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霆出擊 169、碧血長空(2)
兩架零式戰鬥機已經咬上了0109號轟炸機，其中的一架已經瞄準了0109，甚至，他已經全然不顧副大隊長已經咬住了他。
從隊形和航向上來看，鬼子已經判斷出中國戰鷹的目標是武漢，所以，前麵的零式寧可放過撲向鹹寧的0102，也要拚命截擊0109。其實，雙方都已經心知肚明，隻要擊落0109，中國空軍的這次行動就是失敗。
所以，被副大隊長咬住的那架零式，根本不在意身後的危險，看到0109已成甕中之鱉後，鬼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慢慢按下操縱杆上的射擊按鈕，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陣劇烈的震動使他意識到自己中彈了，他還來不及把自己彈射出去，緊接著一聲更大的巨響，他已經隨著飛機的徹底爆炸而屍骨無存了。
另一架零式大吃一驚，他已來不及瞄準0109，而是迅速拉起操縱杆，企圖以一個急劇的爬升，然後在空中劃出一個向後的圓弧，在擺脫副大隊長的射程範圍後，從後方再俯衝過來。
雖然零式的爬升率和轉彎半徑極好，能輕易超過И－15、И－16，但它也有致命的弱點，就是在高空時，零式優異的垂直機動性能開始惡化，原因是副翼的動作出現呆滯，反應變緩。在現在這個高度爬升，無疑是給了副大隊長一個絕佳的機會。
就在副大隊長準備追擊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有四架零式撲了過來，並同時朝自己開火。
“咚咚咚——”
副大隊長隻得猛地朝右擺動操縱杆，使自己立即擺脫敵機的火力範圍。
開始爬升的那架零式，在後翻後開始俯衝時，正好看到前麵的飛機，當他按下射擊按鈕的瞬間，才發現前麵是自己的同伴。
“咚咚咚——”
“轟”地一聲巨響，又一架零式煙消雲散了。
2208和2216號戰鷹同時被擊中，在劇烈地顫抖中，他們仍舊交叉換位，同時朝敵機開火。
“轟隆隆”一連串的爆炸聲後，2208和2216號戰鷹在墜毀之前，將兩架零式擊毀在武漢的上空。
“02，保重……”
這是2208和2216號戰鷹飛行員異口同聲留在武漢上空的最後的聲音。
牌洲灣的日寇零式戰鬥機基地裏，除了剛剛起飛的一個中隊外，還有三個零式中隊和兩個轟炸機中隊的飛機停在跑到上。
一群日寇海軍航空隊的軍官的正在聊天。
“聽說有六架中國飛機飛抵武漢上空。”
“不用問，一定是兩架轟炸機和一個護航中隊。”
“不是從漢川基地起飛了兩個中隊嗎？怎麽還要調我們這裏的一個中隊？”
“聽說是中國飛機飛過頭後，他們才起飛追擊的，恐怕追不上，所以又派我們攔截。”
“你才今天的比分是多少？”
“還用猜嗎？六比零，媽的，今天是誰起飛誰立功，今天值班的，等於是接到了從天上掉下的餡餅。”
天上當然不會有掉餡餅的好事。
所以，當看到一個黑點由遠而近，由小漸大時，他們都知道，那絕不是塊餡餅。
“怎麽回事，這麽快就回來了？”
“怎麽隻有一架……哦，後麵還有一架，混蛋，這是什麽隊形？”
迎麵俯衝過來的，是0102號轟炸機，緊隨其後的是一架零式戰鬥機。
“不好，是中國的轟炸機……”
日寇基地頓時警鈴大作，就在這時，尾隨的零式朝0102號轟炸機猛烈開火。0102號轟炸機在突然仰頭爬升時，右邊機翼中彈，駕駛員立即猛推操縱杆，飛機又突然向下，旋滾著俯衝下去。
“投彈！”
隨著駕駛員的一聲命令，投彈手把飛機上的所有炸彈，一次性地全部傾瀉了下去。
“轟！”
“轟隆隆——”
隨著一連串的劇烈爆炸聲，日寇基地頓時陷入一片火海，日海軍航空隊隊長小川、副隊長石河等四名佐官和一名尉官當場被炸死。航空隊司令官大林末雄大佐等二十五人身負重傷，曾經指揮轟炸重慶的日第一聯合航空隊司令塚原二四三少將的左臂也被炸掉，三十四架各式日機被炸毀。
而0102號戰鷹也被機場上升起的火焰吞噬，三名飛行員壯烈殉國。
事後，連日本大本營也不得不承認，這是自與中國開戰以來，日本海軍航空隊遭受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無名大隊的英雄們，不僅為自己雪了恥，而且為中國空軍正了名。
當武漢城區防空警報響起的時候，人們抬頭看到的六架飛機，是副大隊長的2202號驅逐機和0109號轟炸機，以及緊緊尾隨他們的四架零式戰鬥機。
古賀一看，失聲叫道：“混蛋，他們是直撲大岩洞而去！”
因為分不清後麵四架是日軍的零式戰鬥機，左近允尚啐了一口：“見鬼，我們的航空戰隊呢？”
“02,109已經發現目標！”
“02明白，目標就交給你們了，要記住，你們的成敗，關乎長沙幾十萬國軍的性命。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副大隊長立即調轉機頭，朝身後的四架零式衝去。
四架零式其中的一架朝副大隊長猛烈開火，其他的三架則直接朝0109號轟炸機撲去。
“轟”地一聲爆炸，2202號戰鷹的左翼已經被摧毀，戰鷹旋轉著向那架零式翻撲過去。
“轟隆”一聲，那架零式躲避不及，眼睜睜地看著2202號戰鷹帶著燃燒的火焰和濃煙，朝自己撞來。
“噢——”
武漢城中發出一片驚呼，盡管老百姓們分不清誰是誰，但看到兩機相撞，很快就判斷中，其中的一架肯定是久違了的中國空軍的戰鷹。
“哎，怎麽國軍的飛機跑到武漢來了？”
“說不定大反攻開始了。”
“打的好，爸媽日的小日本不得好死！”
0109號轟炸機已經開始俯衝了，因為他們已經發現了大岩洞。
最後的三架零式還直納悶，0109號飛過武漢的上空時，為什麽不投彈？看到0109號又朝城郊的大山俯衝過去時，他們始終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長機，0109是怎麽回事？”
“不管它，立即擊毀！”
“是！”
0109號轟炸機上的三名勇士，看到護航中隊全軍覆沒，已經不抱任何生還的希望，他們沒有打算投彈，而是準備連機帶彈直接衝進大岩洞。
如果他們俯衝進去，無疑將是一個悲壯但卻完美的結局。但在距離大岩洞不到二十米的空中，後麵三架零式同時開火。
“轟隆隆”一聲震天駭地的巨響之後，隨著一片蘑菇雲的升起，0109號轟炸機三名慷慨赴死的勇士，和他們心愛的戰鷹一道，化為永不消失的彩虹，永遠裝扮著祖國的天空。
無名大隊的“雪恥”行動雖然失敗了，但卻為英勇無畏的中國空軍正了名，重創了不可一世的日軍，也讓苦難深重的武漢人民看到了希望。
毛處長接到老劉頭和潛伏在牌洲灣附近的軍統特工的戰況匯報後，立即向戴老板作了匯報，戴老板立即向軍事委員會匯報了這一戰況，空軍立即恢複第五大隊番號，隨後編入飛虎隊，繼續為捍衛祖國的領空而戰。
第五大隊創造了中國空軍的輝煌，但卻解不了長沙會戰的燃眉之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不得不把摧毀大岩洞毒氣彈基地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新四軍的身上。
一天三次急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懇求延安，務必於近日內摧毀日寇的大岩洞毒氣彈基地。
古賀看到大岩洞口處，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立即率領左近允尚、青木靜子趕往大岩洞，丁處長則被其命令留在城內，立即搜尋影子殺手上官雄和他的電台。
大岩洞前，凹現出一個巨大的坑，0109號轟炸機的殘骸幾乎無處可尋，大約有二十名日軍士兵已經身首異處，朝比奈的胳膊也受傷了。
“早川先生和彈藥都沒問題吧？”
“是的，司令閣下，” 朝比奈心有餘悸地答道：“敵人飛機爆炸的時候，早川先生正在岩洞下麵，而彈藥倉庫完好無損。”
這時，早川帶著星野和久留須從岩洞裏出來，古賀立即迎上前去：“對不起，早川先生，讓您受驚了。”
早川陰沉著臉說道：“我是否受驚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批彈藥的命運，中國人已經確認了這裏是我們的基地，那麽，在以後的彈藥運輸過程中，就存在著更大的危險，司令閣下恐怕更要為此多費心了。”
古賀點頭道：“早川先生的擔心，正是我現在必須考慮的問題，不過從另一個方麵來看，中國人既然選擇派出空軍偷襲，那就證明他們在武漢城中的力量非常薄弱，根本無法從地麵構成對基地的危險。運送彈藥的飛機，將於明天抵達山下的機場，最遲後天，您的最新作品將抵達長沙前線。”
“那就好。”
古賀轉身命令左近允尚：“從現在開始，從這裏通向飛機場的道路兩側，必須徹底清理，途中所有建築必須摧毀，所有中國人必須驅趕出去，這個任務直接交給憲兵隊處理。”
“是！”
左近允尚一聽這命令，不禁暗自欣喜，因為古賀通過他向憲兵隊傳達這一命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意味著將由他代管憲兵隊了。
“司令閣下，”為了進一步確認這一信息，左近允尚麵現難色地試探道：“憲兵隊正副隊長都處於空缺，是不是暫時把淺倉課長調回憲兵隊，讓他直接指揮完成這次清理任務？”
古賀的回到讓左近允尚感到深深的失望了：“不必了，你先向憲兵隊下達命令吧，新任的憲兵隊長如果今晚不到，最遲明天一早就回從九江趕來赴任的。”
憲兵隊正副隊長位置的空缺，也引起過青木靜子的野心，她很想在日本軍界創造出一個奇跡，即便是能夠出任副隊長，那也一定是日本陸軍空前絕後的奇聞了。
“司令閣下，”青木靜子問道：“新到任的隊長，是您挑選的，還是派遣軍司令部委任的？”
古賀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派遣軍司令部委任的，不僅是隊長，連副隊長他們也都一塊任命了。”
“那我還是呆在憲兵隊嗎？”
“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總聯絡官，主要任務是幫助我整肅武漢特別市的特務部。”
“是！”
古賀轉身對早川說道：“先生請多保重。”
“將軍閣下保重！”
古賀上車後，顯得有點疲勞，他輕輕地靠在青木靜子的肩膀上，青木靜子不失時機地問道：“司令閣下，剛才說道新上任的憲兵隊長，您好像有點不高興？”
“哼，知道嗎？”古賀閉著雙眼說道：“岡村寧次回國後，也不知道怎麽就被授予了上將軍銜，不久又被天皇陛下欽點，出任華北方麵軍司令。剛剛到任，他就把手伸到了武漢。即將到任的高田大佐，就是他的親信，而副隊長橋本鐵男少佐，在九江時就是鬆本伊代的部下。派遣軍司令部是在用武漢未來的命運，在給岡村寧次搞平衡。”
青木靜子一想，這武漢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有了高田和橋本鐵男，那鬆本伊代還不把尾巴翹上了天？
“司令閣下，這樣以來，武漢恐怕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古賀伸手撫摸著青木靜子的大腿說道：“你是擔心鬆本伊代吧？哼，恐怕她再也回不到武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