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又遇岑談先

  柳文按黃曉鷗的要求，把整本書抄完，最終沒有把書背上。他就這個基礎，要他背書，還不如殺了他。不過通過幾次接觸，他發現黃曉鷗這人有個特別的嗜好，——喜歡畫畫，不是畫得特別好的那種。他沒事就畫畫，還找幾個學生當他的模特。現在不少學生見了他就躲，實在沒辦法，黃曉鷗找到了柳文，說：“你不背英語書也可以，以後給我當模特。”


  柳文覺得黃曉鷗這人挺逗，不過相比於背英語書，他還是願意的。黃曉鷗叫他每周三、五晚上去找他。柳文爽快地答應，但是他也有個條件，就是以後上課不要提他回答問題。黃曉鷗卻答應了他的條件，兩人算是一拍即合。


  到了周三下午，黃曉鷗來到教室門口，朝柳文擠眉弄眼的。柳文心領神會，從教室後門回來。


  對於柳文給黃曉鷗當模特這事，白光輝他們並不知道。過一會柳文從教室後門進來，白光輝問：“他找你有什麽事？不會讓你背英語書吧？”


  “不會。”柳文心情很好。“以後在上英語課時候他不會提我回答問題了。”


  “為什麽？”白光輝問。“黃曉鷗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嗎？”


  柳文就是不說他和黃曉鷗之間的秘密。


  “其實我覺得他這人挺不錯的。”柳文坐在那，漫不經心地說。


  放學之後，柳文不到食堂吃飯，馬上不見人影。白光輝剛吃完飯，從食堂裏走出來，肖夢卻站在食堂門外。肖夢在等他，告訴他一個消息，——岑談先到雲都來了，今晚他約肖夢說事情。她想過了，一個人去不方便，想白光輝陪她一起去。白光輝聽肖夢這麽一說，“行，我到宿舍換身衣服。”


  白光輝換了衣服，與肖夢一起出去。他們坐上三輪車，去了市區。白光輝不知道岑談先找肖夢有什麽事，問肖夢，肖夢也覺得納悶。白光輝想了想，“會不會是你連載的小說被他看中了？”


  肖夢說：“不會吧，我的連載小說還沒完稿呢。再說，我的小說好不好，編輯會告訴我的。”


  白光輝覺得她的話有道理。“不管這些，我們去看看再說。”


  岑談先約定的地點在一家茶館，——品心茶館，一家剛開不久的茶館。白光輝、肖夢進了茶館。這時候岑談先已經到了，在二樓包廂裏。白光輝敲的門，岑談先在包廂裏說：“請進。”


  開了門，白光輝先進來。岑談先愣住了，“白光輝，怎麽會是你？”


  白光輝有些不好意思，向岑談先解釋了幾句。肖夢跟著進來，“岑伯伯好。”


  岑談先讓他們坐下，並不在意白光輝的到來，點了茶，然後說：“我剛到雲都不久，有個事情想問一問肖夢。白光輝也知道，我有個女兒，以前在白家村生的，後來也找到了，不過遺憾的是我心願未了。”


  白光輝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是關於“白玉”的，肖夢如何得知呢？他找肖夢，好像沒問對人。肖夢問：“既然找到了，怎麽會心願未了？之前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岑談先說：“我不妨直說吧，那個女孩叫白玉，跟你們是同學。當初是你媽和其他幾個知青把這孩子送人的，所以……”


  沒等岑談先把話說完，肖夢站起來，“所以你就找到我，讓我去承擔這個責任，是嗎？”


  “肖夢，你別著急，等我把話說完嘛。”岑談先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給白玉寫了封信，事情的經過都在裏麵。我想請你把這封信交給她，可以嗎？”


  “我要是不答應呢？”


  岑談先緊鎖眉頭，“我都到這個歲數的人，不想留下遺憾，懇求你能幫我這個忙。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會袖手旁觀的。”


  岑談先露出憂鬱的神色，“可能我活不長久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在自言自語。


  肖夢看著白光輝，想征求他的意見。


  認女兒這事，白光輝知道白玉一家不願意麵對，況且這對白玉而言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有一點證明，不管白玉願不願意認，這已經是客觀事實。白光輝不願意參與此事，更不想因為這事給她增添煩惱。白光輝看著肖夢，然後轉過頭看岑談先，“岑伯伯，我覺得認女兒這事，不要太著急，有些事欲速則不達。”


  “我知道，可是我等不及了。”岑談先歎口氣。


  見岑談先一臉沮喪的樣子，肖夢看白光輝，想幫岑談先，“光輝，要不……”


  岑談先也不強人所難，“算了，要是你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一會服務員把他們點好的茶端上來。岑談先看出肖夢為難的樣子，不繼續說下去，讓他們喝茶。


  他們沉默了很久，茶雖是好茶，但因為心情不同，便覺得有些苦澀，更沒有所謂的茶趣。肖夢的想法與白光輝不同，她見不得人可憐，比如現在的岑談先，他年過半百，鬢發上多了一些銀發，眉頭緊鎖時候，確實有些可憐。


  沉默很久，肖夢說話了，“岑伯伯，我願意給你遞這封信，至於說白玉願不願意認你，我也不好說。”


  她說話聲音很輕。


  岑談先露出欣喜的眼神，“真的嗎？”


  肖夢點點頭。


  岑談先從包裏拿出一封信，信封口是封著的。在信封上寫著這樣幾個字，“可憐一個孤獨的人，我多想讓你開心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