並沒有表現出來。
「要嘗嘗鮮嗎？」凌虛子雙眸看著幽林，其實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王小明的神情變化，看這個十二歲的小夥子是否會上當。
王小明一臉狐疑，出於安全起見沖凌虛子道：「那還請師父動身了，弟子還沒習得一招半式，怕是不敵啊……」
凌虛子一愣，打著哈哈地將雙眸與王小明相對視。
王小明情深意切，不像是作假。
凌虛子幽幽開口道：「身為化身，並不能動用修為，另外，也不需要進食，如果你餓了話，這就只能靠你自食其力了。」
凌虛子一臉誠懇，並不見多餘的情緒在裡面。
也是，自己乾糧吃的差不多了，並不見得不需要弄野味做餐。
聽師父口氣，的確不像是惺惺作態，看來這還真得自己下一番功夫了。
想到便做，王小明向凌虛子行了一禮，應了聲，緊接著步入了幽林之中。
親眼看著王小明離開，凌虛子這才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額間冷汗，自己的偽裝看來並沒有被看出貓膩。
隨即他長呼一口氣得逞一笑。
小狐狸，還挺謹慎……
但你還是太年輕。
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世界上最長的路，那還是為師的套路。
……
再說王小明進入幽林后，整個人的精神就處在了高度緊繃狀態。
他可是清楚得很，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被誆后，他倒沒有放鬆警惕。
遲早都要進來的，早點進來試試改造靈根后的身手，同時還能給乾糧摻加些野味。這也是個一舉兩得的選擇。
黃昏的光束透過密林草葉間隙，光斑遍地。
可是這番景象讓王小明著實感覺不對勁。
哪呢？
王小明皺眉苦思。
忽的，落葉飄落，一聲「知了」落入耳畔。
對了，現在山下是冬天，正值過年，怎麼會有此番景象呢？
不該是大樹光禿禿一遍，地面白雪皚皚嗎。
「噗嗤。」
一聲動靜引得王小明循聲望去。
白絨絨的。
是只野兔！
王小明可沒有忘記來這裡的目的，肚子驅使下，他還是暫且放下這裡不對靜的疑慮。
「休。」
王小明腳步不歇，縱身著向其追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