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心,越來越亂
山林這個地方對於慕容白雪而言本來就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這一片荒蕪之中，要尋一個人出來都很難，是好事又是壞事。
為何是好事，慕容白雪原先進入山洞的那個出口早已經埋伏了大量的修真者，那些修真者多數都等著捉拿山洞裏的“大妖怪”呢！慕容白雪若是要從那處出來，勢必和這些修真者打個照麵，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要知道那麽多年時間，鮮有修真者能夠進入那洞府之中，那些人勢必要對慕容白雪產生種種懷疑，再就是即便那些修真者不曾對慕容白雪產生懷疑，慕容白雪也要去往自己的目的地，不便和那些人扯皮。
若是壞事，那便因為這四周實在是一點人聲也沒有，想要從這裏離開，怎麽看也是需要花費一番功夫的。尤其是慕容白雪在山洞裏待了五十多年，外邊早就是物是人非……
忍不住發出感歎，慕容白雪四處摸索，最後也隻是找到一處溪。隻是想著，順著溪水往下流的方向，大概就能離開吧？
雖然隻是尋找到一處溪，其實也是尋找到了離開的路。
隻是這路通往何處，就不得而至了。
溪水清澈，像是不曾沾染過一點世俗的塵埃。
水至清則無魚，一塵不染的溪水裏麵，隻能看見褐色斑斕的石子，卻是瞧不見魚兒的，慕容白雪看見了溪水裏的倒影，她的這張臉和五十年前看上去並無一絲的區別。修真者結丹之後，就能保持容貌不變了。所以慕容白雪的臉還保持著從前的年輕美麗。
時間流逝的如此之快，可是慕容白雪的記憶卻還停留在五十年前。莫白芸不知道去往了何處，她自顧自選擇了離開山洞，便注定要這樣孤身一人。
慕容白雪發出一聲低低的感歎。
她身上有的，紫金鈴，映雪劍，還有一個空間戒指，都是昔日子書炎給的，可她最想要的子書炎，卻不知道到底去往了什麽地方。
慕容白雪手拿著紫金鈴，又嚐試著閉上眼冥想和感應，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她能看見的隻是一片黑暗，她能感應到的隻是一片寂靜無聲。
沒有用！還是沒有用……
她總是保留一絲的希望，卻又在頃刻間想，或許，一切還是有勝算的。
慕容白雪真正要考慮的，卻不是這個世界最終的走向。她清楚自己早晚要離開這個世界，然後奔赴下一個世界，她想要的是……
她想要的是什麽？
一瞬間，她再度迷茫起來。當一個人發現自己不死不老，永永遠遠被“主神”玩弄於手掌之中，如入輪回一樣，不斷重複著主神給予的任務……那麽，很多東西對她而言其實都不再重要了。時間不再重要，那些見過的人不再重要，好像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生命和時間之所以可貴，其實就是因為他們是有效性的！但一個人能無限的活下去……
其實從某種程度來，那是一種痛苦！尤其那個人隻能被迫的，孤獨的活下去！
所以，修真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慕容白雪發出了苦笑。
無論她認為修真還沒有意義，在這個世界，這裏所有人都以修真為任務，這個世界以強者為尊，她如果不恢複靈力，就會寸步難行。
恢複靈力，她才有可能找到子書炎……
無論未來是有限還是無限，最重要的永遠是那些能夠觸碰到的一切！
慕容白雪看著溪水中年的自己，許久許久，都漸漸暗淡了。白晝交替，白要過去了，清晰的時間交替告訴慕容白雪，她不能再這樣迷茫下去！
她在山上尋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躲避的山洞，一片漆黑的山洞，看上去有些可怕。
到了夜晚，山間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空蕩蕩的，聽不見聲音，遠處好像有野獸的聲音……這讓慕容白雪忽然間想到了自己最初被慕容家的人追殺時的事情。那時候她的修為不過堪堪練氣，現在卻已經是金丹修為。隻可惜命運弄人，她雖然修習到了金丹，卻又靈力被鎖，和普通人都沒有任何區別。
她想著自己這一生，不過是被所謂係統玩弄於手掌之中，就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即便在這個世界，她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過，下一個世界呢？她好不容易知道了從前的一切，可係統是不是很快又會將她的意識徹底刷洗？！
等到下一個世界，她是否又會忘記這一切。
也許再然後……她將再次發出反抗。
然後……如同死循環一樣，她又開始陷入今日的糾結！
她竟然覺得，也許最好的結果應該是自己和係統一起毀滅……
慕容白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那樣想，其實人總有意難平的時候，困難險阻雖然多，難道覺得走不下去了，就真不走下去了？都好死不如賴活……她總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也沒什麽留戀了，尤其是看了那麽多曾經的過往，那些自己曾經去過的世界，還有在那些世界的結局……每每想起，慕容白雪總有種不出來的失望感。
一個人到底是為什麽而活？怎麽想這都是些屁話，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想法反倒純粹不少，隻知道自己必須要變得強大，必須要繼續往前走，因為除此以外自己也再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她知道了那麽多，原來真的是有時候知道的越多反倒越發畏手畏腳，總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意義，一切都隻是螳臂當車，哪怕做出再多的反抗，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傀儡……
傀儡！那就是自己最終的下場……
心，越來越亂了。
慕容白雪覺得腦子裏一陣疼痛，這個感覺似曾相似。
耳邊忽然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一次又一次叫著自己的名字。
白雪……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
她想起了那張自己總是不願意麵對的臉。
準確來，是兩張！
一張是重霄，一張是重淵！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龐，卻又掛著完全不同的神態。
“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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