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重新洗牌
服藥車的聲音適時響起,“咕嚕嚕咕嚕嚕……”曾經噩夢般的聲音如今聽起來,早已經習慣。
我突然有些惶恐,這種習慣究竟是好是壞?如果我真的習慣在這裏生活,那我以後的日子是不是都要在這裏度過?
看來這種習慣對我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但是習慣已經養成,又怎麽能輕易改變?
“咕嚕嚕咕嚕嚕……”不一會兒的功夫,服藥車推進了“重點病房”,又停在了我的旁邊。
我集中全部精力尋找自己的名字,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王思宇”三個字。
服藥的女護士不是別人,正是“小煤氣罐”莎莎。看到她我竟然有些親切,剛進到精神病院的時候,我最早接觸的護士就是她。
“莎莎……”她正在給患者們遞藥,我小聲的呼喚了她一聲,但是她似乎沒有聽到。
“莎莎……莎莎……”我提高了一些音量。
“嗯?怎麽了王思宇?”莎莎依然操著粗曠的嗓音詢問著我。
“你還記得我啊?”我離開這裏已經一個多月,沒想到她還知道我的名字。
“記得啊,怎麽能不記得?你喊我幹嘛?”她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想問你,我怎麽沒看到給我吃的藥啊?”這是我目前最關心的問題,如果真的沒有我的口服藥,就代表我又會被紮針。
“對,沒有你的口服藥,你有肌肉針,一會給你紮。”
“可不可以不紮針?莎莎,我不想紮肌肉針,大夫呢?主任呢?主任!你在不在?我吃藥!吃口服藥!可不可以不給紮那種針了啊!?”我的聲音伴隨著情緒的激動愈發的加大了音量。
這時一名身著白大褂的陌生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稀疏的被他抿到腦後,緊貼著頭皮的頭發似乎在說明著:我不想離開這個腦袋。
他的腦袋和臉都很圓潤,眼鏡下的眼睛不太大,他的鼻子看上去肉嘟嘟的,跟他的薄嘴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身材魁梧,目測身高不少於一米八,他的白大褂沒有係扣,就那樣隨意的敞開著,露出了裏麵淡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典型的學者形象。
“王思宇,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他的聲音渾厚,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
“大夫,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我努力回憶了一遍,這名大夫確實沒見過,之前的主任是一個瘦老頭,其他的幾名大夫我也都看見過幾眼。
“這是我們新來的主任,古主任。”冒亮在我身後的位置回答了我的疑問。
“原來是主任,主任,你看看能不能別給我紮針了,我這回好好吃藥,我保證!”再次回到精神病院,我已經不敢再說自己沒有病這種話,因為即使是主任他也不會相信。
“你不想紮針了?你真能保證好好吃藥嗎?”主任用淩厲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保證,我發誓,一定好好吃藥!主任,能不能也給我先解開?我這綁著太難受了。”我用渴望的目光看著他。
“暫時還不能給你鬆開,交班說你昨天一宿沒睡覺,而且還喊了很長時間,你現在還需要約束一段時間。”
聽到了他的回答,我內心痛苦萬分:“主任,我聽話還不行嗎?你就給我鬆開吧,我不喊了,真不喊了,你給我解開我一定好好表現。”我苦苦哀求他,隻希望他能可憐可憐我。
“先觀察兩天再說,你先好好吃藥吧。”他給我拋下一句話後,轉身走了。
“主任,主任!”我喊了他兩句,可是他連頭都沒回就離開了“重點病房”。
我咬著牙忍耐著內心的痛苦,我不能反抗這樣的約束,更不能大喊大叫,隻能默默的忍受著這一切。
我重新躺回床上,呆呆的盯著眼前的天花板。這裏的主任已經換了新的人,還有一些護士已經辭職並且又招了一批新的工作人員。
這些改變的源頭都是因為惡性事件的發生。我的改變也很徹底,經過了昨晚的一夜無眠,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想要像之前那樣自由的活動,就不能大喊大叫要求鬆綁。想要離開這裏,就要先獲得醫護人員的信任,讓他們相信你的“病情”穩定。
莎莎拿著屬於我的口服藥來到我的床旁:“王思宇,起來吃藥吧。”
當幾片白色的藥片進入到我的身體裏開始,一切都已經重新洗牌,又是一幅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