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意外（一）
柳武相親不成，但每天還是見到虎妹的，隻是這幾天虎妹沒給他好臉色。別看他五大三粗的，柳武與柳文一樣，有點“懼內”。隻要虎妹叫一聲，他便膽戰心驚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時候進入六月天，天氣格外炎熱，白光輝終於開始他所謂的網絡寫作計劃。在寫小說之前，白光輝在外麵參加計算機培訓，把打字的速度練上來，現在一分鍾能打六七十字。之後他買了一台台式電腦，不是特別好的那種。宿舍裏沒網絡，他寫好一部分，用軟盤拷貝下來，到網吧把寫好的部分上傳到網上。相比之下，肖夢條件優越，家裏有電腦，也有網絡。她在家裏寫，寫好後直接上傳到網上。她成為VIP會員，網上評論很多，反響比較好。她是受《還珠格格》電視劇的影響，也寫了關於宮廷題材的小說，可是寫到後來，沒那麽順暢，有幾天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白光輝寫小說是有計劃的，比如每天寫一萬字，差不多三個章節，絕不會多寫，也不會少寫。按照他的想法，每天發布一個章節，其他章節保存在草稿欄裏。萬一哪天有事情，沒辦法寫，他從草稿欄調出需要發布的章節，上傳到網上。肖夢不一樣，今天寫多少，就發布多少，所以有時候寫到卡殼了便很著急。
又到了周五晚上，白玉找白光輝，說她想到街上，問他有沒有時間。白光輝說：“可以，不過等我把稿子傳到網上。”
白玉知道他寫小說，但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麽樣，平時白光輝沒跟她說。對於白光輝在網上寫小說，白玉是不讚成的，因為她一直認為，這樣會影響身體健康，耽誤學習。白光輝並沒意識到這一點，比如前幾天班級小測驗，白光輝成績下滑很厲害，差點沒及格。白玉說：“光輝，寫長篇小說會耗費很多時間，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白光輝說：“這是一種嚐試，至於說值得不值得，我現在也說不清楚。”
白玉說：“我認為現在寫長篇小說，為時過早，不如多看些書，把功課學好，那才是正道。一個人要是連自己功課都學不好，以後還怎麽在社會上立足呢？”
聽白玉的話，白光輝有些不高興，“你說的太杞人憂天，學習與寫小說是兩回事，這之間不衝突。再說很多時候人總要去嚐試的，不嚐試怎麽知道結果？”
白玉勸告的話，白光輝沒聽進去。白玉沒其他辦法去說服他，隻好由他去。
今天晚上，白玉約他出去，白光輝欣然答應了。他們在外麵吃了晚飯，去了網吧。白光輝在網上把稿子上傳，之後和白玉離開網吧。剛走到門口，有人拍他肩膀，聲音沙啞，有點像遊魂那般恐怖，“白兄，借我點錢唄。”
白光輝轉身，見一個瘦得不成人形的人。網吧裏燈光很暗，白光輝沒認出來，“你是哪位？”
那人確實很瘦，頭發亂蓬蓬的，留著髒兮兮的胡子，“我都認不出來了，你仔細瞧瞧。”
白光輝仔細瞧了瞧，嚇了一跳。“你是陳笑語？”
那人確實是陳笑語。自從他離開學校，一直在社會上混，混得不怎麽樣，甚至可以用落魄來形容。現在的陳笑語不僅瘦，背也駝了，說話有氣無力的。陳笑語笑了笑，“我是陳笑語，現在是不是很慘？”
白光輝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自從你離開學校，這些天幹什麽去了？”
陳笑語說：“我能幹什麽？就在社會上混，今天有一口吃的，就吃一口。明天沒一口吃的，就不吃唄。我這人在社會上就是多餘的，哪天死了，也沒人知道。”
見陳笑語這樣子，白光輝挺難受的，“你吃飯了沒有？”
陳笑語說：“我昨天吃了，今天都餓了三頓。你要是想請我吃飯，我肯定是願意的。”
白光輝、白玉和陳笑語離開網吧，到了小飯館裏。陳笑語吃了三碗飯，又吃了五個包子，之後說話才有力氣。吃完之後，陳笑語說話聲音大起來，“謝謝你，白兄，我走了。”
陳笑語不願意在白光輝麵前說自己不幸的事。白光輝叫住他，“你打算去哪裏？”
陳笑語說：“我能去哪裏？找個橋洞鑽鑽，就在那睡覺了。”
聽陳笑語的意思，他跟乞丐差不多，吃沒得吃，睡沒得睡，關鍵是他身無分文。在雲都生活，沒個安身之處，這樣下去怎麽行呢？白玉說：“陳笑語，你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得有長遠打算。”
陳笑語笑了，笑得很淒慘，“我爹死了，我娘跟人跑了，上個月我姑出了車禍，也死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白玉說：“雲都有這麽多工廠，你到工廠打工，好歹有個落腳之處。”
白光輝說：“是啊，憑自己的勞力，養活自己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陳笑語說：“你說得輕巧，我陳笑語被派出所關過，有過前科，哪個廠敢要我？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麽做，你們別替我擔心。好了，我走了。”
陳笑語走後，白光輝沒心思陪白玉逛街，一路上沉默不語。他們在超市裏逛了一圈，白玉買了好多零食。白光輝不明白，她買那麽多零食幹什麽，但是也沒問。女孩子喜歡吃零食，這在學校裏是女生的通病。
他們在超市門口休息一會，卻遇見柳文、岑蘭。岑蘭與白玉一樣，也買了好多零食。岑蘭見白玉手上拿著零食，馬上有共同語言，“白玉，你買什麽好吃的？”
白玉打開購物袋，給她看，“就買這些，你買什麽了？”
岑蘭說：“跟你差不多。我跟你說，今天超市搞活動，不瘋狂購物，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走，我們再進去逛逛。”
岑蘭拉著白玉，兩人又進了超市。超市門外，白光輝對柳文笑了笑，“女孩的本性大致都差不多。”
柳文說：“我同意你的意見，女孩與男孩相比，就是缺少理性的頭腦。像我這樣理性的，能有幾個呢？他們搞促銷，我看都不看一眼。零食，都是垃圾食品。”
白光輝聽他這麽說，有點不像他以往的風格，“你對零食一點都不動心？”
柳文說：“你是知道的，我柳文對零食向來是深惡痛絕的，要不是蘭妹非要來，我才不逛這種亂花錢的場所。”
他們閑聊幾句，柳文從口袋掏出一包瓜子，漫不經心地嗑起來。他嗑瓜子的速度很慢，瓜子殼嚼爛了才吐出來，說這樣才夠味。白光輝笑話他，“你剛才不是對零食深惡痛絕嗎？”
柳文說：“瓜子不算零食。”
白玉、岑蘭在超市裏逛了半天，還沒出來。這時街上開始亂起來，行人匆匆忙忙地跑起來。柳文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白光輝也不知道。
白光輝說：“這些人為什麽跑？他們幹什麽呢？”
柳文把手心的瓜子塞進嘴裏，“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正如柳文所言，一會消防警車呼嘯而過。白光輝明白了，是哪裏著火了。白光輝聽人說，有個家具工廠失火了，好像還死了人。白光輝聽這話，心裏一緊，“家具廠失火？柳文，是家具廠失火了。”
柳文沒把這事當回事，“雲都家具廠失火，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柳文不緊張，白光輝卻緊張起來，畢竟他哥也在家具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