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還會回來找我
又風平浪靜過了一周，陸斯羽就回來了。
他來到寓所隻給我打了個招呼，就直奔書房的保險櫃。
他快速打開，小心翼翼拿出那個黑色電腦包，審視良久，才把電腦取出來，看了又看，幾秒鍾後笑起來。
“瑾瑜，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暗自慶幸。
原來他在電腦包中做了手腳，如果我操之過急，隻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瑾瑜，送你的，喜歡嗎？”他遞給我一個暗紅色絲絨小盒子。
我打開，竟然是一枚粉鑽戒指。
我心中五味雜陳，還是把戒指套到自己無名指上，“謝謝你，斯羽。”
“瑾瑜，這麽委屈你我心裏也很不舒服······”
“千萬別這麽說，斯羽，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陸太太的名號。這輩子我真的不再奢求什麽，隻希望我在你眼裏，與其他女人不一樣。”
我含情脈脈凝視著對麵的陸斯羽。
“瑾瑜，以後我們之間再無隔閡。公司的一些私密賬目，就由你替我保存。從現在起，無論富貴貧窮，我們一起承擔。”
他攬我入懷。
換做以前，我會為他這番話赴湯蹈火，現在，我心裏隻有“嗬嗬”兩個字。
陸斯羽手機來電響起。
他掃了一眼，雙眉緊皺。
“媽的剛出門也不讓人消停！”
我抓過他手機，看到是季瀾依打來的，心中惡趣味頓生。
我雙手靈巧地挑開他的領帶，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摩挲。
“想我了沒，小妖精？”
他把我抱起，我順從地解掉自己的衣物······
陸斯羽對我的信任很快升級。
他會隔三差五帶我去應酬，讓我記錄一些他沒時間記的賬目和事情。
一個周末，他神色凝重把一個手指大的移動硬盤交給我，一再囑咐我好好保存。
我當著他的麵，把硬盤鎖緊保險櫃。
臨出門，陸斯羽說，最近公司不太平，陸嘉倫抓住他被楚駿之搶走ry項目的事兒不放，幾次三番在董事會上造次。
“這個移動盤本來放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櫃，現在我要去京城，怕陸嘉倫再搞什麽幺蛾子，想來想去還是放在你這邊省心。”
他寵溺地捏了把我臉頰。
“我不在江城的這幾天，你注意安全，如果季瀾依找茬，你盡量別跟她起衝突，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我緊握他的手，心間忽然萌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
許多話如鯁在喉，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還要趕飛機，先走了。”他吻了下我額頭。
“斯羽——一路順風。”
我緩緩吐出幾個字。
他高頃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電梯口。
我悵然若失。
他這一走，我和他好像就沒了未來。
我都不知道我在門口站多久，才回到房間。
半小時後，陸斯羽給我發來簡訊：我已到機場，手機會進入關機狀態，勿念。
這麽簡單的十幾個字，我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啪嗒啪嗒”幾滴淚落在手機屏上，在燈光的映照下，暈染出一片五彩斑斕的朦朧。
我抱著手機慢慢睡去，半夜被楚駿之的電話吵醒。
“陸斯羽去京城了，你準備什麽時候把那些東西交給我？”
我嘴巴張了幾次，最終沒有正麵回答，“三更半夜的，你怎麽還不睡？”
“你不在身邊睡不著。我現在每天都失眠。”他語氣悵然，“等解決完陸斯羽，你回到我身邊，我就能高枕無憂了，你說是不是，瑾瑜？”
“······”我再次無言。
“瑾瑜，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講？”
“你說就是，我聽著呢。”
盡管我知道這個時候的他說不出對我有利的話，但還是被他的話給攪亂了心神。
季瀾依懷孕了！
我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憤怒，哭起來，“陸斯羽說他從未碰過季瀾依，她怎麽會懷孕？不可能！”
“你當陸斯羽是聖人？季瀾依現在是他妻子，懷孕很正常，你發什麽瘋？是不是你又被陸斯羽的甜言蜜語給糊弄了？蘇瑾瑜，你以為陸斯羽會為你守身如玉？”
我泣不成聲。
楚駿之依舊不依不饒，“我知道那些東西你早就到手了，隻是一直在等，等你親手交給我。瑾瑜，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厚著臉皮來求我幫你的！”
那些我自然記得。
隻是我暫時選擇遺忘而已。
因為我有許多次，都覺得陸斯羽對我說的情話是真的。
可現在季瀾依懷孕了，我的夢真的該醒了。
“楚駿之，明天九點，我會帶著你想要的東西去錦裏見你。”我說完這句，徑直關掉手機。
我睡意全無，打開書房保險櫃，取出那個手指大的移動硬盤。
我把他硬盤裏的東西全部複製到我手提電腦中，然後又把硬盤放回原位。
我瀏覽了一遍複製下來的東西，越看越心驚。
陸斯羽不光在樂亞斯項目上虧空陸氏，其他幾個過億的項目也存在這種行為。
硬盤裏是他最私密最詳細的個人財產狀況。
陸氏虧多少，就有多少進了陸斯羽的私囊。
看完這些賬目，我才知道現在的陸氏就是一個花架子，陸斯羽也比我想象中厲害。
合上電腦，我關掉房間所有的光源，思索著自己將要做的事情。
我一直以為陸斯羽不受陸老爺子喜愛，在陸氏集團是個出力不討好的角色，誰料想他竟然私下算計陸氏多年，現在的陸氏負債累累，隻要有一條資金鏈斷裂，就會麵臨破產。而他自己的小金庫竟然已經過了八位數。
想了一夜，想得我腦門疼，也沒想出個結果。
臨近天亮我才合上眼眯了會兒。
打開手機，我就看到有兩個陸斯羽的未接來電。
我還沒回過去，季瀾依的電話就打過來。
我二話沒說就摁下接聽鍵。
“蘇瑾瑜你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我都懷了斯羽的骨肉，你還賴著他，做第三者很過癮是不是？斯羽對你也就是玩一玩的心態，我勸你別再做白日夢了！”
這些話就像一把利劍狠狠插在我的心髒。
季瀾依又罵罵咧咧多時，我才緩緩回她，“季瀾依，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跟陸斯羽有個了結。”
放下手機，我也有了自己的選擇。
陸斯羽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竟然連他說跟季瀾依沒上床都信，我真是傻得可憐！
洗漱完畢，我對著梳妝鏡給自己上妝。
十幾分鍾後，一個顧盼生姿的嫵媚女人就出現了。
來到錦裏，剛好九點。
楚駿之已等我多時。
他的目光很快就移到我右手的電腦包。
“楚駿之，你想要的東西都在我電腦E盤。”我語氣一頓，“我隻想知道你會怎麽對付陸斯羽？”
他起身，唇角含笑，“這是男人的事兒，你就不要操心了。”
他朝我走來。
我大步來到就近的窗子，打開窗戶，厲聲道，“楚駿之，我隻想看到陸斯羽破產，不希望他人身受到傷害，你明白嗎？如果你做不到，我現在就把它扔下去！”
楚駿之神情一滯，隨即笑道，“瑾瑜，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既然你隻想讓他破產，就讓他破產好了。他一破產，季瀾依的爸媽肯定會讓季瀾依離開他。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快，把它交給我？”
“楚駿之，你要說話算話。”我略依遲疑，還是把電腦包遞過去。
楚駿之笑著接過，隨之又握住我的手，“瑾瑜，回我身邊吧，現在你沒必要再跟陸斯羽演戲了。”
不做陸斯羽的情婦，做楚駿之的情婦，我蘇瑾瑜當真這麽賤？
我搖頭，“記住你說的話，楚駿之，以後我們就當作從來不認識。”
楚駿之愣住。
當我走過他身邊那一刻，我有種錯覺，他眼眸中盛滿了憤怒和不甘。
結束了，我跟這兩個男人的一切都結束了。
“瑾瑜，敢不敢跟我賭一次，我賭你還會回來找我。”楚駿之戲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走出錦裏，我有種煥然新生的愉悅。
我要離開江城。
以後的蘇瑾瑜，不會相信任何男人，也不會再依附任何男人。
我把自己的行李從春熙花園搬出，去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
我扔掉曾經的手機卡，回到自己的老家，一個民風淳樸的江南古鎮。
爸媽早就過世，這裏雖然有我的家，但我卻沒有一個直係親屬。
古鎮是個旅遊景區，我盤下一家門麵開了家花店。
我沒找幫手，每天都是一個人起早貪黑地忙碌著。
在老家的日子，我給自己買了個老年機，不上網，不再去想江城的人和事。
那個給過我愛情和幻滅的地方，漸漸沉澱在我的記憶裏。
這年冬天，第一場雪來的特別早。
才陰曆九月底，古鎮就被一寸多高的白雪覆蓋。
幾個來古鎮拍雪景的攝影師來我店裏問路。
都是年輕人，聊著聊著話題就扯遠了。
一個說，“聽說了嗎，江城的陸氏集團執行總裁陸斯羽被陸老爺子投進監獄了！這得多大的事兒啊，親爹收拾親兒子，嘖嘖，豪門傾軋，真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