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你這個壞女人
後來從日本回到國內，他們誰都沒再談起山本木子那件事，他們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有時夜深人靜，朱菲艾總會想起那天的事，山本木子那件事已經在她心裏烙下了印，他一天不向她乞求原諒，她一天就放不下。
有時她總會忍不住嘲笑自己，她終究比不上金俊恒，不夠他冷，不夠他絕，不夠他拿得起放得下。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跟他的這條路，隻想快點走到盡頭，從此她跟他，路歸路，橋歸橋。
時間轉眼到了五月，天氣溫暖了起來。晨曦照暖了大地，朝氣蓬勃般散著明亮的光。
她和金俊恒的婚禮到了。在充滿歐洲風格的教堂裏舉行婚禮。這個教堂還是和六年前一樣，隻是人已經變了樣。
婚禮上並沒有外人，隻是劉家和她的兩個好朋友——夏明浩和鳳曉美。
最開心的是劉家二老，兩眼笑咪咪，高興得合不攏嘴。昨晚，劉家二老還特地跑來別墅和她閑聊了兩三個小時。他們說金俊恒是個好孩子，他們當他比親兒子還親。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娶妻生子，結果礙於他對朱雅靜餘情未了，沒敢逼他太緊。
當時她聽到這裏，低頭笑了笑，連自己也不確定了。他對朱雅靜真的餘情不了嗎？
那晚，劉家二老還說金俊恒是真心娶她的，這麽多年來，她是金俊恒第一個願意娶的女人。
她沒有說什麽，隻是敷衍似的點頭。金俊恒是不是真心的，她比誰都清楚，金俊恒不會是給一個女人一場華麗的婚禮的人。
朱菲艾站在教堂裏，麵對著教堂門口，目光安靜地望著。
金俊恒從門口慢慢走進來，身處逆光的他像散發著光芒，很夢幻。
他們在牧師麵前，聽著神聖的誓言。當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說我願意時，心中五味俱全。真是可笑，她站在這個教堂兩次，居然都是嫁給同一個男人。可悲的是，第一次她是那麽真心地想要嫁給他，結果沒等到他來娶她，因為他和她妹妹在她房裏親熱，而這次，她等來了新郎，卻要和他彼此假裝真心地說出我願意。
朱菲艾嫁給了金俊恒，夏明浩和鳳曉美還是憂心忡忡。在她化妝時候，兩人滿臉的憂愁，眉頭都能夾緊一本書了。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對他們說：“你們放心，我保證我不會有事的。”
鳳曉美握著她雙手，目光是那麽的溫柔，說得那麽堅定：“如果他敢傷害你，我一定會跟他拚命的！”
她忍不住感動地抱住了鳳曉美，眼瞳浮起一層薄薄的氤氳，“謝謝你，曉美。”
雅子還是像往常那樣叫金俊恒，金俊恒問他為什麽，他卻給了金俊恒當初說過的話，而且說得很認真：“我不需要，我有菲艾就夠了。”
金俊恒啞然失笑，也不逼他。
傍晚，金黃的霞光在天際泛起。
下了班，朱菲艾不快不慢地去候車站台。她不用去接雅子放學，自從和金俊恒結了婚之後，她再也不用去接雅子了，她也懶得去和金俊恒爭。但是上下班倒是和往常一樣，還是各走各的路。
“你這個壞女人，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忽然，她的頭發被人狠狠地拽住，隨之聽到一聲聲地咆哮。
“壞女人！你這個壞女人！”
朱菲艾忍著頭皮仿佛被撕裂的痛楚，她抓著對方的手腕，她的頭被迫低下，她無法看清對方是誰。
“老婆，你快放手啊！你別這樣，求你了！”
耳邊又響起了另一道悲痛的聲音。幾番阻攔，朱菲艾終於能脫險了，她這才看清眼前的兩人。
男的莫約五十歲，而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的女人約四十歲。她在掙紮，滿臉的淚水，頭發像幾天沒洗，亂蓬蓬，枯黃地像雜草。
朱菲艾怔怔望著。女人一下子哭一下子笑，停下了掙紮，乖乖地窩在男人懷裏。
“對不起，我太太一時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所以才會找你發泄，真的很抱歉。”男人向她道完歉準備想走。
“請等一下！”朱菲艾叫住了他，她看得出那女人精神有些失常。“請問你們出什麽事了？”
男人望著朱菲艾，眼裏又泛起了淚光，搖頭歎了一口氣，“一切都是命啊！”說完，轉身就走。
朱菲艾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她急急跑到男人麵前問道：“大叔，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我們是姚蒂娜的父母，蒂娜她…死了，在監獄裏…自殺了…”男人的神色充滿了悲哀。
女人一聽到蒂娜，眼淚又流了下來，喃喃自語：“娜娜，娜娜，我的好娜娜……”
朱菲艾一下子懵了。姚蒂娜死了！
心裏一陣憋悶，她望著姚蒂娜的媽媽，胸口好像被什麽緊緊抓著。
吃完晚飯之後，朱菲艾早早洗完澡，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
我沒有勾引，是你自己沒本事抓住男人的心。
你不是想要金俊恒嗎？如果你放棄控告的話，那麽我就把金俊恒拱手讓給你。
……
要我放棄控告，不可能！你就等著坐牢吧！
……
窗戶沒有關，風吹得它啪啪得響。朱菲艾緊緊捂住耳朵，但是聲音越是清晰——
金俊恒才不值得我這樣做呢，我會這樣做，全是因為你哦，我好好地和你談，可是，你的一句等著去坐牢吧，徹底惹怒了我。你可知道？
……
窗戶肆無忌憚地啪啪地響。夜空忽然閃過一道光，接著一聲雷鳴。
朱菲艾捂著耳朵，閉起了雙眼。
“你怎麽了？為什麽鎖門？”金俊恒拿來備用鑰匙打開門進來，就見她在床上縮著身子，閉著眼睛捂著耳朵。
她掙開眼睛，瞳光微微濕潤，她轉過看向金俊恒，輕飄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姚蒂娜死了……”
“我知道。”金俊恒一點都不意外地點頭。因為這事，她才害怕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