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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好牲畜真情通人性,劉老七淚眼思悲傷

  其實並不是劉老七對我的話深信不疑,而是自從小毛驢丟了這大半年裏,他每天都期盼著能有奇跡發生,甚至每天晚上他都產生幻聽,他會聽到有小毛驢噠噠走進院子的聲音。甚至在他每天打開驢圈的木柵欄門的時候,都會像驢圈裏邊兒仔細的張望,幻想著能再看到小毛驢的影子。


  這樣的情節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所以當我說起大毛驢掙斷韁繩是因為晚上看到了小毛驢的時候,便一下戳中了他的那根神經。於是他欣喜的認為,晚上小毛驢一定會再來。在這種強烈的自我暗示下,他的忽略掉了小毛驢為什麽會丟失、是誰牽走了小毛驢、而又帶著小毛驢去了哪兒。假如他能夠冷靜的想一想小毛驢是去了柳樹溝,柳樹溝是那一個邪門的地方,他便也不會這麽冒冒失失的喊來親朋好友和一些相熟的鄰裏來幫他守在門口,準備在小毛驢出現的時候叫他扣住。


  但那些被他喊來幫忙的人卻不知道內情,尤其是幾杯酒下肚之後,便天不怕地不怕,人也多,互相壯著膽兒,總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他們降服不了的妖魔,沒有他們扣不住的小毛驢。


  盡管天氣已經前陣子那樣刺骨的寒冷,但他們在外麵蹲守了一個多小時,也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微微的夜風吹散了他們的酒勁兒,他們也漸漸的冷靜了起來。屋子裏的掛鍾,叮叮當當的敲了一陣,在李老七那靜靜的院子裏顯得尤為清晰。


  劉老七也泄了勁,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太過激動了,看來今晚小毛驢不會來了,再或者小毛驢並未曾來過,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隨口說的而已,自己真的不應該輕易的相信。


  於是他站起身向藏在柴火垛後麵以及牆角下麵的人揮揮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回家睡覺去吧。就當大家夥剛剛站起身來伸展酸疼的腰腿的時候,突然劉老七聽到自家的驢圈裏傳來一陣聲音。他連忙回頭望去,驢圈橘黃色的燈光裏,那頭平時老實巴交的大母驢,竟然已經站起身來低著頭,喉嚨裏發出呼呼的聲音,在原地焦急的打著轉兒。時而不耐煩的跺著蹄子,時而抬起頭向院門處張望。


  劉老七心裏一驚,心想難不成小毛驢真的要來了?趕緊再次揮手示意大家蹲下藏起來。幾個躲在牆角處的人們也聽到了聲音,悄悄地向驢圈裏張望,也看到了母驢的異常異常。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氣霎時間緊張了起來。


  晚上拴驢的時候,劉老七故意把驢韁繩拴了個活扣。隻要大母驢輕輕的一掙,便可以將繩子掙開。可是出乎劉老七意料之外,那大母驢焦急的轉悠了一陣子,卻又安靜了下來,撲通的一聲趴下,把頭貼在地上,閉上眼睛。好半天沒動靜,好像是睡著了。


  劉老七伸著脖子又望了一會兒,大母驢真的睡著了。這可把劉老七急壞了,原本以為大母驢這異常的舉動是因為小毛驢來了,卻沒想到它又安靜的趴下了。這分明是給劉老七一個極大的希望。之後又讓他失望。他蹲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人們也跟著泄了氣,開始相互的竊竊私語,埋怨劉老七傻裏傻氣的異想天開,毛驢這畜生又不是認家識路的貓和狗,丟失了大半年,怎麽可能回來呢?

  於是人們的精神頭再次渙散,幾個躲在柴火垛後麵的人都已經站起身來背著手朝家的方向走了。劉老七看到他們離開也沒阻攔,看來事已至此隻是自己空歡喜一場罷了。於是他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院牆,從腰間摸出旱煙袋,在那個抽口的裝旱煙的小布包裏裝了一袋煙絲兒,掏出火柴刺啦的一聲劃著……


  還沒等他把這火苗引向他的煙袋鍋兒,那火苗歪向一邊兒,隨著一陣沙沙的聲響刮起了一陣微風。原本夜晚並不冷,可這陣風吹來的突然,順著袖口和脖領鑽進了衣服裏麵,貼著人們的皮肉轉了一圈。人們不禁冷得打了一個寒戰,紛紛抱起了肩膀。


  而與此同時,突然間驢圈裏的大母驢撲棱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噗嚕嚕的打著鼻息,吧嗒嗒的跺著蹄子,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兒後,用力的一掙,一下子掙開韁繩,低頭一拱,便拱開了驢圈的木柵欄門。邁開蹄子吧嗒噠的向大門口跑去。


  事發突然,劉老七毫無準備,當他看見大母驢跑到了院門口的時候,這才緩過神兒來,心裏一陣陣的興奮,看來小毛驢真的來了,趙老六的孫子——大勇那孩子,還真有兩下子。


  他趕緊站起身示意周圍的人們做好準備,自己伸手搭住牆頭,屁股向後坐,膝蓋彎曲,猛的一挺身噌的一聲跳了上去。別看他年紀不小,為了朝思暮想的小毛驢兒,他也是攢了一下子的橫勁。麻利的站在了牆頭之上。


  站得高看得遠,大門內外的一切便盡收眼底了。此時大母驢已經把頭從大門的柵欄縫裏鑽了出去,兩隻前蹄不安的在地上蹬踏。可劉老七張望了一陣,除了院子內外自己安排的這些人手之外,在沒有發現其他喘氣兒的活物。


  這可就奇了怪了,難道小毛驢還沒有來?或者就在附近?但為什麽不見蹤影?從大母驢的表現來看,它肯定是發覺了什麽。一時間劉老七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院子裏外的人們,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大母驢的表現也實在是詭異,再加上這一陣陣涼颼颼的夜風,讓人們感覺渾身的汗毛發炸。


  月光慘白,劉老七的院子內外的一切,仿佛被月光塗上了一層脂粉。院子內外的人們,包括劉老七在內,也都一臉慘白,說不清是月光映射的,還是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切所驚呆。於是空氣再次凝固,每個在場的人們額頭上都滲出細密的汗珠,人們不敢說話,不敢出聲,甚至不敢大聲的呼吸,更不敢動,眼睜睜的看著那頭大母驢,把頭探出遠門,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與那空氣親昵。

  它的叫聲哀怨,他用蹄子蹬踏著院門,它伸出院門的頭來回的搖擺,仿佛他的眼前真的有一頭小毛驢,他們脖脛相交,它們互相糾纏,如果這頭大母驢是人的話,相信一定淚眼婆娑,說不盡的思念之苦。


  站在牆頭上的劉老七緩過神來,雙手抬起來使勁的揉揉眼睛,再去向院門處張望,卻仍隻能看見自家的大母驢,劉老七有點絕望了,因為他隱隱的感覺到,小毛驢真的來了,而隻有大母驢能看見,院裏院外的這十幾號人卻肯定看不見。那麽如此說來,自家的小毛驢進了柳樹溝,真的已經死去,如今回來的隻是他的靈魂。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該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陣子,大母驢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脖子伸的老長望著院子外麵,猜想他是在送別,看來小毛驢已經離他而去。又過了一會兒,大母驢哀怨的低著頭,禿嚕嚕的打著鼻息,轉回身吧嗒吧嗒的,走回驢圈。


  眼看著她進的驢圈趴在了地上,人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牆根兒底下的以及院子外麵柴火垛後麵的人們,都圍攏過來,劉老七低頭喪氣的一屁股坐在牆頭上,不知該如何是好。人們親眼看見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才相信了劉老七的話。大家會議論紛紛,有的時候可能是大母驢思兒心切,夜晚的時候產生了癔症,根本沒什麽鬼魂,更沒什麽小毛驢。而有的說,記起當初劉老七的毛驢丟失,是被王革命前進的柳樹溝,柳樹溝陰氣重,老人們就常說那裏經常鬧些鬼怪妖邪,沒準這小毛驢真的變成了鬼魂,思念他的母親才半夜回來。


  十幾個人有十幾種想法,不管怎樣的想法,都隻能增加這緊張的氣氛。有些膽小的人借口回了家,不要再摻合這樣靈異嚇人的事情。幾個直近的親友安慰沮喪的老七,區區一頭小毛驢而已,大半年已經過去了,不必再因此著急上火,今年再找一頭強壯的公驢,給大母驢配種,再生一頭小驢駒就是了。


  而其實在劉老七的心裏,缺的卻不僅僅隻是一頭小毛驢,更不是讓大母驢再生一頭便可以彌補小毛驢丟失帶來的煩悶。那些勸慰她的人自然是好心,劉老七也隻好點頭稱是。


  事已至此,也已是淩晨,人們紛紛回家睡覺去了。可劉老七走回屋子,脫掉外衣,盤腿坐在炕上,點著剛才裝好沒來得及抽的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煙霧在他的臉上懶洋洋的爬來爬去,嗆得劉老七眯起眼睛,眼睛酸澀,眼淚從眼角流淌出來,說不清是思念著毛驢的悲傷,還是煙霧太過苦澀。


  但不管怎樣,劉老七不甘心,之前那半年裏小毛驢沒有一絲的音訊也就罷了,而幸運的今晚的一切他確信,小毛驢不管是死是活都真的回到了家裏,隻是隻是自己肉眼凡胎卻不能相見,如果真的有機會能讓自己再看那小毛驢一眼,那即便讓自己得上幾年的陽壽也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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