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就這樣過去吧
“可是直至後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分割了，隻是目前來看，沒有其他辦法……他們的靈魂如同交疊在了一起。如果慕容白雪要殺了那個男人，就隻能殺死這一具肉體，肉體毀滅了，真正的莫白芸也會死，她有些語無倫次，“那時候我是憎恨的，隻是時間久了，我似乎是不再在意了，似乎是理解了……你呢？我覺得你很奇怪……”
“奇怪？”
“對，我一直覺得你會喜歡上她，很奇怪。”
“真的那麽奇怪嗎？”男人發出了一聲苦笑，原來那麽多人不理解自己的感情？
“不、後來我漸漸明白，也漸漸相信你是真的喜歡她。”
“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嗎？”
“恩。”
倒是換做他來回答她的問題。
“不再試試嗎？”
“不用了……”
“明明五十年都等過了。你一直陪在她身邊，一直等待……即便你真的放手，你也還是沒有做到，還不是因為你一直惦記著她，你心裏想著她，對嗎？既然這樣的話……再試試如何？”
為什麽反而她在安慰他？
“不用了。”
倒也不是真的就想通了。
“既然放不下，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原本告訴自己，如果她繼續留在山洞，我會選擇默默地看著她。不去幹擾她的一切，隻是那樣默默地看著，守護她……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那麽，你……”
“怎麽了？”
“後悔嗎？”
卻是一陣無言。
孤零零的一個身影，四周忽然又是煙霧迷茫。
“我不後悔。我過沒有什麽可後悔的，嗬。”他的一生比凡人漫長了太多，即便被壓在玄之巔，後來九死一生的逃難，讓他毀掉了一切修為，隻能夠重頭開始，但是這一切對於他而言，也還是太短暫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太在意慕容白雪，這樣一段過往明明可以被他輕易忘記的，“我隻是……”
“舍不得對嗎？我知道……你舍不得也要舍得，可是為什麽明明舍不得，卻還是要放手呢？”
“因為……”做不到。
他早了，自己終究做不到子書炎能做到的那一步，他終究做不到真正的義無反顧，他幹脆地將一切歸根於命，其實也是為了放過自己。
“在這之後……會很難過吧？”她倒是比他更早放下了一切。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她對慕容白雪充滿了執念。
當然，那種執念總歸是不一樣的。
“白雪姐姐以後又會怎麽樣呢？你不擔心她嗎？你不是最心和在意她嗎？”
“人皆有自己的命數，那是她的命數。”他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人和妖本也不該在一起，即便我現在用你的身體繼續修習，將一切強行改變……可是有些東西大概真的是注定好了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我不想要強求了。至於她……其實我並不虧欠她什麽，她不是真的冷漠無情，她隻是不想要呈我的情，明明知道如此，我為什麽不真的放下，放過她也放過我自己……即便這個過程再難……”
他這句話的時候，並不如何堅定。
他感覺心口如同被人狠狠撕破一個口子。忽然間想起昔日和魔主重霄的那一戰，魔主重霄的一絲魂魄附身在慕容白雪身上，他和魔主重霄作戰的時候，就免不了要傷害到慕容白雪。
所以那時候他千般心謹慎，可是重霄就不一樣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魔界之人的狠厲。
“我總覺也許我和你曾經見過。”重霄忽然這麽了一句。
他不知道，他們的確早就見過。
魔主重霄和昔日的萬妖之王，兩個曾經活過那麽久的人，怎麽也該要曾經見過一麵。
那時候，卻隻有他知道魔主重霄的身份，魔主重霄卻不知他的身份。
他覺得自己會贏過重霄，那是因為他一開始處處留情，最後下定決心要除掉魔主重霄，甚至不顧及慕容白雪的身體會因此損傷……
他隻想著自己應該除掉重霄，那樣慕容白雪就會徹徹底底屬於自己。
可是……
他除掉了重霄，卻讓慕容白雪徹底陷入昏迷。
而且經脈受到巨大的損害，即便是他也回無力。
表麵上他那麽細心的照顧著慕容白雪，其實害慕容白雪變成那樣的就是他……
反倒是魔主重霄，在決戰的最後一瞬間手下留情，隻因為他知道慕容白雪最是在意一個叫做莫白芸的妹妹……
可笑！
他後來問重霄，如果在他麵前的是子書炎呢？
他以為魔主重霄也許還要留情，畢竟他那麽在意慕容白雪。
“殺！”
卻隻有那樣冰冷的一個字。
“你明知道他是慕容白雪最在意的人，你還是要殺了他？”
“殺！當然要殺！”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的猶豫。
莫白芸笑了，他本以為原來魔主重霄竟然比自己愛的更深一些。
原來也不是如此。
再然後，一切變成了現在這樣。
慕容白雪終究還是離開了。
下一刻，隻聽見“轟隆”一聲，是巨大的石門在一點點慢慢合攏。
“一切……就這樣過去吧。”
這時候，眼前是一條長長的黑色通道，慕容白雪一點點走過走過，不知道過去多久，眼前的一切才終於有了變化。當第一道光芒刺入眼球，慕容白雪知道自己即將真正的離開山洞。
陽光稍有些刺眼，慕容白雪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片荒涼，空氣中所有的一切卻好似有了變化，那是，生機。
在山洞中，慕容白雪隻能感覺到一種超脫俗世的安靜，但是所有的一切，好似連同時間都是靜止的，失去了那種原本應該有的氣息，隻有這一刻慕容白雪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的的確確存在於這個世界，是的的確確，活著。
很可笑，即便所有的一切再怎麽真實，慕容白雪清晰知道自己其實還是身處於虛擬世界之中，即便都是虛擬世界設定的情節，給人的感覺還是有所區別。就像是現在，慕容白雪感覺自己的心很安靜，又好像有無數漣漪在水麵上一點點翻湧，身上每個因子都讓她感覺，自己就是真真正正活在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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