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再發作怪病育凶惡,程俊生難逃死亡劫
劉振綱覺得事有蹊蹺,程俊生第一次生病,一夜之間就痊愈了,但卻第二次發作,並且比第一次嚴重的多。可讓劉振綱更沒想到的是,程俊生這次的病這麽嚴重,竟然又在一夜之間徹底痊愈,可營地裏的那些工人們,卻紛紛患病。劉振綱明白了,這病的源頭,一定是那天劉耀宗家的那場離奇的黑煙。
劉振綱壯著膽子,拿著手電筒,悄悄的來到了劉耀宗家後麵的梨樹園子,他心裏明白,這黑煙不同尋常,要是換作之前,他肯定會把這事跟我奶奶商量,因為他知道我奶奶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但如今我奶奶已經故去,再遇上這事,除了自己壯著膽子硬著頭皮親自去,卻沒別的辦法。
自從那天無緣無故的冒了那麽多的黑煙,村裏的人就對這劉耀宗家的梨樹園以及那口枯井,傳出許多的離奇的傳言,盡管劉振綱知道這些都隻是人們遇見想不通、看不懂並且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習慣性的用自己的想象來解釋,但當他到了枯井的邊上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渾身發冷。
井口裏,盡管已經不再像前兩天那樣冒著滾滾濃煙,但還是像整個劉家鎮的上空一樣,繚繞著淡薄的黑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樹枝爛葉發黴的味道,劉振綱不禁捂住了口鼻。
可劉振綱對著枯井口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端倪,盡管他猜到了這場病的流行,很大程度上跟這彌散的黑煙有關係,但卻找不出這黑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正在猶豫著是否該壯著膽子爬到井底去看看,突然聽見對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抬頭循聲望去,看見我正從東麵邁步走來。
“大勇?原來是你這孩子?你咋從後邊走來了?自己一個人?”
劉振綱站直身子,衝著我問道。自從我奶奶過世以後,劉振綱每次看到我,總會覺得有些難過。
其實劉耀宗的屋裏冒出黑煙的那天,我並不在現場,而引起我注意的,一來是我看到了又有那麽多的鬼魂出現,況且我知道村子南麵小樹林裏的那個樹洞,與劉耀宗家的這個枯井是連通著的,所以這枯井裏冒出的黑煙,一定有王革命家院子裏前陣子冒的黑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二來是我聽說這幾天村子裏很多村民都離奇古怪的得了病,我猜想也一定與這黑煙有關。自從奶奶去世以後,遇上這種事沒人商量,便隻好自己屋子後麵田地裏的小路,來到了劉耀宗家後麵的梨樹園,也像劉振綱一樣,打算到這枯井附近一探究竟。
劉振綱問我,我剛要搭話,突然聽見村部的大喇叭,轟隆隆的響了兩聲,有人用大喇叭喊道,
“振綱,你在哪兒呢?趕快到村部來……”
劉振綱聽得出是村長的聲音,用大喇叭喊叫,想必是有著急事兒,來不及跟我多說,轉身向南跑去。村子裏的大喇叭是原來剛解放那陣子,村子裏成立生產隊的時候用它來喊話,召集大家夥開會或是有什麽重要事情宣布的時候才用到的。這幾年用的就更少了,除非發生什麽緊急的事情。幾個月前我三更半夜的被大黑狗領著去了東山腳下的營地,誤打誤撞的救了血蛇藤的那天夜晚,我爸爸到處找不到我,曾經動用過一次大喇叭,還村裏的人幫忙尋找,在那之後這是第二次。
於是我也跟在劉振綱的身後邁步往南,從劉耀宗家的東院牆邊跑過,上了村裏的小路,直奔村部。
還沒等我們進了村部的院子,就看到村部門口圍了一大群的人。劉振綱一眼望去,就知道大事不好。因為這些人都是昨天曾經得病的那些人的家屬,他們圍在這想必是家裏人的病又複發了。
趙處長走出來,一把抓住劉振綱的手說,
“你這是去哪兒了,到處找不到你,趕緊的吧,又有好多人犯了上次的病了……”
果然不出劉振綱的所料,劉振綱知道大事不妙,對趙村長說,
“趕緊給縣裏打電話吧,我看這並不簡單,犯了又好好了再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嚴重,別讓縣裏派人來了,別再耽誤了病情,出了人命就不是說著玩兒的了……”
趙村長點頭答應,連忙跑進屋子裏去打電話,劉振綱也轉身往家跑去取藥箱……
這一忙活起來又是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終於所有再次發病的人都掛完了點滴,病情也得到了控製。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劉振綱和白勝利都已經累得邁不動步子。這幾天的折騰兩個人家裏的存藥都已經用光,隻能盼著明天縣裏趕緊來人,不然再有人發病,都沒藥可打了。
忙完這一切的時候,趙村長已經安排家裏的老伴做好了飯菜,拽著白勝利和劉振綱去家裏吃飯。他們倆忙活了一整天,也的確餓壞了,在趙村長家也不必顧及吃相,狼吞虎咽的造了起來。
“你們說,這病到底是咋回事呢??我在這劉家鎮當了半輩子的村長,也從來沒見村子裏鬧過這樣的病……難不成真的有什麽說道??”
趙村長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劉振綱把嘴裏的一口飯咽下,頭也不抬的自言自語道,
“要是村西的六姐還活著就好了……”
“啥?你的意思是說這病……這病不幹淨?”聽劉振綱這麽一說,趙村長驚訝的轉過臉。
劉振綱點了點頭,
“我總覺得這病與前兩天劉耀宗家屋子後麵冒的那股黑煙有關,你看這得病重的,都是冒煙的時候,以為是著火,衝在最前麵的。第一個犯病的是地質隊的程俊生,第一個好的也是他,可第一個犯第二茬的還是他,我就擔心這病還有第三茬、第四茬……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要是真這樣,真的不知道這些得病的人能捱到哪一天……”
劉振綱放下碗筷,端起桌子上趙村長的媳婦早已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況且我總覺得那黑煙來曆不明,所以我覺得要是老二他媽活著,肯定能找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趙村長聽了劉振綱的話陷入了沉思,坐在炕邊上吧嗒吧嗒的抽煙。屋子裏再一次陷入了安靜。過了一會兒,趙村長抬起頭看著白勝利說,
“勝利啊,我記得這邪門兒癔病什麽的,你也會看來著?要不你給看看這到底是咋回事吧??”
聽到村長這麽一說,白勝利麵露難色,
“哎呀呀,村長,你看我平時吧,那些都是吹牛扯淡,要論看這門疫病,我比我六姑還是差遠了……這擔子我還可擔不起來……我看咱們還是等縣城裏來人吧……”
趙村長隻好點了點頭,看來現在也沒什麽法子,也隻能等了……
白勝利和劉振綱吃完飯,趙村長的媳婦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重新沏了壺茶水分別倒上,可劉振綱端起茶杯水還沒有喝到嘴邊兒,突然就聽見趙村長的院門外,有人大聲的喊,
“劉大夫大事不好了,程隊長,他,他不行啦,你快來看看吧……”
聽到這一聲,喊屋裏知道這些喊叫屋子裏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激靈。其實劉振綱心裏最清楚,這一定是程俊生又犯病了,而且外邊人喊叫的意思是說這次可能病的不輕。顧不得許多,趕緊穿鞋下地拎起藥箱,就往外跑去。趙村長和白勝利也緊跟其後。
他們一口氣跑到村東的山腳下的營地,進了帳篷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帳篷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枯枝爛葉發黴的味道,這味道劉振綱熟悉,也正是劉耀宗家屋子後麵那個枯井的黑煙的味道,證實了劉振綱的猜測,這病的確與那黑煙有關。當他撩開被子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程俊生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隻見程俊生的身上長了好幾處大個的紅色的水泡,每一個都兩巴掌那麽大,水靈靈的,仿佛一碰即破。皮膚已經薄得幾近透明,可以看到裏麵都是黃色的液體。他的臉上卻紅得發紫,嘴唇幹裂,一看就知道,發了嚴重的高燒。
劉振綱當了一輩子的大夫,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身邊的白勝利更是束手無策,可不管怎樣,這屋子上上下下這麽多人,也隻有劉振綱和白勝利是大夫,他們沒有辦法,別人更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事已至此,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眼前的程俊生命若遊絲,他連忙打開藥箱,卻發現藥箱裏連一支退燒藥都沒有了。他轉過臉看著白勝利,白勝利也發了半天,所幸還有一支。連忙掛上吊瓶,把針頭插進程俊生的血管。可還沒等藥水流進陳俊生的胳膊,他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嘴裏噴出黑色的血液,身上的那些水泡也都突然一個個的炸裂開來,於是一時間他嘴裏噴出來的黑血、水泡裏流出的粘稠的黃色的液體混雜在一起,整個屋子裏立即彌漫起一股惡臭的氣味,令人作嘔。
可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這場麵嚇傻了,張大的嘴巴圍著程俊生的病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