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頭頂傳來的溫柔的聲音一如既往，慕容白雪卻像已經聽不清楚。
情緒忽然間無法控製，她伸出手，指尖不聽的顫抖著，想要緊緊地捉住，卻又好像沒有力氣捉住任何人。
“白雪，你怎麽了？”
子書炎明顯地愣住了，似乎也是許久沒有看見過慕容白雪這樣憔悴虛弱的一麵，素來溫柔的人在這個時候也變得手足無措。他低著頭什麽也看看不見，因為慕容白雪低著頭，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膛。
四周再聽不見一點其他的聲音。
隻有慕容白雪哽咽的詢問：“如果不是我，她不會這樣對嗎？”許久，慕容白雪才抬起頭來，她的眼角上沾染著淚水，但是很快她伸手推開子書炎，然後用袖子擦幹淨眼角的淚珠。
為什麽眼淚會這樣掉下來呢？剛才的樣子實在太丟人了不是嗎？
其實淚水和雨水早已經分不清楚了。
她渾身都濕透了，玄仙宗鮮豔的弟子服沾染了塵埃，血液一樣鮮紅的弟子服好像變成了一種比鮮血更加晦暗的紅，看上去綺麗又淒涼。
她的眼角一片紅潤，即便現在的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可是剛才的樣子卻已經被子書炎記下。
“莫白芸的事情，不能怪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子書炎這樣安慰慕容白雪，但是他自己也並不確定自己的安慰是對的。
慕容白雪沒有再什麽，她不想要再顯露出剛才那樣的讓人看了笑話的表情，無論是脆弱還是悲傷，她都不想要表露出來。可是盡管她很努力去掩蓋情緒，卻也一樣還是承受不了那種痛苦的感覺，“我……”
卻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些什麽。
“白雪，莫白芸即便離開了仙門，也不代表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是嗎？”子書炎皺著眉頭，雨下的越來越大，他一直撐著傘為慕容白雪遮擋大雨，半邊袖子卻已經被淋濕了，“我能理解你的悲傷，可是，這件事情要真的理清楚，並不是那麽容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情。”
慕容白雪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目光也是一片黯淡。
看著這樣的慕容白雪，子書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些什麽安慰的話才有用。
“我，沒事的。”慕容白雪卻在這個時候綻放出了一個笑臉，“我真的什麽事情也沒有。子書炎，隻是……”
“怎麽了？”子書炎低頭看著慕容白雪，他的臉上寫滿了憂愁和擔心。
烏雲密布，黑暗將整個空都籠罩了，四周隻有微乳的光暈，整片地，都像是要隨時毀滅一樣。
“這裏不是話的地方。”耳邊還不斷傳來轟隆的巨響，站在雨中的兩人，像是被困在了這滂沱大雨之中，子書炎的目光帶上幾分猶豫，慕容白雪現在的情緒十分不好，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甚至不知道該些什麽，但是繼續留在這裏實在不該。
慕容白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抬起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可是，我們要去哪裏呢。”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能去哪裏呢？
“白雪，你忘了我們在哪裏嗎？”慕容白雪完全是一臉不在狀態的樣子，子書炎看了更覺得有些擔心，他伸手捧起慕容白雪的臉頰，“我們現在要先回去長明門。”
“是啊，容師姐……”慕容白雪楞了一下，“你……”
“等到雨停了，我們再做打算把。”子書炎看著慕容白雪道。他更加希望現在就帶著慕容白雪離開，可其實要離開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現在的雨太大了，而慕容白雪現在這幅模樣，讓他有些失去理智。
“好。”
慕容白雪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她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往前走。
她像是雕塑一樣站在原地，目光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地方。
“白雪。”子書炎的聲音在慕容白雪耳邊響起了。
“對不起……我走神了。”慕容白雪看了子書炎一眼，然後長舒了口氣，好像終於回過神來了。她不能再因為莫白芸的事情而消沉了，因為她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是一樣的不樂觀。
“我們走吧。”隻是雨下的太大了，要禦劍飛行，好像也有些麻煩。
“就這樣回去吧。”子書炎沒有話，隻有慕容白雪在自言自語。
雨太大了，轟隆的巨響還是時不時從耳邊傳來。慕容白雪跟著子書炎的腳步一步步朝前走著，她完全像是木偶一樣朝前走，幾次都差點將自己絆倒。
“白雪，你……心一點。”子書炎再次在耳邊提醒。他沒有想到莫白芸的事情給了慕容白雪那麽大的反應，這個反應遠遠超乎子書炎的想象，“莫白芸，隻是離開了仙門。不是嗎？”
他又開始安慰起慕容白雪。
慕容白雪則是輕輕點著頭，好像是將子書炎的話聽進去了，卻又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慕容白雪這樣的舉動讓子書炎多少有種不出話來的感覺。
“白雪，你一定要這樣嗎？”他停下腳步，很認真地看著慕容白雪，“你……”
“對不起，我沒什麽事情。我……”慕容白雪看著子書炎，“我又走神了。”
“白雪，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知道，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是在乎你的。我在乎你知道嗎？我想要成為你的支撐。你現在……應該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慕容白雪愣愣地看著子書炎，“無論是什麽時候我都相信你。”
“那麽，你首先要鎮靜下來。”
“我知道。”慕容白雪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在狀態，她看著子書炎，“我已經沒事了。”
“恩。”子書炎輕輕點著頭，“我們，在這裏等一等吧，雨停了再走吧。”
“這裏沒有躲雨的地方。”慕容白雪看著眼前的一片空曠，一時之間明白過來現在身處於大雨中的自己和子書炎，其實就像是他們真正的處境，一片尷尬，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往什麽地方走，現在的慕容白雪滿臉都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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