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李文學新婚多喜慶,天色晚百鬼夜遊行
工程隊的機械的確不說吃素的,這天寒地凍的正月裏,竟然隻用了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便在大石碑周圍挖出了一圈兩米多深的大坑,用吊車把大石碑和埋在土裏的贔屭一起吊了出來。
接下來的活便是仔細活了,工程隊的要回填這個大坑,並且在下麵打上堅實的地基,用來擺放贔屭並把這個大石碑重新立起來。而一同前來的那幾位文物保護的專家,便要研究大石碑上的碑文,並對大石碑進行修繕。這也是整個這項工程的重頭戲,需要耗費的時間遠遠比在天寒地凍的正月裏挖這個大坑要多的多。
不過最令我爸爸納悶的是,明明就在前兩天,他和老鄭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大石碑後麵的地洞,他們親自走進了地洞底下的那個寬闊的空間。憑估算也可以知道,就算挖大石碑周圍這個大坑的所有的土都填入這個地洞,都未必能填滿,可為什麽工程機械挖進去的時候,卻隻挖穿了一個三米多深的垂直的小洞?難道深藏地下的地穴也能憑空消失?
其實這些難以理解的奇異的事情,都不是新鮮事了。既然這個地穴能憑空出現,納悶憑空消失也是正常的。也許原本就沒有那個寬闊的地穴,隻是我爸爸和老鄭同時產生的幻覺罷了。
當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已變成司空見慣,那麽就預示著將會有更加不尋常的事情發生。而當這些事即將來臨,不管我們是否已經做好準備,都無法阻擋它的腳步。除了麵對便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曆史就是在這樣一件又一件的出人意料的事情裏緩慢的前進,而當這些事情無法挽留的變成曆史,我們再回頭看去,卻覺得它們都在情理之中。曆史總會在恰當的時候挑選一些恰當的人,賦予他們特殊的品質與本領,來披荊斬棘,維護這個世界固有的平衡。這些平衡便是生與死、善與惡、美與醜、幸福與苦難。
劉家鎮,這個有著幾百年曆史的小村落,正麵臨著一場大的無法預知的災難,而沒人知道,今年隻有八歲的我,便是這個在起當的時候被老天挑選的恰當的人……而至於這個人為什麽是我,也許隻有老天才知道。
……
大石碑的整個修繕過程,引起了劉家鎮的村民們的極大的興趣,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大批的人來圍觀,當然每個人心裏的想法不同。有的人一心的認為這大石碑的下麵會有稀世珍寶,沒準自己會有機會得到個一塊半塊。有的隻是覺得好奇,正月裏閑著也是閑著,看看這些奇形怪狀的機器,也好長長見識,作為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石碑上記載的“九缸十八鍋”,便在這些人的口中越傳越神,甚至有人說自己上山放羊的時候,便曾看到在東山的陽坡上,遠遠的看到一處山坳閃閃發光,原以為這隻是什麽東西在反射太陽的光芒,現在想想真後悔,其實那就是裝滿金銀的“九缸十八鍋”
幾天後,又有一件事吸引了劉家鎮的村民們的注意,那便是正月十六,李文學和白小娟結婚。李文利在村子裏開小賣店,他為人善良熱心,人們來買東西,有錢的買,沒錢的東西也可以先拿走,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再還。不管賣什麽,都足斤足兩,不論老少,絕不欺瞞。平日裏誰家有個婚喪嫁娶,大事小情,他都會照麵,或多或少的總不空手。所以他們家辦喜事,全村大多數的人都會來捧場。
靜養了這麽幾天,李文學一刻不離的照料,小娟的臉色紅潤,精神頭好了很多。李文利的媳婦和小娟他娘前兩天便坐著大客車去了城裏,給小娟和文學置辦了鮮豔的新衣裳,也買了結婚必備的那些零散的東西,盡管花了不少錢,但這是小兩口一輩子的大師,自然不必節省。
李文利在幾個直近的村鄰的幫忙下,把小賣店的裏屋粉刷一新,掛上了小娟娘和李文利的媳婦在城裏買來的拉花,貼上了大紅的喜字兒,炕梢整齊的坐上了新做的被褥,這間房便作為新房,就等著正月十六這一天的正日子,漂漂亮亮的迎娶小娟兒過門兒。
李文利早就打算好,等李文學和小娟成婚以後,這家賣店,就交給他們打理。自己和媳婦在房後的田地邊兒,再蓋上兩間房安心的去種他們的幾畝地。李文學瘋瘋癲癲,這麽些年,作為他的哥哥李文利一直不離不棄,從沒牢騷抱怨,過了正月十六這一天,李文學有了媳婦,李文利也算功德圓滿。劉家鎮的人都讚歎,李文利對他的弟弟果真情深意重,有李文利這樣的哥哥,一定是李文學幾世修來的福分。
按照劉家鎮的風俗,女兒出嫁的當天,,父母是不能跟隨送親的隊伍去她的婆家參加婚禮的。但小娟他爹老白,卻不信這個邪。自己就這一個女兒,捧在手裏怕嚇著,含在嘴裏怕化了,這是他的心頭肉。自從小軍死了,小娟遭受了太多的磨難。幾次都瀕臨生死的邊緣,而如今小娟出嫁,雖然隻是嫁到了上隊,與自己的家不到一裏之遙,但卻總覺得十分的不舍,顧不得那些規矩,硬是和自己的老伴換上了新衣裳,跟隨送親的隊伍,一起來到了李文利家。
婚禮辦得特別順利,場麵紅火又熱鬧。請來了上隊有名的楊大廚親自掌勺,趙村長安排人,把村部的院子打掃幹淨,附近直近的村鄰們,紛紛從家裏拿來自家的飯桌,就擺在村部的院子裏。一些麻利的婦女,前前後後的幫忙。切菜的切菜,燒水的燒水,端盤子端盤子。張會計被委於重任,成為這場婚禮的“知客”,"知客"用現代的話說,便是一場婚禮的總導演和主持人,不但負責掌控整場婚禮的流程,還要引導前來賀喜的村民們就坐用餐。左鄰右舍來來往往,親戚朋友上上下下,全聽“知客”一人的安排調動。
年前的時候,劉家鎮接連死了三個人,在那段時間裏,整個村鎮的上空,似乎都被那紙錢兒燃燒的迷霧籠罩。而李文學和白曉娟的婚禮,使這段日子以來,全村最大的一件喜事,場麵宏大,氣氛喜慶,人們推杯換盞,完全忘記了,正月裏那寒冷的天氣。
婚禮辦得特別的順利,唯一缺憾的是,他們的大媒人劉玉梅沒來參加,正日子的頭一天,李文利便帶了厚重的禮品,和老白一起親自登門。這也是劉家鎮的規矩,小兩口新婚的前一天,兩家的家長,要帶點禮品登門去請媒人作為明天迎親隊的隊長。見到這厚重的禮品,劉玉梅自然樂得合不攏嘴,明天的婚禮自然要參加,他可是這兩家的大功臣。
可第二天早上,迎親的隊伍早早就等在了李文利家的門口,可左等劉玉梅不來,右等劉梅還不來。打發人去劉梅家查看,發現他們家的門虛掩著,窗簾拉著,屋子裏卻空蕩蕩沒有人影。人們前前後後都找了一陣子,並沒有找到。直到迎親的隊伍,把小娟迎娶回來,也沒看到劉玉梅的身影。婚宴開場以後,李文利又打發人去找了幾趟,劉玉梅卻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盡管大家夥有些納悶,但很快便被這的喜慶氣氛衝散。
直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來喝喜酒的人們才漸漸散盡。盡管老白老兩口十分的不舍,帶紙好帶著新親隊伍回到了下隊。雖然女兒出嫁是件大喜事兒,可回家之後,看著空落落的屋子,老兩口還是抹一陣眼淚疙瘩。你是從這一刻起便開始盼著小娟兒三天回門。
其實這一整天,最擔心的是我奶奶,他知道給劉玉梅,試圖掐死小娟,是有邪祟上了劉玉梅的身。小娟兒幾次三番的遭難,原因十分清楚,一定是那些碎的東西,要殺了這劉家鎮第四個十月初八生日的人,從而解開四方煞的鎮壓。可幾次都沒能得手,我奶奶擔心,在他們新婚的這一天,發生什麽意外。
我奶奶帶著我,去村部赴宴,吃完飯之後,找到了幫著忙前忙後的我爸爸,把他拉到一邊對他說,
“老二啊,晚上人散盡的時候,你帶上幾個人,在李文利家的小賣店外麵守一守……”
我爸爸知道我奶奶的意圖,便點頭答應。又在我爸爸的耳邊交代了幾句,便帶著我離開了村部,回了家。
進了家門以後,一陣困意襲來。我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覺。爺爺還笑著打趣兒,說你這孩子也真沒見過什麽世麵,出門赴宴吃了那麽點東西回來。便犯了食困……
我顧不得許多,回到屋子裏之後,咣當一聲躺在炕上。我奶奶,在被垛上拿了一張毯子給我蓋上,過了一會兒,我再呼呼大睡了起來,還微微的打起了呼嚕。
我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直到外麵的院子裏,籠罩了一層深藍的夜色。我剛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便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