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失竊(一)
周六,下了小雨,天氣開始轉涼。柳文還是那樣,一床薄薄的小棉被,睡的是涼席。他喜歡把小棉被卷成筒形狀,人鑽進去,仿佛一根碩大的火腿腸。203宿舍隻有他是這個光景,其他人都有兩床棉被,一鋪一蓋,很暖和。
天亮起床,大家都沒什麽事。吳群卻說:“今天中午,你們都不要出去,我請大家吃飯。”
陳中實沒說話,在鏡子前欣賞他那張胖乎乎的臉。林奇拿著球拍,看樣子找人打球去了。柳文穿著褲衩從水房回來,鑽進被窩。他聽到吳群這句話,“難怪今天會下雨,原來吳群這是要請客啊。算了,我不去,就在宿舍睡覺。”問白光輝去不去,白光輝卻說:“我今天有事,沒空。”
吳群說:“你們怎麽這樣?難得我請客,你們就不打算賞臉嗎?”
過了半天,陳中實衝他做了鬼臉,“從大一到現在,你請大家吃過飯嗎?我才不信呢。”套好外衣走出去,然後又回來,扔下一句話,“打死我也不信。”說完,哼著小曲走了。
宿舍就剩下吳群、孫浩然和柳文三人。柳文還睡他的覺,不肯離開宿舍。吳群與孫浩然相視一笑,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塞進白光輝的箱子裏,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宿舍。
到了晚上,白光輝剛進宿舍,突然覺得氣氛不對勁。孫浩然說他手表不見了,讓大家找找看。陳中實說:“你確定是在宿舍裏丟的嗎?”
孫浩然說:“我早上就放在桌子上的,怎麽就不見了?”他說著,眼睛便朝著白光輝的箱子瞄。之後孫浩然說:“按理說,大家都是兄弟,不可能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是不是?”
孫浩然說這話有些蹊蹺,白光輝看在眼裏,覺得他話中有話,便說:“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分明是信不過大家,那好,宿舍就這麽大點地方,你找找看。”
吳群在一旁說:“浩然這手表很貴重的,要是誰拿了,主動一點交出來,免得到時大家下不了台。”
吳群這話一說來,明擺著的,這表就是宿舍內部人偷的。先查陳中實,陳中實打開箱子,裏麵除了衣服之外,還有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信。吳群拿著信瞧了瞧,“陳中實,這是什麽?”
陳中實一把奪過來,“這裏好像沒有手表吧。”
吳群陰不陰陽不陽的,“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內容。”
陳中實把箱子合上,“你給老子滾吧。”
孫浩然說:“陳中實是實在人,他是不可能拿的。”
林奇不肯打開箱子,說:“我絕對沒拿,誰拿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爭論半天,林奇就是不肯打開箱子,還說:“這是我個人隱私,你們無權要我打開箱子。”
孫浩然不勉強,因為他知道,他想要對付的人不是林奇。孫浩然看著白光輝,“白光輝,我手表丟了,現在找不到。林奇剛才說的沒錯,這是他個人隱私,我無權打開看。現在我就想問你,你願意打開讓我看嗎?”
麵對孫浩然有些囂張的樣子,白光輝冷笑一聲,“如果我不打開,你就認為是我偷的,是不是?”
孫浩然說:“我可沒有這麽說,不過,我要是把這事告訴班主任,讓他來查,到時你是讓我看,還是不讓我看呢?”
白光輝說:“隨你的便。”
孫浩然好像很有把握,回頭對吳群說:“吳群,你幫我把班主任找來,把這裏發生的事告訴他。”
吳群出去了,過了一會又回來,說:“我給班主任打了電話,他說讓馬春燕來處理。剛才馬春燕說,女生宿舍還有人丟了胸罩。”
馬春燕帶著肖夢、岑蘭過來,問孫浩然是怎麽回事。孫浩然把他手表丟了的事說了一遍。馬春燕說:“要是丟在宿舍裏,好辦,找找看。我不相信在我們班,會有小偷存在。”
白光輝覺得孫浩然很陰險,他無非是想利用丟手表之事做一篇他想要的文章。現在他把馬春燕她們叫來,就是想看他的笑話。白光輝想了想,突然覺得情況不妙。他隱隱地覺得,被人暗算了。他沒拿手表,但不等於沒人不把手表放他箱子裏。白光輝不笑了,“孫浩然,我算是明白了,你這是在陰我,是不是?”
孫浩然說:“我怎麽陰你了?”
白光輝說:“林奇不讓查,你就輕易放過去,然後你就來找我,而且死咬不放,話裏話外就是一個意思,說我白光輝偷了你的手表,是不是?”
孫浩然故作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白光輝說:“今天早上,我離開宿舍,箱子沒鎖,你就把東西放進去,然後故意說手表丟了,找人來看我箱子,情況是不是這樣的?”
孫浩然陰陰地一笑,“你們都聽到了,白光輝自己承認的。不過我是仁慈的,也不想冤枉一個好人,打開箱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白光輝把箱子拖出來,放在桌子上,剛要打開。孫浩然攔住了,在他耳邊小聲說:“你要是放棄肖夢,我孫浩然絕對不會為難你。”
白光輝明白了,孫浩然確實挖了一個坑,讓白光輝往裏跳。“這麽說,這個局真是你布的?”
孫浩然繼續小聲說:“隻要你打開箱子,你將身敗名裂,你不僅偷了我的手表,還偷了女生的胸罩。”
白光輝氣得臉發白,“孫浩然,你真是無恥卑鄙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