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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白光輝出事了(二)

  肖夢剛到家,肖平燒了豐盛的晚餐,等她吃飯。肖夢不知道她媽叫她回來幹什麽,“媽,您說有重要的事,什麽事?”


  肖平見她心急,笑了笑,“看你急的,吃了飯再說。”


  不知道肖平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肖夢出於好奇,一個勁地問。肖平說:“那好,是喜事,昨天你趙誌剛叔叔跟我說,他把你爸爸的散文整理成文集,並且在出版社發表了。”


  “真的?”肖夢很開心,“我看看,我就說,爸爸是最棒的。”


  肖平說:“我想你爸要是在的話,他一定很高興。”


  肖平從臥室裏拿出一本來,“趙叔叔真有心,你看,趙叔叔請知名作家給這本書寫了序,現在各新華書店有已發行。”


  書名叫《夢》,厚厚一本。肖夢顧不上吃飯,翻開幾頁。突然之間,她讀到其中一篇《我的女兒》,其中這樣幾段是這樣寫的:


  “我的女兒叫肖夢,她和我一樣都有夢。我的夢像一條彎曲的小路,時而月明星稀,時而微風習習,時而難免會有些孤獨,但是我常常有喜悅,因為月明星稀的時候,我的女兒在我身邊,她安靜地入睡。看到她,就像看到我一樣。她是快樂的,我希望她永遠地快樂。有時微風習習,門前的樹搖曳著,我的女兒常坐在我腿上,時常問我奇怪的問題。比如樹為什麽會動?是因為快樂才動的嗎?我想告訴她,因為風,可是我沒有這麽說,隻是說樹是因為你而動。它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可是有時我也孤獨的,或許因為你,或者是我。我的孤獨藏著一些憂慮,甚至哀愁。為什麽會這樣呢?因為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可能不會回來了。我對不起你媽媽,不能陪她白頭到老。可能命運就是這樣的,人總有離開的時候,但是在孤獨的時候,我還是幸福的,因為我能看見你們。……


  我年輕時候,在蛇山插隊,你媽與我一樣,都是那裏的知青。恢複高考,我和你媽都上了大學,畢業後我便到雲都文聯工作,你媽後來在雲都稅務局工作。那時日子清苦些,但是很快樂。當時我被人稱為“雲都才子”,對於這一點,我不太願意接受,因為我始終認為,我需要學習,需要不停地磨煉,就像列夫托爾斯泰一樣,他是經過歲月的沉澱而成為世界文化大師;就像雨果一樣,他是經過無數次風雨洗禮而成為法國文化巨匠。而我不是,但是我會去敬仰這些人。你媽媽有時會埋怨我,不讓我這麽辛苦,但是作為作家,在寫作這條道路上,就像你遇上心愛的人一樣,情不自禁地投入其中。……


  我希望我的女兒,即便不像我一樣辛苦,但是我希望她不要成為一個庸俗的人,要有理想,要有高尚的情操,更要有快樂幸福的生活。就像她有自己的夢一樣,因為善良和快樂而變得美麗,因為涵養和端莊而變得珍貴。她與我生活的時代不一樣,應該有自己的大地、山川,即便有月明星稀,或者微風習習,但是不會有孤獨,因為她身邊有愛她的人存在……”


  這是肖林夕生病時候寫的,那時他知道自己留在人間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想給女兒留些什麽。肖夢看著看著便流淚了。她爸爸離開她很多年,但是她總是在想他。她爸爸年輕時候有夢想,——寫作,希望把最好的作品留給人間。他做到了,很多人提起“肖林夕”的名字,都在說有關於他的故事。現在白光輝的夢想似乎與肖林夕的夢想接近,從他身上能看到她爸爸當年的影子。


  肖平安慰她,“別難過了,你爸要是知道你現在生活得很好,一定會開心的。夢兒,趕緊吃飯吧。”


  肖夢把書放在一邊,低頭吃飯。飯還沒吃完,岑蘭給她發短信,告訴她白光輝的情況。肖夢神色一變,肖平察覺到了,“你這是怎麽了?”


  肖夢說:“岑蘭給我發來短信,說我們班有個同學出了車禍,現在醫院裏,還沒醒過來。班主任、馬春燕他們現在都在雲都一院裏,我得過去看看。”


  肖平吃了一驚,“這麽嚴重啊,那行,趕緊去吧,路上注意點。”


  肖夢前腳剛走,肖平接到陸培龍的電話。陸培龍告訴肖平,白光輝處於生死關頭,要是沒人給他輸血,說不定白光輝真的沒命了。肖平沒聽出陸培龍的意思,“醫院有血庫的,趕緊給他輸血啊。”


  陸培龍說:“可是他是熊貓血,他與肖夢是同一血型,醫院裏沒有,隻有肖夢能救他。”


  肖平聽這話,不樂意了,“你是想讓肖夢輸血給他?你是知道的,肖夢這孩子從小身子弱,經不起折騰。我可告訴你,陸培龍,你要是讓肖夢輸血給白光輝,我就跟你沒完。”


  肖平氣呼呼地掛了電話,馬上給肖夢打電話,“夢兒,你趕緊回來。”


  可是肖夢已經坐上出租車走了。肖平想想不對勁,趕緊下樓,坐車也去了雲都一院。肖夢醫院急救中心,陸培龍他們都在那。“白光輝現在怎麽樣?”


  陸培龍搖頭,“還在昏迷中,他現在需要輸血,可是血庫裏沒有與他匹配的血。”


  肖夢知道白光輝的血型與她一樣的,“別等了,就抽我的血。”


  陸培龍攔住,“你媽不會同意的。”


  肖夢說:“情況緊急,不要猶豫了,輸血給白光輝,我是心甘情願的。”


  肖夢正要去輸血,肖平趕到了,滿臉怒氣,“我看你們誰敢抽她的血?”


  肖平是很強勢的,連陸培龍都懼怕她幾分。白光軍還是冷靜的,走過來,“我是白光輝的哥,我弟弟命懸一線,他是生是死就聽您一句話。您要是不願意,我沒有怨言,隻是可憐了我的弟弟,早早地離開人世。”說著便流著眼淚,對著搶救室說:“二軍,哥也幫不了你。你放心,你要是真走了,我會把你送回蛇山的。雲都不是我們的家,那裏才是。你不是一直想寫作嗎?你不是一心想當個作家嗎?那你就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那裏沒人打擾你,你可以去寫你的夢想,寫你的喜怒哀樂。”


  白光軍這番話讓在場的人為之動容,肖平聽到“蛇山”兩個字,內心一動,“等等,你家在蛇山?”


  白光軍含著眼淚,“是的,我們家在蛇山。”


  肖平想起她的下鄉插隊的歲月,——蛇山,就是在這裏遇見肖林夕的。當初他們住在蛇山,蛇山人對他們無微不至地關懷。肖平與肖林夕離開那裏的前一天,老村長白如海與他們談了很久,希望他們有時間過來看看。肖夢出生不久,肖平與肖林夕去過一次,再後來白如海去世,他們又過一次。直到肖林夕去世,肖平便再也沒去過蛇山。她自己都說:“蛇山,是我牽掛的地方,現在也是我的心痛。”


  肖平走到肖夢身邊,輕聲地說:“夢兒,你要是願意給白光輝輸血,媽不攔你。”她神色暗淡,坐在椅子上,不再說一句話。很明顯,她心疼自己的女兒,但是更心疼蛇山的人。蛇山是她的心,也是她的夢,更是她難以割舍的情結。


  肖夢隨醫生進了抽血化驗室。剛抽了兩百毫升的血,肖夢覺得不適,眼前發黑。她微弱地說:“光輝,你要挺過來。”


  血不夠,肖夢說:“沒事,您抽吧。”


  醫生說:“你體質太差,不能再抽了。”


  肖夢說:“隻要光輝能活過來,抽點血不算什麽。”


  醫生問:“他是你什麽人?你為什麽要拚命地救他?”


  肖夢說:“他是一個讓我在心裏默默深愛的人。”


  可是,又抽兩百毫升血的時候,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過了很久,她才醒過來,身子極其虛弱。醫生給她吊水,送進病房。肖平特別心疼自己的女兒,“夢兒,你現在怎麽樣?”


  肖夢說:“我還好,但願白光輝能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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