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是你媽
安念慈發現,靈兒一會給老人端茶倒水,一會給對方按摩,簡直比照顧親媽還用心,頓時感覺心塞塞的。
安念慈暗暗打定主意,還是盡快把房子買下來,讓時初和母親溝通,自己畢竟是外人。
想好以後,她訕訕的站起來:“伯母,那我回去了,等我把房子收拾好盡快接你過去……”
“知道了,你去吧!”甄麗麗嫌棄的說。
安念慈有點心灰意冷,對方怎麽說也是唐時初的親娘,不說親熱,連表麵上的客氣都沒有,這老人也太難伺候了。
如果唐時初和母親的感情好,能從中調解還好,如今不但不能溝通,甚至母子連麵都不見,她該怎麽辦?
怪不得大家都說婆媳關係難處,有婆婆確實鬧心。
突然想到,調解婆媳母子關係的辦法是孩子,自家兩個小寶貝聰明伶俐,一定會把老人哄開心。
必須把房子買下來,盡快讓婆婆搬過來,離開靈兒身邊,這丫頭一定沒說好話。
想到這裏,開車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幾小時以後,終於把房價錢談妥。
又打電話把顧氏保潔公司的人喊來十幾個,讓他們盡快收拾房子。
然後,她給唐時初打電話,奇怪的是他手機還關機。
這人怎麽了?她急忙給唐時初的秘書打電話,對方說總裁下午根本沒去公司。
安念慈焦急萬分,想起中午吃飯時,唐時初眼中的困惑,心糾結在一起,難道他還在酒店?
她急忙趕回來,推開酒店專用包間,一股濃重的酒氣迎麵而來。
再看套間門打開,唐時初壯碩的身體平躺在床上酣睡,顯得格外落寞。
安念慈心中疼痛,雙眼頓時潮濕了。
一向以為沒有任何事能打垮他,卻發現他也有軟弱的時候,竟然手機關機醉成這樣。
安念慈知道他隻能喝半杯酒,從沒看見他喝醉過。這是有心事無法排解在借酒消愁。
“時初?你醒醒……”安念慈衝過去搖晃他。
此時,唐時初緊閉雙眼,半睡半醒的像孩子似的哭了,哀求的語氣說:“媽,你別傷心了,我再不惹你生氣了,你別走好不好?”
安念慈明白他還醉著,意識回到了小時候。
“時初,你醒醒,我是念慈……”
唐時初緩緩的把雙眼睜開,透過眼前霧氣,終於看清來人。
“念慈,你回來了,她怎麽樣?”
不想見母親,卻有無限牽掛,唐時初的心似乎被無數煩惱擠滿了。
“她氣色不錯,你放心。房子我已經買了,正派人收拾。等收拾完,我就把她接過去,暫時把我們的廚師和保姆派過去照顧她。”
“好!”唐時初揉醉後疼痛的頭坐起來。
“你還是不想見她嗎?”
“嗯,我不知道怎麽麵對,還是不見好。”唐時初眸光暗沉咬緊牙關說。
安念慈一陣無語,這男人對任何事都有股勇往直前的氣勢,可是對親生母親卻失去了所有銳氣,好似還沒長大手足無措的孩子。
“她以為你在外地,給你打電話,不知道你說了什麽,她情緒有點不好。”安念慈平靜的說。
唐時初聽到已經有了合理的解釋,好似站在懸崖上,突然回歸平地感心放下了:“就讓她永遠以為我在外麵出差好了……”
安念慈差點噴血,這男人想永遠用這事做借口,不說給老人買的房子就在隔壁,就是良心能過得去嗎?
“時初,躲避不是辦法,你就忍心永遠不見她。”
唐時初雙眼血紅,心情煩躁的狂喊:“不是我忍心,是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她離開了我。如今我長大成人,她日漸老去。我根本不知道這二十多年她做過什麽,難道讓我對她那段生活不聞不問?”
“時初,你何必想那麽多,不管她做過什麽,也抹殺不了她是你親生母親的事實?”
“難道她再嫁我也不管?如果過幾天丈夫或者孩子來找她,我也裝糊塗?”
安念慈終於明白了,原來唐時初不但在心中責怪母親拋棄他,還有頭腦中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
“時初,任何人都有戀愛婚姻的自由,即使對方是你母親。”
“你走,不用你管……”這話似乎戳到了唐時初的傷口,他不耐煩的喊。
安念慈愕然,即使兩人是陌生人時,他也從沒攆過自己,如今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竟然衝口攆她走。
她雙眼頓時紅了轉身就走,聽到身後唐時初歉意的聲音:“念慈,對不起,你別走……”
他恨自己暈頭了,竟然想把她攆走,母親的事與她有什麽關係,她為自己苦了六年,如今全家人剛團圓,自己心神不安就對她發脾氣。
看到安念慈繼續往前走,他挑起來摟住她的腰:“念慈,對不起,給我點時間……”
盡管心裏不舒服,安念慈想到對方比自己更難受。
她怎麽能怪他,苦笑著說:“沒事,時間不早,你回家吧,我還要把媽媽接過去。”
“辛苦你了!”唐時初心情複雜的說,打開關上的手機,發現有不少未接來電急忙處理。
安念慈默默的走出去,她必須把甄麗麗接過去。
她突然感覺心裏不舒服,為什麽他不想麵對的事,就推給自己。
如果自己不想麵對的事,又能推給誰。
對他母親,安念慈實在喜歡不起來,卻不能不強顏歡笑。
這滋味比讓她當企業掌舵人還難受,畢竟管理企業隻要認真耐心有恒心有毅力就夠了。麵對那個老婦人,她必須做低伏小,百般討好才行。
她給那保潔員打電話,得知房子已經打掃幹淨,又讓他們去采購生活日用品。
她歎口氣,開車來到往日的家。
發現安陽還沒回來,家裏還是甄麗麗和靈兒兩人。
看見她進來,靈兒上下打量她,陰陽怪氣的說:“姐,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看到靈兒的表情,以及她的話,安念慈頓時心塞,卻不能發火。
這一下午都要把她累死了,不但沒得到一句關心體貼的話,竟然被人鄙視了。
她無視靈兒的挑釁,擠出點笑意:“伯母,我來接你回去了,東西收拾好沒有,我幫你拿?”
雖然從國外回來,甄麗麗隻帶了一個手包。安陽知道她是姐夫的親生母親以後,當然大肆采購一番。靈兒為了討好她,也為老人買了不少東西。所以,她的衣服用品相當可觀。
“姐,伯母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東西收拾起來想要用不方便,當然沒收拾。”靈兒振振有詞的說。
“好吧,那我現在幫伯母收拾吧。”安念慈認命似的幫助收拾東西,足足收拾了七八個整理箱。
已經是傍晚時分,安念慈勸老人:“伯母,時間不早,我們走吧。”
“好,我們走。”甄麗麗對靈兒說。
“好的,伯母我攙著你走。”靈兒乖巧的說。
安念慈頭腦轟鳴:“靈兒,你也和伯母過去?”
“當然,伯母需要人照顧,她喜歡我在身邊伺候。伯母,我說的沒錯吧?”
“是呀,我最喜歡靈兒乖巧懂事,我搬過去,安陽經常不在家,難道讓她一個人在這裏住嗎?”甄麗麗麵帶不悅的說。
安念慈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人家兩人已經商量好了。
隻能以後找機會和安陽說明白,讓他把靈兒叫回來。
再和唐時初溝通,讓老人和靈兒遠點。
她辛辛苦苦的把整理箱搬運到車裏放好,車裏後備箱裏塞得滿滿的。靈兒隻是攙扶老人在旁邊等待。
安念慈看車裏坐不下人,又打了輛出租車。她拉著東西在前麵,靈兒攙扶老人坐在後麵車裏。
安念慈感覺自己好似成了苦力,靈兒才是老人的親人。
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到了新買的小別墅,慶幸的是幾個清潔工買回日用品以後正在就位。
看見他們回來,急忙幫她們卸東西,安念慈才沒像剛才似的累成狗。
收拾完東西,她又打電話把家裏的廚師和保姆叫過來照顧老人,打算回去了。
甄麗麗看小別墅不錯,可是冷冷清清,家中更不像有小孩子生活的痕跡。
她狐疑的問:“念慈,你這是你家嗎,不是說你又對龍鳳胎嗎?他們在那?”
安念慈急忙解釋:“伯母,這是時初讓我給你買的房子,我家離這裏不遠,家裏住不開,隻好把你安頓在這。”
甄麗麗生氣了,原以為能在兒子家看見兩個孩子,卻讓她單獨住。
一定是這女人看時初不在家就欺負她,如今,她已經知道兒子的電話,何必打電話問清楚,免得她說什麽是什麽。
“安姑娘,你口口聲聲是時初的意思把我安置在這,我到要問問時初,他是這樣安排的嗎?”
明顯不信任的態度,讓安念慈心塞。
她發現自己成了風箱中的老鼠兩麵受氣,那就讓他們母子自己解決好了。
冷冷的說了句:“請便!”
甄麗麗立即撥打兒子的手機號碼,很快,手機對麵有人接了。
唐時初看到陌生號,他狐疑的問:“你是?”
手機對麵傳來中氣十足的抱怨:“我是你媽,你女人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