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假常仙施法抱怨很,真偏方神奇治火毒
當白勝利脫光了衣服,撲向赤條條的在炕上扭動著身子的陳寡婦的時候,屋子裏的電燈,一下子就熄滅了。白勝利心想,這電燈泡還真解風情,知道我要和陳寡婦幹點親熱的好事,他就如此有眼力見的滅了。白勝利借著酒勁,色心再起,可沒想到當屋子裏的被黑暗籠罩,他卻感覺到那和他糾纏在一起的陳寡婦,渾身上下一片冰涼,那冰冷的感覺直接穿透他的皮膚,刺進他的骨骼,一瞬間,他覺得渾身都被凍結,血液都凝成冰渣。在那一瞬間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他張著嘴瞪著眼,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見,他不能動,不能呼吸。
陳寡婦繼續在他的身上糾纏,而轉瞬間似乎變成了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蛇,將他的身體緊緊的纏繞住,收緊再收緊,他幾乎聽到了肋骨在哢哢作響,他知道這不像是陳寡婦,他想伸手去摸一摸纏在身上的到底是什麽,可他的手也被纏在裏麵,動彈不得。
身上的那東西越纏越緊,越來越緊,白勝利隻覺得大腦發脹,眼前金星亂冒,最終,腦袋裏嗡的一聲昏了過去。而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陳寡婦家的玻璃窗子,照射在白勝利的臉上,他不由自主的伸手遮擋著陽光。身邊的陳寡婦不見了,那個昨晚纏著他的大蛇也不見了,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他連忙坐起身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探頭向四下張望,才發現自己的衣褲都扔在地上。
屋子裏一片安靜,似乎昨晚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不過那驚悚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白勝利連忙跳下炕來穿上衣服,推開屋門,慌忙的跑到外麵。也顧不得自己來這成寡婦家是否會被路上的村民們看見,順著村裏的這條小路,跟頭把式的逃回了自己的家。
平時白勝利經常說自己也會點道行,其實這並不是他在胡掰,對一些邪門癔病,他也的確能看個八九不離十。其實白勝利也算是半個出馬仙,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他還沒有“出頭”。
所謂“出頭”,是指那些注定將被那些仙家選中,來成為出馬仙的人,在“出馬”之前都會多多少少的經曆一些磨難。有的人會得上一場大病,比如高燒,在病中他會稀裏糊塗的說出一些常人聽不懂的話;而有的人會突然間行為怪異,甚至會打罵自己最親近的人。當然,這些都是那些注定成為出馬仙的人是必須要經曆的。而當有一天他們終於變回正常,並且擁有了出馬仙與保家仙通靈的能力,這邊叫做"出頭",而白勝利,便是這沒有出頭的出馬仙。至於他的保家仙到底是誰,我們暫且不表。
但既然白勝利命裏注定會成為出馬仙,所以他對這些事情多少還懂得一些。他知道昨晚纏繞在他身上的,絕對不是陳寡婦,一定是什麽得了道的精怪,原本就盤踞在陳寡婦家,是自己倒黴才趕上,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兒。
這麽一想,他開始回憶昨天到陳寡婦家之後的那些細節,燈還沒滅的時候,他看見陳寡婦光著身子在炕上來回扭動,看樣子像極了一條蛇,而自己在黑暗中明顯的感覺到是被一條蛇纏住,難道附在陳寡婦身上的,是個常仙?想到常仙,他自然就會想到我奶奶,當然他也領教過常仙的厲害。他清楚的記得是他十幾歲那年,曾經帶人去我們家,打著紅衛兵小將造反派的旗號,反封建迷信,砸了我們家常仙的小廟,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邪門都不信。可就在回去的路上,一向老實膽小的王革命卻一反常態,端起了那把自製的獵槍朝著自己就開了一槍。幸虧那槍的威力不大,但後來受傷的臉上卻長滿了鱗片,出膿出血,幸虧自己的養父包獸醫,豁出去老臉去求我奶奶,我奶奶剛才跳大神求常三太奶寬恕,這才保住自己這條命。而如今自己在陳寡婦家遭遇的又是一條蛇仙,讓這白勝利怎能不害怕?
於是後來的兩天裏,他一直在憂心忡忡中度過,他不知道那條大蛇與陳寡婦現在是什麽樣的關係,他擔心那條大蛇再來報複。果然他的擔心沒錯,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他的身上被大蛇勒過的地方起了一道道紅色的印子,原本他以為隻是一些瘀傷,可到了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上麵起了一排排的水泡。這些水泡流膿流血,又痛又癢,抓又不能抓碰,都不能碰,難受極了。
畢竟自己是大夫,一開始以為這隻是帶狀皰疹,也就是俗稱的蛇盤瘡,可按照這樣吃點藥之後卻完全不見效。並且這病特別的奇怪,白天像好人一樣,天一黑就起紅道子長水泡,而到淩晨十二點的時候立馬變得又疼又癢,他這才知道自己得的不是一般的病,一定是那條蛇並未放過自己,他試著在院子裏燒香磕頭叨咕著求情,可卻無濟於事。想到我奶奶是有名的出馬仙,家裏供奉的保家仙正是常仙,得趕緊趁著天黑身上已經發病,但還沒有到十二點,還沒疼痛的時候來到我們家。
……
聽白勝利講述了這些,我奶奶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次白勝利並沒有說謊,他伸手輕輕地撩開白勝利的衣襟,又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些紅色的印子和水泡。的確看上去像是惡化了的蛇盤瘡,但實際上並不簡單。盡管他並不喜歡白勝利,但是看著他被折騰成這個樣子,也的確特別的可憐。當然不管怎樣,白勝利雖然討厭,但也並不是一個罪不可赦的無惡不作之徒,況且他已經上門來低三下四的求救,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從他的傷病來看,也的確是像是柳門常仙的手法,不過讓奶奶疑惑的是,柳門常氏,一向門規森嚴,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有常仙與那陳寡婦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呢?她心裏納悶兒,正在炕燒的紅漆木櫃裏拿出三炷香,讓白勝利在屋子裏等著,自己轉身出門到西園子裏的小廟去給常三太奶燒香。
來到西園子,像往常一樣,我奶奶跪在小廟前,將三炷香點燃插在裝滿五穀糧的香爐碗裏。香煙繚繞,我奶奶閉上眼睛,嘴裏叨念著。
突然刮起一陣風了,那風裏帶著一點冰冷的氣息,眼前想著玩兒裏的香燃燒飄出的煙被撲的一聲吹散。那陣風在小廟前打了一個旋兒,吹得那香的火頭一閃。我奶奶知道這是有老仙兒來了。
不過她心裏納悶,像這種小事,平時我奶奶都是給常讚歎燒了幾炷香,嘴裏叨念了幾下之後,冥冥中常三太奶給出一些指示也就足矣了,要想常三太奶現身,必須要戴好腰鈴,拎著太平鼓叮叮當當的敲上一陣,嘴裏叨念著請神的法訣。可為什麽今天突然一陣風吹來,這風並不簡單。
我奶奶又閉上了眼睛叨念了一陣兒,渾身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大腦裏嗖的一下閃過了一些片段,我奶奶趕緊伏下身子叩謝,站起身來,將膝蓋上的土拍打幹淨,回到屋子裏。
見我奶奶燒香回來,白勝利連忙往前走幾步,抓著我奶奶的胳膊說,
“六姑、六姑……我知道你有法子了,快救救我,救救我呀……”
我奶奶不緊不慢的拉過了旱煙笸籮,拿出腰間的煙袋鍋兒,在炕沿下麵敲打了兩下,煙袋鍋裏殘餘的煙灰抖落之後,他便把煙袋鍋兒放進了旱煙笸籮裏,裝了一袋煙。白勝利見了趕緊虛頭巴腦的劃著火柴來給我奶奶點煙,我奶奶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慢聲的對他說道,
“你這的確是得罪了常家的一位老仙,所以他才在你身上施下怪病來折磨你,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他隻是嚇唬嚇唬你,不會要你的命的……”
聽奶奶這麽一說,白勝利的臉上喜不自禁。可一轉眼,他的臉色又哭喪了起來,
“六姑,我知道老仙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會和我一般見識的,可身上長這東西到底怎麽才能下去啊?這一天天的太折磨人了?”
“你別著急啊,聽我慢慢跟你說……”我奶奶說道。
“你的病起源於火,邪火順著你的皮膚進入到你的肉裏,現在在隨著你的血管四處流竄,水克火,你的病從火上得就要用水來治,你回去之後,找個家裏有桃樹的屬雞的,到他們家要兩根桃樹枝,在弄一大盆水,把這些樹枝放在水裏,把水燒開,水要開三次才能晾涼了,你進去泡一泡你的身子,如果幸運的話,一天半天的就能痊愈。”
“好了之後,每晚天黑之前,你要在自己家的院子中間,擺上供桌供品,燒上三炷香,跪下磕幾個響頭,讓纏著你身上的老鄉消消氣,回了他的仙山洞府,不再和你一般見識也就好了。”
白勝利聽了我奶奶的話,千恩萬謝,趴在地上就要給我奶奶磕頭。我奶奶趕緊伸手製止他,其實他心裏明白,白勝利就是這麽一個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