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計中計，局中局
“天師道是如何催發這日月經天儀軌的，已然無法考究，不過按照我的推算，若是有足夠強大的元氣，我等便是能夠駕馭這日月經天儀軌的威能，強行破開這天地所形成的障礙，引動長生雷劫的降臨，打開那通往上界的道路。”
“足夠多的元氣？”所有的合道半仙們都是皺起了眉頭，那日月經天儀軌當中所湧動的力量，他們都感受的真真切切——是以他們也都能明白，雲行舟口中所說的足夠多的元氣，是指要能夠壓過這日月經天儀軌當中力量的元氣。
力量乃是元氣的凝結，想要用元氣來抵消這日月經天儀軌當中那超越了合道半仙的力量，這所需要花費的元氣之龐大，可想而知，說不得各大宗派的底蘊盡出，都未必是夠用，還得要勾連地脈已做補充，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在不曾將一切都商議妥當之前，這些合道半仙們又怎麽可能做得出這樣的決定？
“要破開這天地的壁障，也並非難事，以我們各大宗派的底蘊，未必就做不到——真正的問題在於，那裂天之災以後，這一方天地，便和上界脫離開來，就算是我等破開了天地的壁障，脫離了這一方天地，也隻能是隨之迷失在無盡的虛空當中，最後在虛空當中耗盡元氣化為塵埃。”片刻之後，一位昆侖道的合道半仙出聲說起了天地之間的隱秘。
過往的時候，這一方天地和上界有所勾連，就如同是樹上的果子一般，此方天地的修行者飛升上界，便能夠循著上界的氣息作為指引，使得飛升之人不至於迷途——這是那些堪稱與世同存的宗派才知曉的隱秘，如同雲行舟這般的‘散修’對這些隱秘，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故此這些合道半仙們對於雲行舟計劃當中疏漏絲毫不以為怪。
“上界的指引？”麵對著這種‘質疑’，雲行舟絲毫不以為意，若他真的是一個沒有跟腳的散修也就罷了，但很可惜，他不是。
“諸位道友們以為，我建議皇帝陛下增發白鹿幣，是為了什麽？”雲行舟的目光當中浮現出一抹清冽。“雖然那一場裂天之災以至於這一方天地和上界脫離，但上界財神的力量依舊是能夠跨過那無窮的迷障落於這一方天地，使得帝國能夠順利鑄造五銖錢——當時我就有一個想法，這財神的力量能夠破開迷障，那能不能作為指引，為我們指明通往上界的方向呢？於是多番思量之後，這才有了比之五銖幣更上一層的白鹿幣。”
“至於說白鹿幣另外的用處，隻能說是另外一種的斟酌了，算是我和皇帝陛下的一個交易罷，畢竟，若不如此的話，我也未必是能夠得到整個帝國的支持。”說到這裏，雲行舟也不由得微微的搖了搖頭，略略重提了一下舊事，也算是為自己開脫一番因為白鹿幣和眾位合道半仙們接下的恩怨，畢竟，那白鹿司建立起來之後，對這些合道半仙們的壓製和惡意，不言而喻，而作為此事始作俑者的雲行舟，在這些合道半仙們當中的名聲，可想而知。
“以財神之力作為指引，以尋覓通往上界的道路？”聽著雲行舟這前所未有的設想，那些合道半仙們的雙眼，不由得都是一亮，這是他們從未想過的方向，但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具有相當高的可行性。
隻是五銖錢的力量，便能夠洞穿此方天地和上界之間的迷障，那更上一層的白鹿幣，自然也不在話下。
“此法，或可行也！”
“可惜那白鹿幣隻增發了三個月就停了下來，而今現存的白鹿幣數量不多，難以獲取，若不然的話，多做幾番嚐試，或許還真的是能夠順利貫通與上界的迷障，重新和上界聯係上……”
……
“前輩，你當真是打算要重續飛升之路嗎？”待得所有的合道半仙們都回轉山門去商議那匯聚元氣之事以後，董仲舒才是屏退了他的弟子們朝雲行舟問道。
“有何不可呢？”雲行舟看著麵前的董仲舒，一臉的風輕雲淡之色，“若是飛升之路重續，那各派的修行者自然會重新將目光落到飛升之上，如此一來，朝堂上的天平，自然就會重新傾斜回以前的方向，此其一也！”
“再者，若事有不成的話，催發這日月經天儀軌的元氣，也注定會被消耗，這對於各大宗派而言，都是一個強大的打擊，所耗費的元氣越巨，對各大宗派的打擊也就越大，這對於朝堂而言，亦是一樁好事。”
“至於說這設想成也好，不成也好，重要嗎？”雲行舟言語幽幽……“兩全其美也！”
……
“兩全其美？準確來說，是三全其美！”待得董仲舒也隨之離開為了雲行舟的計劃而奔忙的時候，雲行舟的心頭，才是冷笑了起來。
“師弟，族人們都聯係好了嗎？”
“師兄，都準備好了。”夜色降臨的時候，角落當中有一個陰影浮現出來，朝著雲行舟一拜。
這身影，乃是萬靈山覆滅之後的另一個幸存者，也是這天地當中僅存的些許萬靈山餘部的代表，是那些偶爾誕生出來的妖靈們的庇護者，虎為義，是和雲行舟在同一座山中成道的妖靈，也是和雲行舟同時進入萬靈山的人，在真正的成為妖靈之前，他們便是彼此相互的依靠。
“那就好！”雲行舟點了點頭，目光當中越發的淩冽起來。
此方天地當中，妖族的傳承已經徹底斷絕，他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恍惚之間，他不由得便是又回想起了在萬靈山中的種種，想起了萬靈山的那些前輩們為了掩飾他的存在而做出的種種犧牲。
“竹師，還有山主，各位長老，太攀無能，無力重定帝漿流以接續萬靈山的傳承，而今太攀惟一能做的，便是叫人族的那些宗派也嚐一嚐，傳承斷絕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那麽接下來的目標，便是蠻山荒海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