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餞行

  在莫家住了十日，鳳羽三人，才在莫心和莫言的依依惜別中離開。


  這十日，鳳羽和玲瓏，以天君的逆天神力，奪天地造化，為莫心、莫言洗髓伐骨，讓他們衰敗的身體，重新綻放出生機。


  鳳羽沒有貿然拔高他們的境界，而是選擇盡力助他們固本倍元，替他們延長了千年的壽命。


  滅世浩劫出現，盡管禍起人界，可反而最安全的也是人界。之前誕生出妖邪靈，被玲瓏斬殺的差不多了，為了應付浩劫，人界三道空前凝聚，雖不敢說是鐵板一塊，表麵上卻也真的團結起來，任何的衝突都不會被被三道首領寬恕，所以能不飛升最好不飛升，省的被卷進上界的是非中。


  之後，鳳羽三人來到神賜皇朝，拜會了慕容振國，數十年不見，慕容振國背微微有點駝了，但精神依舊矍鑠，連白頭發都不是很多，這都有賴上次鳳羽替他梳理經脈。


  同樣是十日，同樣以天材地寶為慕容振國和逐生延續壽數，慕容振國知道雪兒回歸之日遙遙無期，自然是很舍不得，但他明白自己是阻攔不了的，他隻能對鳳羽反複的叮囑，拜托他照顧好自己最心疼的女兒。


  鳳羽三人回返忘塵的途中，偶然間經過鳳凰血城，鳳羽一改常態，去了落府舊址，那裏早被夷為平地，雜草叢生，一片狼藉。


  鳳羽憑著記憶找到吳天的墳，當初好在吳天的墳不在落府之內，才能免於劫難，鳳羽為墓前肅穆的站了一宿，最後他在墳上撒了一抔黃土，朝著那斷了半截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才黯然的離開。


  以鳳羽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將吳天的骨灰遷到山明水秀、風水龍脈裏，可他沒這麽做，他比誰都了解吳天，為了落家效忠了一生，埋骨在此，對吳天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何況黃泉路漫漫，對於逝者，墳墓華麗與否，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距離中元節還剩下十日，十日的光景，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會過去，飛升，鳳羽期待了很久，可隨著日子愈發臨近，鳳羽反倒有點迷茫了，他不是害怕，不是擔憂，隻是有種近乎錯覺的難受。


  “鳳羽。”


  “宗主，你來了。”盡管水無痕不止一次的糾正鳳羽的叫法，可鳳羽似乎是叫習慣了，說什麽都改不過來，最後還是水無痕先放棄了。

  “鳳羽，今天你師尊親自下廚，為你餞行，讓我先來通知你一聲。”


  “師尊會燒菜？”


  敲破腦袋，鳳羽都難以將時而邋裏邋遢時而仙風道骨的酒仙子，和廚房裏跟油鹽醬醋打交道的廚子聯係在一起。


  “意外吧，但凡醉心美酒的酒徒，都有一兩個拿手的料理，畢竟某些時刻有酒無菜，對他們來說，是糟踐了難得的佳釀。至於白老這個吝嗇鬼，居然藏掖著數十壇千年陳釀，這回為了你們，你師尊可是狠狠的敲了他一筆，這會兒，他可能還在心疼呢。”


  水無痕笑著說道，可鳳羽看得出，他眉宇間有著難以撫平的惆悵。


  “宗主，這次我們離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看護忘塵的擔子又要落回你肩上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鳳羽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看出你非池中物，你的舞台和天地，遠比世人所見的要寬廣的多，你締造的神話，將會成為人界新的史詩，估計無人能夠超越，我相信上三界這個戰場，同樣奈何不了你，我很期待你成為五界至尊的那一日。”


  “宗主。”


  水無痕拍了拍鳳羽的肩膀，默然的離開鳳羽的房間，他怕自己在鳳羽跟前落淚，他這一生最驕傲的，不是登上忘塵宗主之位，不是培養出兩個天之驕子的兒子。


  挖掘出鳳羽這顆蒙塵的明珠，並且親眼見證他冉冉升起，慢慢回歸蒼穹，成為讓群星黯淡，世上最耀眼的昊日，這一點，才是他值得永遠炫耀的資本。


  這一晚參加宴席的，都是忘塵宗內跟鳳羽關係親近的人，酒仙子、白老、武赫、雪道子、閑散道人，以及水無痕父子三人。


  沒有身份的差距，沒有繁瑣的規矩，席間觥籌交錯，美酒一壇又一壇的打開，所有人暢所欲言。


  鳳羽將飛升的煩惱拋諸腦後，盡情的飲酒作樂，一群人像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直到所有人都東倒西歪的睡下，喧鬧才不知不覺的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