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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殊死較量 107、沒有勝算的戰爭

  鬆本伊代之所以被岡村寧次調到武漢來,並不是為什麽什麽影子殺手,因為,當時並沒有人知道或者說懷疑影子殺手就是上官雄。所以,岡村寧次也不可能知道。


  岡村寧次既然沒想到影子殺手與上官雄有什麽關聯,那麽,他也就不可能調鬆本伊代去對付影子殺手,沒有任何跡象表麵,鬆本伊代有能力去對付一個影子般的殺手。


  他調鬆本伊代來武漢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A解決計劃,也就是1644部隊武漢支隊的籌備和盡快實驗出細菌武器。


  而鬆本伊代之所以在影子殺手案中越陷越深,主要是因為江上一郎,因為他太像上官雄了,同時,又具備了影子殺手的能力。而古賀卻不清楚,還以為岡村寧次調她來武漢,就是為了影子殺手,或者是為了進一步穩固軍中岡村係的地位,把長江以西的廣大地區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裏。


  森田皋當然清楚岡村寧次的本意,甚至因為他把A解決計劃的重任交給鬆本伊代而耿耿於懷。所以,當鬆本伊代來到武漢後,他卻瞞著岡村寧次,另外多加了兩個任務給她:一是盡快偵破影子殺手一案;二是全力保證陸軍特務部在與海軍特務部的資源爭奪中的既得利益。企圖通過壓力去分散她的經曆,同時減弱她的能力。


  而古賀更是為了防止岡村係、鬆本係對自己潛在的威脅,更是推波助瀾,最終,使得鬆本伊代陷入影子殺手案中不能自拔。


  本來因為岡村寧次的離去,加上鬆本伊代陷入影子殺手案,古賀會啟用自己負責A解決計劃的。不像古賀比岡村寧次更絕,他除了影子殺手案之外,幾乎對A解決計劃隻字不提。


  在感到自己即將被徹底冷落之後,森田皋開始準備反擊了。


  他下午突然來到上官雄的辦公室,近乎於卑微的見麵方式,就是希望上官雄能夠在與鬆本伊代的對峙中,不至於迅速地一敗塗地。


  此刻,在武漢,除了上官雄外,就隻有森田皋希望局勢更加混亂起來,他好靜待漁翁之利。


  從竊聽到他與上官雄的對話中,鬆本伊代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加上上官雄對她的敵意愈加明顯,古賀又棄她而重用青木靜子,自己的父親不僅下落不明,甚至有可能被上官雄殺害。所以,她豁出去了。


  “砰砰砰——”


  她伸手重重地拍打著上官雄公寓的大門。


  沒有了岡村寧次和鬆本也夫的支持,她發現自己已經和普通的日本女軍官不僅沒有區別,甚至還因為與上官雄有過一段有實無名的夫妻關係而備受歧視。


  “砰砰砰——”


  她再次拍打著大門,大不了一死。當她第二次拍打著大門的時候,已經沒有打算再活著出來了。


  門開了。


  還是那張比破門板還破的臉,和一雙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


  上官雄出現在她麵前:“鬆本課長?這麽大的雨,而且這麽晚了,你這是……”


  “不管你是宮本隆義還是上官雄,我想,如果我想進去的話,大概,你不會拒絕吧?”


  “不管你是敵意還是善意,作為一個男人,我是無法容忍一個女人被淋成落湯雞似的後,還要在門外接受凜冽寒風的淩辱。”

  上官雄把她讓進來後,隨手把門關上。然後迅速回到臥室,拿出一床毛毯披在她身上。同時,順手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遞給她:“到裏麵把濕衣服換下來,否則,會感冒的。”


  “阿嚏——”


  鬆本伊代很想忍住,但還是打了出來。她揉了揉鼻子,然後走進了上官雄的臥室。


  吳起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二樓的床上,身邊,坐著那個疤臉人,桌子上擺著本來是放在閣樓上的電台。


  那是她生命的唯一寄托。


  她想撲過去,卻被疤臉人一章按下:“還記得嗎?我離開江石州準備上小炮艇的時候,還讓你替我拿幾瓶退燒的針劑和一個注射器,如果不是那些玩意,我活不到今天。”


  吳起燕當然不會忘記那天,上官雄慷慨赴死的悲壯。


  “上官,你真是上官?”


  “是的。”


  “你的臉是在小炮艇爆炸時受得傷?”


  “你相信了?”


  吳起燕眼圈一紅,使勁地點了點頭。


  上官雄這才放心地鬆開手,而吳起燕並沒有象她想象中的那樣忘情地撲下他,而是失神地呆坐了一會,突然用雙手蒙著自己的臉,失聲痛哭起來。


  人活著,通常需要一種寄托。


  在她失手擊中上官雄之後,他不但沒有責怪她,而且把電台交給她保管,但她眼看著小炮艇在遠處爆炸,名字上官雄已經與藤堂高英同歸於盡的情況下,她把自己全部的情感和生命,都寄托在這部電台上,耳邊總是回蕩著上官雄的叮囑:“請你好好替我保管一下,有機會我會自己來取的。如果我沒來取,你要麽毀掉,要麽交給你的上級……”


  因為老朱的叛變,她沒有了上級。而看到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上官雄又被上級組織誤認為是叛徒,這使她對共產黨失去了信心。本來就隻是地下組織外圍群眾的她,一下子失去了多年的信仰和奮鬥的目標,而唯一能夠讓她感到充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就隻有這部電台了。


  她守著這部電台,其實也是守著曾經的理想和信念。


  她渴望著奇跡的誕生。渴望著有一天上官雄會象天使那樣突然出現,充滿信任和欣慰地從她手中接過電台……


  她覺得這輩子都滿足了。


  而當她發現有人用過這部電台後,她有種神奇的緊張而興奮的感覺,盡管她無法說服自己,卻又意識到上官雄真的死而複生了。


  可現在,當上官雄活生生地坐在她身邊,讓她終於神奇般地兌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的時候,她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失落,好像生活一下失去了目標,生命突然失去了意義。


  甚至,她不清楚明天自己將為什麽而活下去。


  而且,她耳邊又響起來了鬆本伊代那天說的話:


  ——“這麽說,你床上的功夫也一定很不錯了?”


  ——“你和他上過床嗎?”


  ——“告訴他,叫他別再碰你,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她不清楚鬆本伊代是誰,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更不明白她說的“他”究竟是誰。但現在吳起燕明白了,她說的“他”,一定是上官雄。

  為了那個風騷的湯太太,吳起燕已經誤傷了上官雄一次,她不想再和那個凶神惡煞的女人爭風吃醋。看到現在的上官雄,吳起燕知道他生存的艱難,為什麽能夠活下去,也為了能夠繼續自己的信仰、信念和追求,最終徹底打敗日本鬼子,上官雄在異常惡劣的生存環境中,可能還會跟更多的女人在一起。或許,那些或妖豔風騷,或凶神惡煞的女人,都是他有力的掩護和危機時刻的擋箭牌,而自己卻什麽也不能為他做……


  所以,她哭了。


  而且,哭得很傷心。


  “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為什麽?”吳起燕慢慢地止住了啼哭,她覺得,自己應該在上官雄麵前表現得堅強些。


  “因為你已經暴露,那天來診所的,是特高課的人。”


  “那個女的是誰?”


  “鬆本伊代,日軍陸軍特務部行動課的課長。”


  “她很喜歡你嗎?”


  “她更愛她的日本帝國和他們的天皇。”


  “但她能夠幫助你,對嗎?”


  “我在利用她,就想她一直想利用我一樣。”


  “嗯,我明白了,她還是能夠幫助你。可惜,我沒用,什麽也幫不了你。”


  上官雄笑道:“不,你已經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但以後你卻不需要我。”


  “不僅我需要你,我們的黨更需要你繼續為人民工作。”


  吳起燕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對你還有用?”


  上官雄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我早說過,你就是個倔強的傻丫頭。你有那麽好的傷科技術,又有一身好武藝,我們黨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那你以後會給我任務嗎?”


  “當然,而且現在就有一個緊急的任務交給你。”


  吳起燕頓時來了精神:“你說,什麽任務?”


  “現在,活躍在江漢一帶的新四軍獨立遊擊支隊,正需要象你這樣的人才,你盡快收拾一下,我明白就送你出武漢。”


  吳起燕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她知道,上官雄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我知道,既然已經暴露,我在留在武漢,隨時都會給你帶來危險。好,我聽你的。”


  上官雄知道,盡管自己說法很委婉,但她一定還是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原以為要花一些時間跟她解釋一下,沒想到她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還是答應了。


  “吳起燕同誌,你真的成熟多了。”


  這個稱呼,讓吳起燕感到特別刺耳,仿佛覺得上官雄是在故意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她笑了笑:“我們還不能稱為同誌吧?”


  “我想很快就會是的。”


  上官雄帶著電台,趁著大雨趕回了公寓。在門口,他發現了鬆本伊代的轎車,於是,他從後麵翻窗進去了。


  “宮本太君,您終於回來了,我還擔心您出什麽事了呢。”

  “武漢是大日本皇軍的天下,我會出什麽事?”


  “那是,那是。既然太君回來了,那我就會去了?”


  “嗯,從窗戶走吧?”看到趙爾凱一愣,於是補了一句:“你大概不想讓鬆本課長知道,你一直在這裏李代桃僵吧?”


  趙爾凱走到前麵的窗戶旁一看,鬆本伊代的轎車正停在不遠處的路口,他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從後麵的窗戶翻了出去。


  趙爾凱剛剛離開,前麵就傳來敲門聲。


  臥室的門開了,鬆本伊代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走了出來,上官雄已經給她泡好了一杯熱茶,她一聲不吭地走到上官雄身邊的沙發上走下,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整個晚上你都守在路口,肚子是不是餓了?”


  “知道我在路口,為什麽不請我進來?”


  “我以為你不願意讓我知道你在那裏。”


  “可你已經知道了。”


  “我還知道,你一定會來敲門的。”


  “為什麽?”


  “以為你已經敲了門。”


  鬆本伊代放下茶杯:“你堅持認為自己是宮本隆義嗎?”


  “就像你堅持認為我是上官雄一樣。”


  “對了,青木姐妹兩個,到底哪個更讓你銷魂?”


  “我沒有碰過千裏香或者八格牙路。”


  “那我和青木靜子呢?”


  “什麽?”


  “你覺得誰更讓你銷魂?”


  “我還沒有抓到暗殺孫建章的凶手。”


  鬆本伊代笑了笑:“把你的衣服脫下。”


  “什麽?”


  “除了你現在的這張臉,和青木靜子拿出的那四顆子彈留下的傷疤之外,你身上有幾根汗毛我都一清二楚,你敢說你沒有碰過我嗎?就像你剛才所說,沒有碰過千裏香和八格牙路一樣?”


  “看來,你是斷定我就是上官雄?”


  “就象我斷定這場戰爭,對於你們中國人來說,絕對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一樣!”


  上官雄沒有回答,隻是不屑地笑了笑。


  “笑什麽?”


  “笑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


  “哼,我知道,是中國必勝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你,否則,你已經死了一百次。”


  “你是不是把中日之間的這場戰爭,影射成我們之間的戰爭。如果我是上官雄的話,那麽,你是不是認為我與你,也是在進行著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


  “難道不是嗎?”


  “恰恰相反。如果我真的是上官雄的話,你我之間的戰爭,輸得一定是你。”


  鬆本伊代嘴角微微一撇:“那我倒是很想聽聽上官雄的宏論。”


  上官雄端起茶杯,把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從茶杯裏捏起一片茶葉,在手裏捏成一個小團後,用手指一彈,然後遞給鬆本伊代一麵小鏡子。


  鬆本伊代感覺到自己的眉心被什麽碰了一下,開始還以為是頭發上的水珠滴了下來,等她拿過鏡子一照,自己的眉心上,竟然有一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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