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七歲對十四歲 下
“納劍，反戈。”
“我的劍。”
龍芯清楚的感覺到，五靈混沌劍刺穿了鳳羽分身，可就在同時，他就徹底失去了和這套寶器的聯係，敏銳的察覺到凶險將至，龍芯祭出一瞬千裏符，可當他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出的刹那，他驚恐萬分，動也不敢動。
“不可能，叔叔你使詐。”
“何出此言？”
“若是這道分身真的僅有你十四歲時的修為，如何能破掉瞬間定格。”
龍芯被五靈混沌劍架在空中，形象很狼狽，但他很不服氣，瞬間定格的威力連不滅金身也要忌憚三分，這道分身卻輕而易舉的破去，這讓龍芯不得不懷疑，鳳羽是不是暗中違反了規則。
“誰說我破掉瞬間定格的。”鳳羽微微一笑。
“你叔叔沒騙你。”曦鸞替鳳羽做了佐證，龍芯縱使還想不通，卻不在糾纏自己失敗的理由。
“我認輸。”
勝要勝的光彩，輸要輸的幹脆，若是不敢承認失敗，輸的就不是一時，而是一世。
鳳羽拍了拍手，分身消失，解除控製的五靈混沌劍，無力的掉落到地上，龍芯這才重新拾起和五柄寶劍的聯係。
“輸的不甘心？”看到一臉鬱悶的龍芯，露出燦爛的笑容，能看到這小魔頭悶悶不樂的樣子，鳳羽體會到很久沒有的快樂。
“不，我沒有不甘心，隻是猜不透叔叔剛剛用了什麽奇妙的招數，讓我自以為絕殺的布局破碎的如此慘淡。”
“嗬嗬，你祭出瞬間定格的對策並沒錯，哪怕對付是不滅金身，若是對你沒提防，措手不及之下，定然會落入你的圈套，任你魚肉。”
“但我還是輸了。”鳳羽的誇獎無法使龍芯心中失敗的陰霾散去。
“對，你輸了，而且這敗局從戰鬥初始便注定了，因為你犯下了致命的錯誤，動用五靈混沌劍就是你最大的敗筆。你是不是認為兵器等級越高就越厲害，那我告訴你，那是時間最荒唐的謬論，凡是持有這愚蠢想法的人，不是默默無聞，便是不得善終。”
鳳羽的斥責針針見血，讓龍芯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
“鳳羽，你這個家夥，話能不能說的委婉點，搞得這麽傷人幹什麽？”曦鸞有點看不下去了。
“你們三個別給我插嘴，尤其是你曦鸞，處處偏幫他，這孩子被你們寵壞了，你們如此的縱容他，讓他恣意妄為，說他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都不過分，在你們的羽翼下，誰也傷不了他，可將來呢，一個紈絝子弟如何能麵對這險惡血腥的世道。”
寒霜滿麵，眸光中的冷意，讓曦鸞三人很不自在，鳳羽從來沒對她們這般嚴厲過，眼神中的怒意，絲毫不遮掩的襲向她們。
“叔叔，這不是嬸娘們的錯。”
龍芯不懼鳳羽的責罰，可若因為自己，使得鳳羽遷怒曦鸞三人，他會內疚死得。
在忘塵修行的這幾年，曦鸞三女視他如珍寶，無微不至的嗬護，讓龍芯沒有時間去品嚐離開父母的孤單，曦鸞她們對龍芯傾注的愛，不輸世間任何一位母親，盡管龍芯有時跟她們鬧得小脾氣，但心底早就將她們視作生命中和梧桐一樣重要的親人。
“不是她們的錯，沒有她們的驕縱，你敢不經我和你爹的允許，擅闖華帝仙府，這裏是你玩鬧的地方麽！”
鳳羽淡然微笑，眼底卻露出一縷精光，盯著龍芯怒聲嗬斥。
鳳羽手一招，五靈混沌劍再度升空，可此時散發出的璀璨光芒，比切割的最完美的鑽石還要耀眼，隨意一揮，五縷劍氣乍現，劍氣瞬間交融為一體，五色光華蛻變成純淨的白光，比之前明亮了百倍不止，宛若懸於天際的曜日。
這道劍氣仿佛有誅仙之力，凡是靠近它的人無不寒毛直豎。
“不要。”曦鸞、無邪、雪兒驚慌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為什麽不躲？”
彌散著寒芒的白色劍氣尖端，幾乎貼著龍芯發育未完全而微微隆起的喉結，劍氣掀起的波瀾，令龍芯的皮膚不受控製的泛起疙瘩。
“錯了就該受到懲罰。”龍芯坦蕩的答道，臉上浮現出不屬於少年的沉穩和平淡。
“鳳羽，你瘋了。”
之前眼見鳳羽動手，曦鸞嚇得差點丟了魂魄，與鳳羽這條神龍相比，龍芯弱小像隻螻蟻，莫說鳳羽是否動了殺意，哪怕是稍稍失手，那可怕的劍氣都可以輕易的結束龍芯的小命。
“如今知道自己失敗的緣由了吧。”
衣袖一拂，恐怖到讓半仙顫抖的劍氣，刹那間煙消雲散，強忍住內心戰栗的龍芯，像是瞬間被抽空了力量，兩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盡管是輕描淡寫的一式，卻闡述了鳳羽對五行輪回的理解和感悟，鳳羽親自動手演示，讓龍芯切身體會到五行大道的深奧和五行道術真正的可怕。
“叔叔教誨，龍芯銘記於心。”
龍芯朝著跪下，給鳳羽磕了三個響頭。
“鳳羽，再頑皮的猴子也翻不出你的五指山呀。”
“爹？”龍芯既惶恐又欣喜的看著突然出的身影，風流倜儻的氣度，除了他爹屠雲還能有誰。
“你還有臉叫我爹，丟人都丟到域外星空去了。”屠雲自是不會給龍芯什麽好臉色。
“你就給我裝模作樣吧，你這兒子和你一樣滿肚子壞水，他這強項令的姿態，哪裏像是認錯的態度，明知道我不會下狠手，還跟我說甘受懲罰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我是恨得牙癢癢，真想幹脆刺破他的喉嚨了事。”鳳羽沒好氣的笑道。
“我這兒子，你可殺不起，除非你不怕後半生被四個發狂的女人折磨死。”屠雲得意的說道，眉毛都高高的挑起。
“你會生，你了不起，你兒子細皮嫩肉，金貴的很，我下不去手，可我這股惡氣可咽不下去，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不如就讓你這皮糙肉厚的家夥代替你兒子受罰吧。”
鳳羽的眼神飄向屠雲，讓他心底頓生惡寒，趕忙搖手，懇切的說道，“男子漢要學會擔當，這頓揍還是讓他自己扛吧。”
從屠雲義正言辭的樣子來看，誰都完全猜不到這麽猥瑣的一句話出自他口中。
“屠雲，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麽，你不怕丟臉現眼，我卻膈應的快吐了，不痛扁你也行，等離開華帝仙府，把你的寶貝兒子給我領回去，麵壁思過也好，切膚之痛也罷，反正不教出給人模狗樣，別讓他來擾我清淨，這標準麽，再不濟再不濟也得和你當初差不多。”
聽出鳳羽在埋汰他，屠雲卻隻能無奈一笑，走過去，將龍芯從地上扶起來，“臭小子，跟緊我，再敢亂摸亂動，看我不敲斷你的手腳筋，讓你嚐嚐在床上呻吟的滋味。”
“他現在的法寶足夠用了，這個你就先替他收著，等他修煉到逆天境，再交還給他。”
鳳羽將古鏡拋給屠雲，屠雲仔細一看，臉色居然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中品仙器，琳琅鏡，屬性極為特殊，乃是天下間少有的探寶類法寶，而更為誇張的，這琳琅鏡竟然是仙闕的樞紐，統禦著仙闕內所有的法寶，琳琅鏡的主人，隨時可以召喚回任何法寶，除非對方擁有仙君的境界，否則無論如何祭煉，也抹不去法寶內華帝所留的烙印。”
所有進來探寶的人，幾乎全部朝仙闕的深處搜尋，反而沒對這幾個十分顯眼的光團動心，華帝恐怕就是抓住人貪念未來的心理，才將最珍貴的寶貝留在門廳。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美的風景總在下一處，所以永遠不知道珍惜眼前，華帝故意將琳琅鏡安置在此處，還設下外表尋常的防禦，就是要給琳琅鏡挑選一個懂得知足的主人。
琳琅鏡盡管是中品仙器，在華帝的收藏之中，等級徘徊在中上遊，可其真正的價值幾乎能夠媲美後羿神箭這件王品仙器。
雖然鳳羽隻是粗略的探查了一下，就發現此鏡來頭頗大，乃是太古年間，一位不知名的半帝祭煉的，那位半帝曾憑借琳琅鏡，搜羅天下寶物、挖掘靈根龍脈，奪天地之精氣。
若非時運不濟，得罪了那時坐鎮天庭的仙帝，被仙帝率領眾多仙君圍剿，憑借琳琅鏡的逆天之效，他完全有資格朝五界最頂端邁進。
“鳳羽，這寶貝太貴重了，你飛升後定有大用。”
從私心而言，這等重寶屠雲自然想便宜龍芯，可鳳羽的處境他也從許多渠道得知一二，這琳琅鏡也許會左右鳳羽未來的成敗。
“我是送給你兒子，又不是送給你，這琳琅鏡傳承不知多少代，落到華帝手中時早已殘破不堪，縱然華帝費盡心血，也無法徹底修複它，而低於王品等級的琳琅鏡，功用不及遠古時的萬分之一，對我用處不大。我的敵人太多，可用的時間太少，哪裏有功夫耗費在這麵鏡子上，若是龍芯日後有機緣修複它，也算是琳琅鏡的造化。”
鳳羽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屠雲也實在找不出其他理由推脫，隻得暫時先將琳琅鏡收入空戒，若是日後鳳羽需要了，他再還給鳳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