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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陽指功顯神通(6)

  尚未踏上幾步,他心中驀然驚覺,不由得背生冷汗。但這路步法一經施為,便如有魔力一般,兩隻腳全然不聽自己支配,自行展開步法。


  這路“淩波微步”,風清揚雖習之未成,但所有方位、變化已熟記於心。


  初時亦不過見獵心喜,卻知道萬萬習之不得,無事之時便在心中揣摩其變化,總是猜詳不透,便已置諸腦後,而今勢迫之下,竟不期然而然地施為起來,心下恐懼無比,情知每邁出一步,便是向走火入魔之禍邁近二步。


  先時自己內力未成,不知怎的自己恢複過來,此際丹田內力澎湃,倘若走火入魔,縱然不死亦難免筋脈俱廢,思之駭然欲死。


  但勢逼此處,想亦無補於事,風清揚牙根一咬,索性置生死於度外,步法滔滔,劍招不絕,神妙不可方物。


  張宇初不詳內情,見他忽然步法一變,又是一驚。喝道:“好小子,還留有一手,待我看看你有多少法寶。”


  “啊”的一聲尖叫,卻是慕容雪發出,麵色慘白,叫聲慘厲,如遇鬼魅一般。


  原來慕容雪一直在屋中籌思如何懲罰風清揚之策。


  輕的未免太便宜他了,重的又有些舍不得,不輕不重的法子又著實難尋。


  是以外間人談論什麽,她一句也未聽進去。


  待風清揚與張宇初交手後,罡氣激蕩,風雷轟鳴之聲似欲破屋而出,慕容雪聽了益氣,尋思:

  舅舅真也為老不尊,跟我爺爺似的,見了人便要與人比武。


  可芳心深處卻又頗為惴惴,唯恐張宇初一個失手,傷了自己的寶貝郎君。


  是以時不時地向外瞅上幾眼。她生性不喜武功,對二人的招式變化全然不放在心上,心中兀自盤算著如何令風清揚受罰,而自己心中又過得去的善策。


  想了半天亦沒作道理處,猛一抬頭,見風清揚陡然踏出“淩波微步”來,客棧中的場景登即浮現眼前,驚駭欲絕,慘叫一聲,疾衝出來,欲拉住風清揚。


  其時二人內力逼出,室內為之遍布。


  隻有淨思和張宇初首徒運功相抗,不舍得放棄這場終生難得一見的大戰。


  張宇初雖在激戰中,猶有餘力,待見慕容雪衝出,心中震怖,喝道:“雪兒回去。”


  慕容雪驀然覺得撞在一麵銅牆鐵壁上,全力疾衝之下,身子幾欲壓扁,變成一張薄紙一般。


  張宇初全力拍出一掌,將她身前氣牆消解掉,順勢一揮,將之送回屋內,慕容雪已然人事不省,暈死過去。若非張宇初及時化解,慕容雪非撞成肉餅不可。


  他分神分力之下,哧的一聲,左肩紫金道袍已被風清揚一劍刺穿,張宇初大駭,移形換位,避開續發的一劍,喝道:“風兒,你失心瘋了不成。”


  哪知風清揚恍然未聞,劍發不絕,張宇初連避幾劍,見他麵如巽血,眼神迷亂,步法、劍法卻益發精妙,恍然道:“不好,風兒走火入魔了。”


  淨思聞言大驚,待見其形容便知果真如此,高聲道:“真人,快製住他。”


  張宇初猛攻幾招,哪知風清揚神智失控之後,劍法倒愈見其精,張宇初若欲毀掉他尚有法可想,欲製其穴道卻無力為之,情知風清揚此刻體內已然經脈大亂,是以丹田失控,不能收發自如,如若再遲片刻,體內真氣便會焚毀百脈,必死無疑。


  遂疾聲道:“淨思,快用一陽指製其要穴。”


  淨思倏出食指,一道真氣疾打風清揚“大椎”穴,孰料風清揚步法有神鬼莫測之妙,指力發出,人早已飄向一旁,淨思連發十餘指均走了空,淨思又急又氣,氣的是風清揚偏生在這當口武功陡增,神妙莫測。

  倒是張宇初熟稔道家武功,風清揚踏出三十餘步後,張宇初已約略探知其步法路數,搶先占位,果然趨至風清揚背後,一爪抓其大椎穴,憑空提了起來。


  大椎穴乃人體手足三陽經會聚之所,此穴受製,風清揚登時手足俱軟,張宇初驀感掌心一震,風清揚體內真氣似欲衝破而出,高聲道:“淨思,點他任督二脈”。


  淨思指發如電,瞬息間已點遍風清揚任督二脈穴道,食指震得隱隱作痛,有若點到鋼板上。


  張宇初長籲一口氣,將風清揚放置案上,拍打其周身穴道以活其氣血,和其百脈,複引之歸丹田,雙掌按在他丹田有頃,直待其丹田氣固,百脈和暢,方始收手。


  頭上白氣蒸騰,籠罩如霧,腳下一記寸許深的腳印。


  張宇初一生大風大浪經過無數,卻實屬此次最險,全身汗透,兩手微顫,頗有脫力之感。


  淨思與張宇初首徒知他此時亦處緊要關頭,均默然不語,以免打擾他行功。


  有頃,張宇初頭上白氣漸漸回複體內,張宇初歎道:“混小子,險些害了本座性命。”


  淨思等知他元功稍複,放下心來,忽然想起慕容雪,忙跑進裏屋去。


  早有兩名天師教人為慕容雪服下秘製的“奪命丹”,且用真氣吊住她一口氣。


  此番慕容雪傷勢極重,五髒俱離本位,若非天師教之“奪命丹”極具功效,早已玉殞香消。


  淨思搭脈後便垂淚不止,張宇初倒鎮定自如,人還有口氣在,在他手裏絕無不治之症,當下默運元功,為慕容雪複正五髒,手撫其背,透氣而入,為她驅除體內淤血。


  須臾,慕容雪嘴角微動,櫻唇張處,吐血如流,淨思駭然。


  但見她活轉來,驚喜逾恒,連呼“阿彌陀佛”,慕容雪吐約一碗血後,麵色倒漸漸紅潤起來,雙眸微開,欲說什麽,終因體力不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危症既除,諸人方鎮定下來,張宇初又為她服下兩枚極具神效的保元丹,此乃天師府祖傳秘製,功效尤在少林寺“九轉大還丹”之上。


  慕容雪服下這三枚靈丹妙藥,非但身體無礙且功力大增,亦可謂因禍得福。


  處置好兩人後,張宇初亦感心力交瘁,幾欲虛脫,心下既感欣幸又後怕不已,遂至一靜室調息養神,恢複元氣。


  淨思等人將風清揚和慕容雪放在一張床上,眾人環繞守候,唯恐再出意外。


  直至掌燈時分,風清揚悠悠醒轉,隻感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適,體內真氣衝溢,便如吃了人參果相似,見許多人關切地望著自己,倒是一怔,兀自不知發生了何事。


  待眾人七嘴八舌將事情告訴他,唬得他跳了起來,不想內力陡然精進,一頭撞在屋頂上,震得滿室嗡嗡作響,顫搖不已。


  淨思氣道:“風師弟,你安生些吧,還嫌鬧得不夠,要把巡撫衙門拆了怎的?”


  風清揚飄然落下,頭皮亦隱隱作痛,惶聲道:“舅舅在哪裏?我去向他老人家賠罪。”


  張宇初不知何時已立於他身後,笑道:“承情了。此事也怪不得你們,而今武功大成,倒是可喜可賀。”


  他伸指一搭慕容雪脈門,脈象紅盛,非但傷已痊愈,內力亦增強許多,甚是歡愉,在她百會穴上輕輕一拍,道:“小妮子,還沒睡夠,你的風郎可早走遠了。”

  慕容雪立時醒來,一躍而起,惶然道:“風郎,風郎到哪裏去了?”眾人均不禁莞爾。


  慕容雪見風清揚立於床邊,羞紅滿麵,無地自容。


  張宇初轉頭道:“淨思,我倒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可講否?”


  淨思一怔,張大天師生平何曾有求於人,她冰雪聰明,略一轉念已然明白,笑道:

  “可是為雪妹的事?”


  張宇初掀髯大笑道:“小師太料事如神,一猜便中,倒無須我多言相求了。”


  淨思笑道:“這也是晚輩本分中事,焉敢當得真人一‘請’字。”


  慕容雪羞暈方褪,見二人神秘兮兮的樣兒,不免心下惴惴,急道:“舅舅,你再捉弄雪兒,雪兒捋盡你胡子。”


  張宇初攤手道:“這世上好人難做呀。”佯作委屈之態。


  眾人不明所以,隻有跟著幹笑而已。


  張宇初對風清揚道:“風兒,你大功初成,尚需鞏固修持,且到我靜室內打坐去。”


  風清揚雖不明白張宇初要做什麽,但從他與淨思的對答中知是大有裨益於雪兒之事,遂唯唯退出,到靜室打坐練功去了。


  其他人等見風清揚尚被趕出,無不識趣退出,張宇初最後退出,卻端坐在門邊,雅賽門神一般。


  眾人無不感匪夷所思,驚詫之至。


  天師教中人卻猜到是淨思在屋中運用上乘內功做什麽,而且事關重大,不然張宇初不至於親自門外護法。


  淨思對慕容雪道:“雪妹,你現今身上覺得如何?”


  慕容雪道:“也不覺怎的,隻是身上發熱,皮膚脹得慌。”


  淨思道:“這是你服食張真人的三枚靈丹所致,功力大增,不過你內功膚淺,這些靈丹的效用吸收不到體內,待我用一陽指打通你大小周天後,便能將靈丹的功效盡數歸為己有,可平添幾十年功力。”


  慕容雪聽得似懂非懂,但聽說幾枚藥丸便能增添數十年功力,大覺好玩,笑道:


  “好姐姐,你不是騙我吧。


  “世上若有這等靈丹,大家也不必苦練內功了,吃幾枚藥丸就成了。”


  淨思氣得笑道:“傻妹子,你以為這藥丸是街市上的‘大力神功丸’嗎?告訴你吧,這些靈丹俱是采集天下名貴藥材,秘方配製,數十年方得練成一爐,實是可遇不可求的妙物,世人萬金難買一粒,也不知你哪世修來的福,一次吃了三粒。”


  慕容雪更覺好玩,笑道:“那我明日再向舅舅要兩粒吃。”


  淨思氣得無可奈何,便不和她細說,道:“你先除了衣裳,待我與你行功打通周天。”


  慕容雪見淨思神態凝重,雙手捧於腹前默運玄功,不再說笑,依言除去裙襖,露出一具玲瓏小巧,美妙不可方物的玉體。


  淨思開眼瞧去,饒是她情欲之念早息,亦不禁心中一動,看著慕容雪光潔如雪,細膩如玉的胴體,尋思道:風兒真好豔福,天生此尤物,倒也隻風兒配得上消受。


  驀然想到自己,顧影自憐,感慨良深,自己姿色亦不較雪兒差多少,倘能躺在段子羽懷中,得他百般憐愛,豈不快活似神仙,猛然憬覺,背生冷汗,合十道:


  “罪過,罪過。”心下深以為愧。


  慕容雪茫然道:“姐姐,你為我行功,也犯佛門戒律嗎?”


  淨思收攝心神,擺手道:“這與你無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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