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見我愣愣的站在那裡發傻,胡德少將連忙對我道:「大衛,趕快回房間把自己收拾乾淨利落,再把你的勳章掛好,國王陛下再過一刻鐘之後到!陛下要簡單的接見一下師部軍官和前線士兵代表。」
聽了胡德少將的話,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國王到前線勞軍了,怪不得這麼大動干戈。而此時遠處傳來了密集的炮聲,聽得我一愣,心道這要是防線在這個時候崩潰了可怎麼是好?難道要我們集體放棄防線玩一回護主大逃亡?
胡德少將也看出了我的擔心,對我道:「不用擔心,大衛,我們現在的兩個團兵力應該可以擋得住下午的進攻,支援部隊的兩個團馬上也能到位!而且隨行保護陛下的近衛師已經在二線待命了,我們守不住了還有他們,他們可是王國最精銳的部隊!」
聽了胡德少將的話,我終於放下心來。之前享克中士同我講過,這近衛師是負責國王安全的的部隊,全部由經驗豐富的老兵組成。火力配置也要比一般的師強出一大塊,單就每名士兵而言,在步槍的基礎上還配有手槍,遠近戰都有保證,絕對是王國精銳中的精銳。
看著我因為負傷而顯得有些憔悴的臉,胡德少將有些心痛的對我說道:「我知道這個時候你最需要的是休息,但一會見國王陛下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我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沒時間了,趕快去準備!」
我當然明白鬍德少將的好意,他是想當著國王的面來吹噓我的功勞,這樣對我將來的仕途有著非常巨大的幫助。
我向他投以一個感激的微笑后,趕回房間,把自己收拾整齊。找了頂新軍帽戴好,最後把我那枚二級軍功勳章掛在胸口。收拾妥當后,我出了房間,回到胡德少將身邊。
很快,胡德少將招呼除了值守崗位外的全體軍官去院子里列隊。我從前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見到國王,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你拚命的想得到卻不一定能成功,你沒奢求過,但好處有時候自己就來了。見人也是一樣,這不,大人物自己來了。
很快,五輛矯車駛進了莊園,當警衛從車上下來部署好之後,一名身穿華麗元帥軍服的精瘦老者從中間那輛車上走了下來。
單從面像上來看,此人七十左右歲的歲的樣子,雖然還算精神,但難以掩飾眼中的疲憊,原本身高應該不差,但現在那已經駝了的背,使他看上去並不高大。我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國王愛德華,我在報紙上看過他的樣子。
國王先是與胡德少將握了握手,然後在胡德少將的陪同下依次與軍官們握手。當輪到我時,我趕忙敬了個軍禮。
因為握手時的搖晃,牽扯到了我的傷口,痛得我咧了一下嘴。國王顯然發現了我的異樣,疑惑而關切的看了看我,然後轉頭看向胡德少將投去詢問的目光。
陪同的胡德少將見些情形趕快介紹道:「大衛是名非常勇敢的軍官,他的槍法非常准,第一次參戰就擊斃了三十名以上的敵軍,之後還在800碼的距離上打傷了對方兩名軍官!……還有很多新奇的方法,我正要向您私下彙報呢……今天上午在與我查看陣地防守情況的時候,大衛勇敢的留下參加戰鬥,對守住防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過也因此負傷!」
胡德少將把我入伍之後的事情挑重點大概的講給了還與我把手握在一起的國王,國王聽后也是眼中放光。
就在國王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一直跟在胡德少將身後做為陪同的西丁克少尉將手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他的動作非常隱蔽,而且此時警戒圈內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國王、胡德少將和我的身上,完全沒有人注意到西丁克少尉的舉動。我也是因為角度問題才得以看得到他的小動作。
而且如果我也如這個世界的人一樣,見了大人物注意力就都被吸引過去的話,也不會注意到西丁克少尉的隱蔽小動作。
就在我查覺出不對勁的時候,西丁克少尉突然快速的抽出槍,對準國王的背後就舉了起來。
在他抽出槍的一剎那,我心道一聲不好!猛的一拉和國王握在一起的手,將國王拉到我的身後,然後把國王撲倒在地。
槍聲響起,我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在後背上,那感覺就像被人用重物擊中一般,對,就像我小時候打架時被人用磚頭砸中差不多,但是感覺更痛,更麻!一下!兩下!
之後場面變得亂鬨哄的,不過很快伴隨著幾聲呵斥和扭打聲,平靜了下來。些時,我被槍擊中的位置,從一開始的以麻木為主的疼痛漸漸轉變為劇痛,伴隨而來的是我迅速的虛弱下來,果然堡壘都是被從內部攻破的,我如此想到,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睜開眼睛的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某家醫院的單人病房裡,環境相當不錯。
醒來后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我便是在心裡暗自慶幸自己命大。我能感覺得到,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基本上死不了了,當然前提是別感染。
真不知道該說是倒霉還是幸運,倒霉的是先被刺刀開了個洞,然後又受了槍傷。幸運的是我救下了國王,這等功勛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獲得的。不過如果讓我做神來決定這一切是否發生的話,我是打心裡不希望的。
還死不了就好,這樣也許也不錯,前線的戰事短時間內應該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知道子彈並沒有射穿我的身體傷到國王,因為軍官配發的手槍雖然殺傷力並不低,但穿透力很有限。但是,西丁克少尉為什麼要刺殺國王呢?難道他是間諜嗎?聯想起西丁克少尉平時謹慎的言行,還真有那麼一點點與眾不同呢……看來前世里看諜戰劇中所講的越是低調的人越有故事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不過有一點讓我非常的想不通,那就是如果西丁克少尉真的是間諜的話,那他是怎麼進入我們的軍隊的呢?要知道一個背影完全不清楚的人是不可能容易的進入軍隊的,更何況還能成為軍官。
就在我還在琢磨事情的時候,護士小姐來巡房了,當她發現我已經醒過來后,連忙去通知醫生。
醫生來了之後為我檢查了身體,心跳和體溫都很正常,傷口也沒有感染的跡象,這讓醫生鬆了一口氣。我推斷應該是有人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救活我之類的,想必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醫生為我檢查完身體后不久,便有護工送來了食物。我道過謝之後詢問這裡是哪裡。護工熱情的告訴我這是肯登堡國立中心醫院,並告訴我,他和護士就在房外守著,有需要隨時叫他們。
自己應該是被緊急處理後送到這裡的,前線的野戰醫院條件太差了,遠沒有現在的條件好。
然後我又問了下時間,也就知道了我已經睡了兩天的事實,現在已是下午兩點。
護工在我簡單的吃了一些流質食物後退出了病房,讓我一個人好好休養。陽光通過窗子照在病床上,讓我感覺暖洋洋的,藍天加上白雲朵朵,天氣很不錯,如果沒有戰爭,今天肯定會是美好的一天吧!
至於西丁克少尉的問題,我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想也是白想,根本不可能查清楚問題的所在,還是等軍隊來人的時候問問原由吧。
胡德少將現在怎麼樣了?他不會因為刺殺事件而受到牽連吧?就算沒有,他現在也一定鬱悶透了,自己的副官開槍刺殺國王,這簡直成了笑話。
對了,傑克他們怎麼樣了?是否還活著?法蘭克的傷沒事了吧?最好不要感染,否則只能看命了,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神,但我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解釋的事情。神,你真的存在嗎?如果你真的存在,那就請你多多保佑這些善良的人吧!
我突然想起,寄往家裡的信應該已經發出去了吧?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接到了。家裡現在怎麼樣了呢?可不能讓父母他們知道我受傷的事,否則他們一定擔心死了。受傷的事必須要瞞一段時間,等自己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再將實情告訴家裡吧。
躺在床上的我嘆了口氣,我不是對戰爭的殘酷理解不深,但是親身經歷和看資料片和電影完全是兩碼事。如果說不后怕是假的,我並不認為自己現在是一個能坦然面對死亡的人。
我把我之前在戰場上和刺殺事件中的表現歸結為自己的本能反應和一時熱血上涌,也只有這個解釋能讓我自己釋懷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一見來人讓我有些沉悶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首先進門的是我從前的團長皮特中校,手中捧著一束鮮花的他一進門就熱情的和我打招呼。跟在他身後的是胡德少將,看見我的情況還算不錯,原本難看的臉色也柔和了很多。
「親愛的大衛,不,現在應該稱為伯爵閣下了對吧男爵閣下?」皮特向身後胡德少將求證道。
「嗯!不錯!」胡德少將走到喬的前面,然後向我行了個貴族之間的禮:「恭喜你,大衛,從現在開始,你是王國的伯爵了!」
這個世界的貴族禮,男性貴族行禮的方式是用右手捂住左胸口的位置微微躬身,以表示尊重。但真正讓我驚訝的是我什麼時候成貴族了?還是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