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小娟喜孕身懷六甲,烈焰焚身火神歸位
我奶奶供奉常三太奶多年,做出馬仙也有半輩子,遇上一般的邪祟,也隻是給三太奶燒燒香,得到三太奶的點撥,便足夠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跳大神請老仙常三太奶的。這次常三太奶施展法術,憑空興起一陣神風,在院子裏盤旋。那風越來越大,通天置地,硬生生,將籠罩在劉家鎮上空的烏雲衝破了一個大洞。轉瞬間那條龍卷風騰空而起,好似一隻勇猛的蟒蛇,大口的吞噬著,滾滾的烏雲,一開始那烏雲還與它搏鬥抗衡,它們交織糾纏在一起,不過很快,烏雲便不再是那龍卷風的對手,被龍卷風追趕的四散奔逃,翻過東麵的小陰坡,不見了蹤影。
烏雲散盡,終於露出久違的太陽,溫暖的光線照射著劉家鎮的大地、房屋、樹木、牲畜、以及每一個走出屋子興奮地擁抱陽光的人們。一切被冰封的漸漸的融化,水珠從樹梢頭、屋簷上滴落。融化的水流入南麵的河套,形成涓涓的小溪。地麵上升騰起白色的霧氣,那霧氣匯集在空中,在陽光的映射下,變成絢麗的彩虹。
而站在院子裏的我奶奶,剛才還兩手高高舉起,有節律地敲擊著太平鼓。一轉眼的功夫,卻渾身癱軟,倒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我爺爺和我爸爸趕緊從屋裏衝出來,把我奶奶扶起。我奶奶仍舊仍不省人事,我爸爸一彎腰,將她背在背上,回到屋子。
在炕頭上鋪好氈子,讓我奶奶平躺在上麵。過了一會,我奶奶的臉色漸漸的舒緩,慢慢的有了血色。她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我爸爸見她醒來,伸手托住她的後背,扶著她坐起來。
其實我爸爸知道,剛才一定是常三太奶上了身。我媽媽給奶奶倒了一杯水,奶奶接過去喝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轉過臉對我爸爸說,
“大勇被常天龍困在鐵刹山了,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把他帶回來”
我爸爸聽了,大驚失色,對我奶奶供奉的常氏家族保家仙,還是多少有些了解,他知道常天龍掌管三界的常仙,是位列天庭的上仙,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那……昨晚的冰雨和剛才的烏雲,都是他幹的?”我爸爸不解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奶奶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堂堂上仙常天龍會這樣做。不過好在他施展的劉家鎮的法術,,已被常三太奶破解,保住了劉家鎮的芸芸眾生。這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所以趕緊穿鞋下地,跪在地上,向西方叩頭,感恩常三太奶的大慈大悲。
劉家鎮的災難已銷,村民們紛紛走出屋子,歡騰跳躍。整個劉家鎮仿佛經曆了一次雨水的衝刷,土壤裏透著濕潤,樹木伸展的枝椏,麻雀站在枝頭,嗒嗒的叫。
可我奶奶,卻高興不起來,惦念著被困在鐵刹山的我。三太奶說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把我獨自一人留在那個孤獨寒冷的地方,怎能不叫人心疼?
……
下午的時候,所有的冰都已經融化,通往縣城的大客車也如約到來。李文利給李文學和小娟拿了些錢,讓他們去城裏的醫院給小娟檢查一些身體。最近小娟經常無端的幹嘔,請劉振綱裏檢查,劉振綱摸了摸小娟的脈,說小娟像是懷了孩子,讓他們到縣城的醫院好好的做一次檢查。
小娟懷孕不論對i文學和李文利一家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就算是那些了結內情的人們聽了,也都為他們感到萬分的欣喜,這是一對苦命的夫妻。他們都經曆了太多的磨難。他們結婚之後,盡管也發生了幾次離奇的事情,但最終也都化險為夷。現在小娟懷孕了,這正預示著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人們紛紛感歎,好人自有好報,苦盡自然甘來。
當一切都成為過去,劉家鎮的恢複了正常的生活,除了我們家以外,沒人知道這場離奇的災難是因何而起,又是怎樣才結束。當然東山小陰坡腳下的荒院子裏的地址工人們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他們捉了那條兩丈長的大蛇。外麵是難得的好天氣,他們便在馮達和程俊生的帶領下,繼續開始了地址勘探工作。
人們總會輕易的把那些痛苦的回憶與恐懼拋在腦後。因為人們是樂觀的,並且隻有這樣,生活才能更好的繼續。
而我們家卻開心不起來,奶奶每天都要去西園子裏的常三太奶的小廟前燒香祭拜。那天請來了三太奶,他們駕著那個包裹著金甲蛇皮的馬鞍幻化而成的棗紅馬飛到鐵刹山的時候,三太奶曾親口對我奶奶說,封住洞口困住我的血蛇藤,是最邪惡的植物。他們受到我這存陽火命的鮮血的滋養,才這樣肆無忌憚的生長。血蛇藤與我的血脈相連,所以不能硬將它們從洞口扯開,否則我會跟它們一樣流血而死。
再說我坐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裏,眼看著常三太奶和我奶奶都離我而去,不禁感到一陣難耐的孤獨。但事已至此,也隻好呆坐在地上。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盡管的聲音很小,很微弱,但我依舊能聽得清楚。這讓我想起了除夕的晚上,爺爺和爸爸在院子裏點起篝火,那些熊熊燃燒的木柴,別發起這樣的聲音。於是這聲音讓我漸漸的感到溫暖,仿佛我的胸中有一團火焰的燃燒。
劈裏啪啦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那團火焰越燒越旺,我甚至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漸漸的融化,在我的血管裏慢慢的流淌開來。我感覺渾身一陣陣的酥麻,指尖耳朵和腳趾,甚至感覺到了疼痛。漸漸的,漸漸的我看到手背上的皮膚紅潤起來,而那團火,令我渾身燥熱,我的血液開始沸騰,由剛才的涓涓細流變成現在的洶湧澎湃。沸騰的血液在我的血管裏東奔西撞,我的心髒劇烈的跳動,那團火焰,早已按捺不住,似乎就要衝破我的胸膛,將我燃燒…
這樣的感覺與演愈烈,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塊兒火紅的炭,我聽到了我的血液與穀歌劈裏啪啦的燃燒的聲音,正如那木炭一樣,或許從表麵上你隻看到了我變得暗紅,可你卻永遠看不到我心裏的澎湃,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被我炙烤的滾燙,整個世界都冒著黑煙,似乎隻要我稍微用力,可以將它們點燃。
我的胸中有一團氣體在膨脹,他們使我的肋骨咯吱咯吱作響,順著我的胃我的食道,湧入我的嘴巴,我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大聲喊了出來。
“啊……”
聲音淒厲,在這個鬥大的地洞裏盤旋回蕩,牆壁上一些鬆散的石頭,被這聲音震落,碎石落在地上,嘩啦啦的作響,我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低頭看去,這味道正從我的腳下升起,似乎是我滾燙的體溫,將腳下的泥土烤焦。
焦糊的味道越來越重,腳下升起一股灰白色的煙霧,那煙霧和著喊聲的回音,在山洞裏來回的盤旋。腳下的煙霧,越升越多,越來越濃,腳下的石頭,似乎在慢慢的變軟、融化。
火光一閃,一股紅色的,粘稠的液體,從我的腳下,慢吞吞的向四外流散,吞噬著他眼前的一切,慢慢的那燃燒著的液體,向洞口的方向流淌,他們的麵前沒有阻礙,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大小石塊兒被他們一口吞下,並在他們的肚子裏燃燒,他的身體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一股滾滾洪流,毫不費力的衝破堵在山洞口的砂石與血蛇藤,瞬間便幫他們化成,一股青煙。
那燃燒著的液體,流到山洞的外麵,與山東外麵厚厚的積雪激烈的碰撞,發出吱吱的響聲。白色的蒸汽,滾滾得升騰起來,剛在空中伸展著腰身散去,地麵上,又一股新的蒸汽噴湧而來,他們前仆後繼,他們接踵摩肩,一波散盡,又一波補上。
過了好一陣子,那吱吱的聲音,漸漸地停止,滾滾的蒸汽,漸漸的散去。那暗紅色的岩漿流淌過的地方,居然變成一塊巨大的黑石頭,剛才與那冰冷的積雪,糾纏的痕跡,深深的刻畫在它的表麵上。他將積雪融化,積雪將它冷卻,這好似兩個永不相融的東西同歸於盡,又好似兩條陳舊的生命,在此重生。
我仍舊站在山洞裏,等一切煙消雲散,世界再一次安靜下來的時候,我抬頭,象山東外麵望去,那燃燒著的岩漿,從洞口流淌出去,在吞噬了一切之後,凝結成一條平坦的石路。
白色的雪,光順著洞口投射進來,輕易的便把整個山洞照亮,我不禁伸手擋住了眼睛,我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那滾燙的溫度已經散盡,腳下這條由岩漿冷卻而成的石路,堅硬又平坦。
我慢慢地順著這條石路走出山洞,外麵的空氣濕潤又溫和,身體的燥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天上的陰雲已經消散,陽光投射到鐵刹山上,投射到這荒蕪的山崖上,投射到孤零零的我的身上,溫暖極了,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