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眾多人夜晚設埋伏,陰陽隔母子再相會
我悟出一個道理,世界上很多複雜的事情,假如你不去在意它,他便會遠離你,不再給你增添煩惱。在這一天裏,試著不去再理會任何煩惱的事情,雖然有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不能完全的擺脫,但至少我不會去再為這些事情而心煩意亂。一切就這樣隨它去吧,喜也好,怒也罷,即便生,即便死或許都是上天注定。既然已經注定了,又何必強求呢?
不過在白小娟家,我產生的幻覺是如此的真真切切,這和那次白小娟大出血,我奶奶幫他治病的時候,我所產生的幻覺在很大程度上是類似,如果放在以前,我會絞盡腦汁的去冥思苦想,試圖從這樣的幻覺中分析出和她未來的關聯,但現在不會了,當我放棄掉自己的好奇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我真的能睡一個安穩覺了,一覺從上午睡到傍晚,一丁點兒的夢都沒做。
過了一會兒爸爸回到家裏,原來今天縣城拉機器的車出了故障,所以米麵加工廠的設備沒有及時送到,不過這也挺好加工廠屋地下打的基座水泥還沒有幹透,即便是拉來了,也未必是最佳的安裝時機。
不過這一天在加工廠的屋子裏幹活兒倒也累得夠嗆,一進屋爸爸便在外屋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涼水,咕咚的喝了。奶奶見了說道
“你也倒是喝點溫水,這強風冷氣的,也不怕肚子疼?”
爸爸嘿嘿的笑了,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又是村裏的小分隊隊長,不過在奶奶的眼裏,仍舊是一個令人操心的孩子。我爸爸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水,說道,
“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劉老七家的院子裏都是人,估計是他們晚上想抓住他們家的驢駒子”
聽我爸這麽一說,我奶奶抬起頭看了看他,又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看來是有事情要發生了……”
不管我怎樣的逃避我的所謂命中注定,可很多事情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就比如劉老七的家,今晚的確去了很多人,就像我上午獨自回來路過他家的時候看到的那樣,都是一些與他相熟的鄰居或家族的親友。劉老七猜測今晚小毛驢還會來,之所以來了卻不留下來,一定是被人牽走之後養熟了。所以今天請來這麽多人,決定蹲守在房前屋後,一旦發現小毛驢出現,便立刻將它留住。
劉老七家的小毛驢丟失了半年多,還能夠回來,這讓大家夥都感到十分的吃驚。人們常聽說貓呀狗呀的如果丟了,不論一年半載都會回來,因為他們認識回來的路。可是第一次聽說毛驢的畜生也會如此的認家。所以今天來幫忙的人們,一多半都是衝著好奇。人們有說有笑,嘻嘻哈哈,晚上在劉老七家連吃帶喝的,造了一頓。劉老七的媳婦兒炒了幾個菜,都被他們一掃而光,還喝掉了劉老七櫃子裏的三瓶白酒,酒精一上頭,人們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酒足飯飽之後,給老七的媳婦又燒了一鍋開水,灌滿了他們家的三個暖壺。喝了酒的人們有三個特點,一是愛喝茶,昨晚把茶沏的濃釅,喝在嘴裏有一股苦澀的味道才過癮;二是能吹牛,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天王老子,再或是妖魔鬼怪都不在話下;三是重感情,喝了酒之後,不管平日裏是否有什麽小的磕磕碰碰或者大的恩怨,都會立即拋在腦後,攀親帶故,講哥們兒論道義,拍著胸脯能替生死。
於是這一整天,劉老七的家都鬧鬧哄哄的,不過求人辦事,找人幫忙,就是這個樣子。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大家夥也酒足飯飽,茶水也喝了三暖壺。劉老七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又讓他老伴兒給大家夥兒的茶杯裏續上水,跟大家夥兒說,
“一會兒,十點半,咱們就按白天商量的在外麵等著,都藏的好好的別被發現了,我今晚上不拴驢,這樣大母驢就能跑到院子門口,勾引小毛驢出現,到時候躲在院門前的哥幾個,負責上去按住小毛驢。你們幾個躲在外麵的柴火垛後邊,看看到底是誰牽來了我的驢,看準了之後也一塊抓住。”
大家夥點頭稱是,人們的酒意未退,當然不會多想。也沒有人想起當初小毛驢是被王革命偷走,領著小毛驢進了柳樹溝。更沒人想起,柳樹夠是有多麽詭異邪門。
很快,便到了十點半,外麵的月亮老大,將在劉家鎮以及劉老七的院子照的煞白,按照事先的安排,劉老七帶著幾個人藏在自家大門附近的牆角下,另外幾個人藏在他們家院外小路對麵的柴禾垛後麵。人們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院門附近的小路,豎起耳朵,聽著風吹草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們一直不吭聲的蹲在原地守候,劉老七歪過頭個頭借著月光看了看自家的驢圈棚,驢圈裏掛著一盞不大的電燈泡,橘黃色的光讓驢圈顯得十分的溫暖。那頭大母驢趴在地上,脖子上的韁繩拴在一旁的柱子上,劉老七特意綁了一個活扣,隻要這驢稍微用力,繩套便可以解開。
又過了好一陣兒,屋子裏的掛鍾叮叮當當的打了十一下,整個院子特別的寂靜,於是那掛鍾的聲音便傳得很遠,聽得很清。已是半夜十一點了,院門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蹲守著的人們開始有些不耐煩,有的索性坐在地上將腿伸直,有的靠在牆上低著頭,酒勁上頭,微微打起了呼嚕。一個蹲在劉老七身旁的本家兄弟拍了拍劉老七的肩膀,低聲說,
“我說七哥呀,你是聽誰說的大驢看見了小毛驢啊?這到底靠不靠譜啊,?小驢丟了大半年,我看不能回來了吧……”
其實劉老七心裏也沒底,當然也不知道小毛驢能不能回來,即便是真的能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是在今晚。幸好現在的夜晚不算冷,人們又喝了點白酒護體,若是放上前陣子,在外麵蹲著一會兒,肯定早已凍透。
劉老七搖搖頭,低聲的回答道,
“是大勇那孩子說的,他說我的大毛驢掙脫韁繩是因為晚上看到了他的孩子……”
“啊?你就聽一個孩子說,然後就動這麽大的幹戈?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你這又是酒又是菜的供著,到頭來大家白等,小毛驢也抓不著,你的飯菜,豈不是白搭了?”
劉老七歎了一口氣,
“哎,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也不信其無啊,,我也真的是我的小毛驢回來了,我再讓他走了,豈不是後悔一輩子?雖然大勇隻是個八歲的孩子,可最近聽說他顯了不少神通啊,你也得看看他奶奶是誰呀?趙老六是有名的出馬仙,他的話可信啊!”
那個人撇了撇嘴,冷笑了兩聲說道,
“嗬嗬,我看你呀,你這是病急亂投醫,要說趙老六有兩下子,這個我信,上下兩隊的,他也沒少看好病,一個孩子的話,你怎麽就能輕信呢?他顯神通?他個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麽神通啊?你可真是的……”
聽到這人的話,劉老七心裏也有些動搖,的確等了這大半天,眼看就到淩晨十二點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慢慢的站起身,腿腳都已經蹲得酸麻,探起頭向四外張望了一陣,伸出手向躲在柴禾垛後麵的那幾個人揮了揮,是一大家夥都出來,看來今晚抓小毛驢的事就沒戲了,深更半夜的不如都回家去睡覺。
其實這些在幫忙的人本心都是來湊熱鬧的,雖然夜裏不算冷,但蹲守了這麽久,也覺得渾身發涼。吃人家嘴短,又喝了人家的酒,總不好意思抱怨,其實大家夥兒著想回家睡覺去。看見老七伸手比劃,不盡心裏高興,一個個的都從柴禾垛後麵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剛要說話,突然,劉老七家的驢圈裏發出一陣響動。
劉老七一驚,趕緊再次擺手示意大家夥再蹲下,自己貓下腰閃在院牆後的陰影裏。扭過頭朝著自家的驢圈望去。
在那團橘黃色的燈光裏,大毛驢撲棱的一聲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仰著頭望著院門的方向。盯了一會兒,它調回頭在驢圈裏來回的繞圈,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看樣子十分的著急。
看到這一切,劉老七立刻來了精神,心裏暗自高興,看來大勇這孩子並不是信口胡說,看見大驢的焦急的樣子,他猜想一定是小毛驢來了。於是他打起精神,再次揮手示意大家夥別出聲兒。
躲在院牆後麵的幾個人也聽見了驢圈裏的聲音,白天的時候劉老七已經跟他們講了細節,他們猜想,這或許真的就是小毛驢來了。其實原本這應該是一件詭異的事情,剛才喝酒的時候酒精上頭,他們不覺得害怕,可現在酒勁已過,人也清醒,再想想這小驢三更半夜跑回來見大母驢的事兒,也的確有些詭異。幸虧他們人多,相互壯膽兒,所以才沒覺得特別的害怕。於是人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