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李文利甘來苦不盡,程俊生帶隊探金山
我開始喜歡上這條狗了,因為我仿佛能感覺到它的內心,它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向我講述著什麽。但我卻沒法徹底的了解他的想法,更沒法了解他心裏的故事。我總覺得他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人,一個有著悲傷的曲折的過去的人,但他隱忍,他仍舊相信未來,他在試圖找尋一個安靜溫暖的角落。
我不知道能不能給它這樣的溫暖,但我卻特別想試試,想把它帶在我的身邊,安慰它照顧它。既然帶它來找我的陳寡婦已經走遠,那我索性帶她回到我的院子裏,跟我奶奶和爸爸商量把他留下來。他們也是善良的人,相信一定會答應我。
想到這我站起身,往前邁了一步回頭看著他。他卻仍然趴在那裏,不動地方。我伸出手,召喚它的名字,
“包黑子,黑子,來……來……黑子……”
大黑狗見我召喚它,便站起身,但卻一直不往前邁步,尾巴搖晃的更頻繁,但我能感覺到這並不是在向我示好,而是它十分的著急。
他在原地打轉,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果然是十分的著急,他怎麽也不向前邁出一步。我特別的納悶,難道他不想跟我進院子嗎?難道他不想來我家讓我養他?我再次走到它的身旁,他湊過來用頭蹭我的大腿。我蹲下身子,撫摸著它,
“包黑子,大黑,,走吧,跟我進院子吧!”
他抬頭望著我,卻往後退了一步,我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它再往後退了一步,我再走一步,他又退一步,索性轉過身,拐過牆角,跑進西溝,一轉眼沒了蹤影。
眼看著它跑遠,我並沒有追趕,我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可能是其中有什麽隱情,所以他不肯跟著我,不過既然它走了,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便隻好走進院門,回到屋子裏。
“大勇,你幹啥去了,尿個尿這麽這麽久……”
奶奶給我盛了一碗飯,遞到我麵前問道。
“啊,剛才,陳寡婦在咱們家門外……領來一隻大黑狗,挺可憐的,我想帶它進院子,它就跑了……”
“大黑狗?”奶奶抬頭順著窗子往外看了看,
“咱們村沒有幾隻大黑狗啊……”
“特別可憐,又髒又瘦,可能是沒人要的……”
奶奶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一家人繼續吃飯。
吃過晚飯,太陽已經下山,院子裏暗淡了下來,朦朦朧朧的。我走到大門口,隔著大門的柵欄向外張望。其實我是想看看包黑子回來了沒有。果然,它仍然趴在牆角處,跟剛才一樣,看見我趕緊站起來,尾巴來回的搖晃。
再次看見它我特別的開心,但我知道它是不肯跟我進院子的。於是我摸了摸它的頭,讓他在大門口等著我,我便趕緊跑回屋子,拿了兩個饅頭,往外就跑。
跑到大門口的時候,包黑子正在原地等我,頭從院門的柵欄裏伸裏進來,見我手裏拿著食物,尾巴搖的更快了。
我趕緊把饅頭遞過去,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來她真的餓壞了,沒幾口就吃光了。抬起頭,繼續眼巴巴的看著我。我知道他沒有吃飽,便跑回了屋子裏又拿了兩個。他一連吃了四個饅頭,發現他已經不餓了。
它吃了我的饅頭,對我已經沒有了戒備,我想借機把它喊到院子裏來,可無論我怎麽樣喊它,它還是拒絕,隻好作罷。於是在大門口跟他玩兒了一小會兒,他們又轉身向西跑去。現在走遠,我便回了屋子。
……
在後來的十幾天裏,劉家鎮異常的平靜。當然,我所說的平靜,是指在這十幾天裏,沒發生過任何離奇的事情。當然,農閑季節,人們都很清閑,一日三餐,喝茶聊天,這便是農閑季節村民們的日常。
白小娟和李文學那晚失蹤又回來了之後,便再也沒發生什麽異常的事,一開始李文利還一直擔心他們的新房梳妝台下麵的那跟地洞,會不會帶來什麽不詳,但看著小兩口恩恩愛愛,時間久了,便漸漸的淡忘。
要說李文學和小娟結婚之後,小兩口都變化不小。那天在街上,劉振剛遇見了李文學,李文學竟然對著劉振剛一笑,並且打了個招呼。這是很多年以來都不曾有過的事。自從他發了失心瘋之後,便南山北坡的到處亂走,別說見了外人,就連在家,跟李文利都好幾天不說一句話。現在卻一天比一天好,除了見人會打招呼,還每天前前後後的幫李文利幹活。
雖說李文利把這小賣店給了文學兩口子,但畢竟李文學不懂得經營,上什麽貨,進價多少錢,哪跟該上多少,他都不懂。這些又不是三天兩頭能學會的。所以暫時還得李文利來掌握。
李文學每天起的很早,第一件事就是把賣店的火爐升起來,再在火爐的蓋子上烤上幾個地瓜,然後打掃衛生,擦拭貨架,整理貨物。小娟就和李文利的媳婦一起,做做飯,洗洗衣服,拉拉家常。家裏自然多了很多歡快的氣氛。很多直近的鄰居,都說小娟是有福之人,給李文利家帶來了旺運。現在不但李文學的精神頭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小賣店也比以前幹淨利落。李文利一家的黴運已經過去,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每次聽到大家夥說起這個,李文利都樂的合不攏嘴巴。但我奶奶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別看最近小娟和李文學的日子過的怎麽好,四方煞的魔咒仍舊沒破解,在那些試圖衝破四方煞的妖邪眼裏,小娟是最後的關鍵。況且前陣子的百鬼夜行,又突然在王革命家消失,無不預兆著這場巨大的浩劫,就在眼前。所以現在的日子越是平靜,便越令人擔心。
假如劫難不可避免,那麽最恐怖的不是經曆劫難,而是等待它來臨的過程。
好日子宗是過的最快的,一眨眼就出了正月。要說這天氣也是不正常,去年臘月裏一直到正月,天氣都冷的出奇,按照趙村長的話說,自己活了六七十年,都沒見過這麽冷的冬天。除了臘月裏的那幾場雪外,整個冬天就再沒下過雪。每天都是豔陽高照,但陽光都是冰涼棒硬的。
可一出了正月,天氣立馬變了個臉,氣溫直線的上升,尤其是到了晌午,太陽一照,暖洋洋的,甚至讓人產生了錯覺,以為這是五方六月的初夏。天氣暖和了,人們也分外的精神。
二月二,龍抬頭,家家戶戶吃豬頭。早上要在園子裏“畫天倉”,祈禱一年風調雨順收成好,這便是過了年之後的又一個充滿節日氣氛的日子。趙村長在家吃了早飯,便早早的來到村部,因為前兩天縣城裏打來電話,說今天縣裏的地質隊要來劉家鎮勘查。
其實之前王隊長他們在施工的時候,已經跟趙村長透露過,據說前陣子文物保護部門研究大石碑上的碑文的時候,發現了那段“九缸十八鍋,不在陰坡在陽坡“的記載,經驗豐富的馮達覺得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相信劉家鎮的山上一定藏有珍寶。其實馮達所說的珍寶並不是說那些金銀寶藏,他猜測劉家鎮的山上,有著不同尋常的礦藏。結果後來他的猜測流傳出去,被村民們誤解,便以為劉家鎮地下埋有寶物,所以那陣子很多村民偷偷的前後院子的挖寶,但誰也沒挖到。
我,後來他回到城裏,去找了地質隊的領導,跟他們說起這段碑文,那領導一開始不相信,還嘲笑馮達既然相信一塊石碑上的莫名其妙的話,但馮達一再堅持,最終說服了他們來劉家鎮考察,日子就定在今天。
當然這件事對劉家鎮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並且這次跟年前的那次受騙不同,不論是文物的修繕,還是請來地質隊勘查,來的都是正規的專業人士,都帶著介紹信,蓋著大紅的公章,而且並沒有向村裏要一分錢,吊出了大石碑,讓埋在下麵的贔屭見了天日。趙村長在劉家鎮一輩子,才知道原來大石碑下麵的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家夥。看來這夥人真的幹實事,所以一定是正兒八經的。
果然,中午的時候,村部門口來了兩輛車,從車裏下來幾個人,帶頭的正是馮達。見了趙村長格外的熱情,並給趙村長介紹,這些都是縣城地質隊的,帶頭的這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就是這次帶隊的隊長程俊生。
趙村長十分的高興,趕緊把大家夥讓到村部的裏屋,安排值班的小分隊員沏茶倒水。程俊生聽了馮達的介紹,再看看這埋頭白發、臉上皺紋堆壘的趙村長,心裏自然十分的敬佩。年輕的時候當兵打仗豁得出去性命,現在這麽大年紀了還一心為劉家鎮操心,的確是個可親可敬的老人。
喝了幾口茶水,程俊生跟趙村長說明來意,這次來,主要是先做做簡單的地質勘探可測量,采集一些標本回去化驗,如果初步斷定底下有可能有礦藏,過幾天還要來鑽探隊,采集不同地點的地下標本再去化驗,最終得出的結論,才能決定是否有開采的價值,如果有,國家將會撥款,在這建設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