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魂不散
黃藥師卓雲二人笑了半晌都是心懷舒暢，似乎昨晚的一些齟齬也隨風飄散。二人說笑了沒有幾句，就見黃藥師驀地笑容一收凝神側耳聽了聽，隨即冷笑道：我不去尋你，你卻來找我的麻煩來了。
卓雲見他住口不言問道：黃先生，怎麼了？
黃藥師望了他一眼輕笑道：有冤家上門了。
卓雲心念一轉擔心道：丐幫的人？
黃藥師作色怪道：一個丐幫還不夠？你這娃娃還招惹了別人？
卓雲無奈道：先生你可能不信，我來這鎮子滿打滿算也就2天，一天半都跟您在一起，實在沒有什麼功夫兒去招惹別人。如果你有什麼元神出竅或者分身變化的本領我倒是很願意學學，朝游滄海暮蒼梧跟孫猴兒一樣倒也好玩的緊。
黃藥師冷笑道：元神出竅分身變化我可不會，你這麼大本事不如自己去對付丐幫。
這個時候卓雲隱隱聽見樓下有人吵吵嚷嚷地上樓，掌柜夥計似乎阻攔不住。
卓雲無所謂的道：也不是不行，只是過了這陣子江湖就會瘋傳：黃老邪兵敗揚州府，乞兒幫大勝桃花島。於您的名聲可是大大不利。
黃藥師笑罵道：把你交給丐幫，讓他們好好炮製你之後我再挑了揚州分舵，誰敢說我怕了丐幫。倒是你怎生脫身？卓雲少俠？
卓雲見他把偌大一個十萬弟子的武林大幫說的毫不在意，暗道好狂的黃老邪。臉上卻嚴肅起來，正色道：怎生脫身？區區丐幫豈放在我眼裡？嘿嘿！你道我是誰？想那混沌初開之際，盤古開天闢地.……
黃藥師臉色瞬間黑下來……
卓雲指點江山吐沫橫飛：那盤古左眼化日右眼化月，生帝俊太一立天庭；肉身化十二祖巫鎮壓地脈，元神一分為四，前三道為太上道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吾就是那第四道元神。我三位道兄見這世間紛亂，命我下界……哎呦！
黃藥師滿意地收回手，見卓雲抱頭叫痛心懷大暢。講道理什麼的最討厭了，還是動手來得痛快。
自己雖然收了幾個徒弟，但是太死板守矩，這種體驗卻是從來未有。
黃藥師彷彿打開了新世界大門，果然教育熊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二人正在房中笑鬧，忽然敲門之聲大作門外有人招呼：請問房裡可是桃花島主當面？
聲音洪亮聽得這人雖然極力壓抑了怒意，卻仍然沒有少了禮數。
黃藥師喜色斂起，漫聲道：哪位朋友？卻沒有請人進屋。
卓雲有心要開口提醒，轉念一想：黃老邪這是為我架梁子，這時候如果張口說項，就有些不識好歹沒有立場。
門外那人怒火上涌，咬牙道：丐幫揚州分舵舵主八袋弟子，兩淮神龍行千里楊斌白！
黃藥師懶懶道：記不住這許多字。
卓雲暗笑：不知道這個千里怎麼個行法，還是繞著揚州府轉多少圈兒。
門外楊斌白切齒，果然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這人果真性子邪門，全然沒有江湖規矩這個說法。恨聲道：黃島主不由分說傷我幫弟子，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
黃藥師截口道：沒說法兒，怎樣？
卓雲心道這黃老邪脾氣真是有的好瞧，這麼嗆著火說話放在後世是要被人打死。當然，這方世界能打死他的不說沒有，也不過寥寥幾人，只是如果他要跑放眼天下也沒人能攔得住。
卓雲心中有些無奈，但是也只能過後再提這事，眼前這個形勢只怕難以善了。
黃藥師心中暗想：這丐幫魚龍混雜，陰私齷齪事只怕沒少干，就昨日見聞看分明就是做熟了的，且沒有看到的又有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什麼分舵主即便沒參與也是個失察之罪！
他原本有心分說一二，只是這人帶了一幫弟子清晨大鳴大放闖上門來，激起了他心中傲氣便不再解釋。只道以後跟洪七那個乞丐頭去理論。
門外楊斌白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不知道黃島主的手底下有嘴上功夫幾分厲害。
言罷雙掌推出，就要震開房門搶進去。
屋內黃藥師聽得門外有人深吸一口氣，知道要動手。伸手隨意在桌子上一拂抓了什麼東西運勁彈出，卓雲眼前一閃，耳聽哧得破空聲響，不知道什麼東西飛出，撞了屋門一個小洞卻沒有破碎掉。
楊斌白掌力尚未擊出，就聽見哧、砰聲音響起，心思電轉知道不好，雙掌一收護住前心面門。
他本就是外功高手，膂力也極驚人，一身鐵布衫功夫早就練得大成，不懼刀劍棍棒。
雖然知道黃藥師厲害，只是這片刻之間方寸之地，想來不會有什麼了不起的手段，是以並未躲閃只是全身運功繃緊肌肉抵擋。
但黃藥師又豈是尋常江湖中人？！
只是瞬間就覺得小臂曲池穴被什麼東西擊中，啪的一聲疼痛入骨，只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心中驚怖非常：好厲害！這番卻是託大了！如果打在叫花子頭上.……隨即面色蒼白冷汗自脊背流下不敢再想。
其實如果正常交手，他雖然必定敵不過黃藥師，卻也不會這麼隨便敗下陣來。只是一來他託大輕敵，二來這暗器隱秘非常，一著不慎就吃了虧。
身後諸多弟子紛紛搶上待要衝進屋子，楊斌白舉手阻道：今天已經丟了好大人了，就不要上前再送臉去了！
隨即咬牙向屋子裡道：今日丐幫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黃島主有什麼話吩咐下來么？丐幫子弟隨時奉命！
黃藥師懶懶地道：讓你們那乞丐頭兒且等著就好，黃老邪自去尋他！
楊斌白又問了幾聲，黃藥師卻不再答話只得恨恨退下，身邊弟子待要張口辱罵，楊斌白呵斥幾句只得憤憤地扶著他下樓去了。
黃藥師見人都退去，手心隨意攤開，骨碌碌滾開的卻是幾顆銀杏。卻見卓雲眼神放光不錯神的望著自己，又是得意又好笑。
黃藥師靜靜不說話心中奇怪：這娃娃分明對黃老邪這看家功夫眼熱的很，卻怎麼不提拜師的事情？
卓雲心中也是急切：這功夫就是彈指神通了！如果能學會就有自保的手段了！只是這人怎麼不提收徒的事情？難道他不願收我，只是看我投緣幫我一幫？
這根大腿錯過可就可惜之極，這方世界比他強的也只有終南山的重陽真人。
那特么的在陝西啊，這個世界可沒有高鐵，這兩條小短腿猴年馬月能走到？更不用說這起子武林高手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德行，家在那裡但多半時候都不在家在外面浪.……
卻不知卓雲後世經歷社會毒打，知道對方不漏口風最好不要提要求，誰也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別人心思是猜不到的。有些話不說出來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些話說出來只會大家都尷尬。
黃藥師卻是另一番心思：怕自己開口后，卓雲拿搪為難自己失了面子。二人都不知道對方所思所想，一時大眼瞪小眼呆在當場。
一大一小怔了半晌都覺得尷尬，黃藥師輕輕咳一聲道：這群叫花子倒是驚覺，這麼快就尋上門來。果真是地頭蛇，消息靈通得緊。
卓雲順著話頭介面道：這楊斌白沒有說許多，只怕昨日那個黑衣堂主乞丐沒說什麼好話。不過八代弟子這麼不濟事么，一招就被打傷退走了？連個狠話都不放這麼慫？
黃藥師皺眉冷聲道：你這娃娃知曉什麼！在這裡胡吹大氣！
心中尋思這娃娃到底人小見識不足閱歷淺薄，人又聰明驕傲，不免染上這等目無餘子的毛病，江湖險惡如果不壓下這苗頭以後怕是要吃個大虧。
見卓雲訥訥無言不好意思低頭，黃藥師緩聲道：這人腳步沉凝行路帶風，呼吸之間極有章法氣血旺盛又膂力驚人。顯然是位外功大成的高手，我那一擊打中他左臂曲池穴，尋常人挨著一下一炷香功夫是爬不起來的。
說著皺眉思量片刻道：這人片刻之間就能站起來.……唔.……多半是練了金鐘罩鐵布衫披甲功之類的護體功夫。哼哼，八袋弟子！丐幫這麼大名頭倒也不全是捧出來的。
卓雲奇道：你沒看見他怎麼能猜出來？
黃藥師氣道：黃老邪我又不是聾子，長著耳朵當擺設么？這個還聽不出來？有什麼稀奇的？
卓雲無奈，黃老邪功夫高，只道別人和他一樣聰明厲害。
想到後世段子：科比教街頭孩子打球。你進了禁區3個人包夾？啊！這是個單打的好機會啊！你先壓低重心護住球，然後左轉然後右轉晃過2個人，然後再中鋒頭上暴扣。多簡單，是吧！科*理所當然*比*輕鬆寫意*布萊恩特。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只能低頭認錯。
黃藥師見他沒有爭論也是緩下聲來：娃娃，可不要小看天下英雄。鄉野有遺賢，市井隱蛟龍。且江湖險惡，說不得什麼時候就來個厲害對頭。一定記住了不然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卓雲拜謝稱是，心中波瀾涌動。自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相當於要重修一門課程，絕不能以過去的固有認知去衡量當今的事情。心中對黃藥師暗暗感激……
黃藥師見卓雲皺眉不語心中有些不解，也暗暗想是否對卓雲太過嚴苛。自己行走天下二十年，見過不少厲害的人物高明的武功，但是比自己強的也寥寥無幾。
這幾年功夫越練越強，自信能與天下英雄爭鋒不輸給誰。卓雲這孩子聰明靈秀悟心又強，學個二十年便能得自己七八分真傳，行走天下也盡夠了除了有數的幾個地方也不必去害怕那個，這般說會不會太過分？
只是這娃娃似乎很了解江湖掌故對武功卻似一無所知，像是個紙上談兵的。這要給他心中種下種子，小覷對手輕敵冒進可是江湖大忌，剛起了安慰的心思又強自壓下。
黃藥師正心中尋思，卓雲卻道：先生，這丐幫之事會不會有什麼首尾？我瞧那個黑衣乞丐不像是個善類，咱們需得小心在意。
黃藥師道：丐幫這事本就做的齷齪，也不用管他。水來土掩就是，那個什麼洪七這幾年好大的名頭卻從沒有會過，不知道有什麼厲害的手段，倒是讓人好奇得緊。
卓雲看他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似乎憋著要跟洪七別苗頭暗暗好笑，問道：先生咱們說了這麼多，您來這揚州府做什麼來了？
黃藥師望他一眼道：原本只是外出行走去金陵會一個朋友，只是沒有遇到，掃興得緊！後來聽到一個消息說這揚州府有個熱鬧，想要去瞧瞧。
卓雲笑道：那個朋友是誰？能跟桃花島主做朋友，想來武功也厲害的很了？
黃藥師聞言好笑道：我那個朋友是不會功夫的，不過詩書音律方面倒是個大才，性子也很和我胃口。呵呵！不過這次沒有遇上不知是什麼原因。如果看功夫跟人交朋友，這世上黃老邪可活的孤單得緊了！
卓雲聞言扁扁嘴眼現嫌惡，見黃藥師皺眉趕忙于謙上身捧哏道：什麼熱鬧那麼好瞧，能驚得動咱們桃花島主屈尊大駕？
黃藥師不答話，進步敲卓雲一個腦崩兒，見卓雲吃痛滿意道：聽說有個什麼什麼經書，記載了幾門絕世武功，輾轉流落江湖，引得好多人去搶。先前衡山派據說也跟這書也有瓜葛，被鐵掌幫知道下手搶奪，兩番大戰死了許多人。我想要奪過來瞧瞧，是不是比我的功夫還厲害些。
卓雲心中一動忘記了頭痛：什麼經書？
黃藥師皺眉道：記不清楚，哪些人也沒有說明白。
而後露出不解之色：好像叫什麼《酒飲神經》，神妙得緊。只是醉拳醉劍見過不少，也厲害得有限。不知道是什麼酒國聖手寫的，聽著像是品酒鑒酒的書，哪裡是什麼神功秘籍？
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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