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郡中謀
去見那陵水龍王之前，雲行舟合張道陵先去了那沔町河。
根據那糊塗龍王的說法，這沔町河神，他才是正牌的沔町河神，天庭的玉碟上所記載的，亦是他的名諱，那如今執掌沔町河的到底是誰，又是個什麽來曆，這自然是一件值得斟酌的事。
“見過雲侯爺，見過張道長。”沔町和的河神不是神仙，而是神祇，地位相當的‘卑下’，雖然他是這沔町河的地主，又身為龍神，但他在麵對著雲行舟和張道陵的時候，依舊是顯得相當的卑微，親自出門引路帶著兩人進了水府。
“此人身上龍氣濃鬱無比，必是龍屬無疑。”以天師府的秘法感應了這龍神的氣機之後片刻，那張道陵便是以傳音之法將他所察知的結果告知了雲行舟。
“雲侯爺在看什麽？”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滿是探尋的目光，這沔町龍王直接就轉身問道。
……
零陵郡中，零陵郡守直接就將麾下的屬官們，以及郡中的世家們，都召集了起來。
但在那府衙當中，端坐於主位上的，卻不是零陵郡的郡守，而是零陵郡中最大的世家，黃家的家主。
衙中，零陵郡中大小世家的家主，以及大大小小的官吏們分左右而坐，每一個人的座次，都有著嚴格的規定，不得有半點的逾越，排在黃家家主之後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不見真容的人，這人再往下，才是輪到那零陵郡的郡守。
“人都看好了嗎？”黃家家主黃明看著零陵郡守。
“黃公放心，此一行人，自雲道人往下，將士使者共一千三百七十二人，每一個人都被盯得嚴嚴實實，自他們踏進零陵郡開始，他們幾時起行，幾時飲食，幾時休憩，都和什麽人見過麵，都說了些什麽，都已經一一的登記造冊。”零陵郡守林壑點了點頭。
雲行舟他們一行人進入了零陵郡之後，便是化整為零，分別往不同的地方探聽消息，尋找線索，但實際上，他們所有人的行蹤，卻都在零陵郡的掌控當中，甚至於他們要見什麽人，他們獲知了什麽信息，都是零陵郡的人刻意安排給他們的。
說起這些的時候，郡守林壑的心頭，也不由得湧現出無法遏製的悸動來。
零陵郡中的世家，官吏，以及那些神祇們，彼此之間在某種紐帶之下徹底勾連為一體之後，所迸發出來的力量，足以是用‘不可思議’這四個字來形容。
這零陵郡，在這一刻似乎是化作了一個龐大無比的巨人，有著摧毀一切的偉力，而他們，便是執掌這偉力的大腦。
這漢帝國當中，從未有過任何一個州郡有過這零陵郡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力量。
“黃公，郡守，有必要這麽慎重其事嗎？”林壑講述著雲行舟他們進了零陵郡之後種種的時候，邱家的家主忍不住放下身邊的茶盞道，“這零陵郡中，上下一心，任是誰來，也不可能查得出什麽異常來的。”
“邱家主說得對，如今零陵郡中，上至官吏，下至百姓，都是我們的人，就算是他們挨個挨個的從百姓們身邊一個一個的查問過去，都不可能查出什麽對我們不利的消息來，我們有必要這麽緊張嗎？”其他世家的家主們也都是出聲附和起來。
“依我之見，與其花大心思提防此人，還不如按照朝中的意思，將他給……如此一了百了。”有一個家主說著，用手做出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荒唐！”聽著這樣的言論，那零陵郡守當即便是沉下了臉色，“那雲道人縱然是隻得一個虛名，但到底是朝堂上親封的侯爵，若是他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零陵郡，是你去抗還是我去抗？”
“再者，之前太安山的人已經證明，想要斬殺這雲道人，各家要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少，誰又願意付出這代價？”
“林郡守這話就不對了。”提出建議的那家主慢條斯理的道，“那雲道人自恃侯爵尊貴，來了這零陵郡中以後，便是肆意妄為，魚肉鄉裏，郡中百姓忍無可忍之下，群起而攻，為護衛桑梓，各家各戶不得已之下，才是將那雲道人給誅殺，再加上百姓萬民書為證，蓋棺定論之後，郡守隻會得到嘉獎，朝堂又豈會以罪論之？”
第二十三章“這到是一個法子，不過光是那萬民書還不夠，還得再找些百姓為苦主，若是能夠再眾目睽睽之下和那雲道人發生衝突，如此有頭有尾，有始有終，方是正理。”
“不錯，隻要他手中沾染了百姓鮮血，那郡守自然是能夠調集大局將之絞殺，大軍圍殺之下，區區一個長生天仙，還不是隻能束手就擒？”眾位家主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一條毒計便是被補充完善。
“但那雲道人並不曾要求和郡中的任何一個官吏見麵，甚至於連郡府縣鄉都不曾進，而是帶著那張道人直接就去了沔町河。”群情洶洶之下，零陵郡守也不得不妥協。
這些世家所謀劃的局麵，固然是險惡無比，但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雲行舟要露麵，可雲行舟如今根本就不曾露麵，不曾和郡中的百姓有過照麵，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算是想要栽贓，而後圍殺，亦是沒有絲毫機會。
“他去了沔町河？怎麽不早說？”林壑話音才以落下，排在次坐的那人便是皺起了眉頭。
這人一出聲，整個府衙當中，都是一片寂然，便是坐在最上首處，先前一臉從容的看著衙中紛亂的黃家家主黃明，此刻也不由得肅然，挺直了脊背。
“他怎麽會直接去沔町河，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麽？”黃明問道。
零陵郡中，所有的變故，衙中眾人，所有的謀劃，可以說都是源自於沔町河——那沔町河，便是一切的起源，而雲行舟來了這零陵郡，便是拋開一切，直接就去往了沔町河，這又如何不令府衙當中的眾人，驚駭交加。
……
“龍君似乎是行的神祇之道？”雲行舟看著麵前的‘沔町河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目光當中的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