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霆出擊 188、霹靂行動(3)
上官雄和青木靜子都以為趕在前麵進來的是守田菊子，青木靜子甚至已經在拉開車門的瞬間，把槍握在了手中，但一看到前麵的車子居然是古賀的，並且他剛剛下車，正在那裏與高田說著話，趕緊把槍插回槍套中，然後與上官雄一塊走了過去。
士兵們也回到了自己的哨位上去了。
古賀回頭看了他們兩一眼：“你們開的是轎車，不是飛機。怎麽，任務完成了？”
“對不起，司令閣下，沒有。”青木靜子說道：“我們聽到市郊傳來槍炮聲，擔心這邊出什麽問題，所以急忙趕了過來。”
“市郊傳來的槍炮聲，就是證明城區已經安全了，”古賀皺著眉頭看了看他們倆：“這裏沒你們的事，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是！”
青木靜子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上官雄還直愣愣地站在那裏，順著他的目光朝飯店的大門看去，隻見鬆本伊代正被一群士兵監視著，從裏麵走了出來。
“要不要上去到個別？”青木靜子走到上官雄的麵前，譏諷道：“畢竟，你們是騎著同一匹馬回來的，下午吧，又沒幹成好事，擁抱一下作個紀念吧。”
上官雄並沒有關注鬆本伊代，而是充滿疑惑地盯著停在門口的她的車子，他清楚記得，自己一天來這裏兩趟，都沒看見門口停過她的車子。他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鬆本伊代站在車門口停下了。
高田朝古賀一鞠躬：“司令閣下，要不要過去說兩句？”
“不用了，她不就是一個中佐嗎，別讓她覺得自己很重要。”
高田回頭對橋本鐵男說道：“讓他們直接把鬆本小姐送到碼頭上去。”
“是。”
橋本鐵男剛要過去，上官雄突然喊道：“等一等。”
在場的人同時把目光投下他，鬆本伊代開始還沒注意到上官雄在旁邊，一心隻顧看著古賀和高田了，聽見上官雄的聲音響起，她心頭一熱，但卻作聲不得。
“什麽事？”橋本鐵男問道。
上官雄走到古賀麵前：“司令閣下，隊長閣下，護送鬆本伊代的任務是不是由憲兵隊來完成的？”
“是呀，有什麽問題嗎？”古賀問道。
“那她的車是憲兵隊的人開過來的嗎？”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當然，也沒有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
“怎麽了，”高田也問道：“到底有什麽問題？”
“我現在還不敢確定，”上官雄說道：“我隻是想核實一下，究竟是誰把她的這輛車開過來的。”
橋本鐵男這時大聲問道：“是誰把鬆本小姐的轎車開進來的？”
在場的憲兵沒有一個回答。
橋本鐵男走到門口的崗哨前，問道：“你們知道那輛轎車是誰開進來的嗎？”
“報告副隊長，”一個士兵答道：“是聯絡部的一個中尉開進來的，他說這是鬆本小姐的車，晚上她要用。”
古賀一聽，覺得上官雄在大驚小怪：“沒事了，你們走吧。”
“等一下。”上官雄問道：“司令閣下，晚上護送鬆本小姐的任務是由憲兵隊執行的，聯絡部怎麽平白無故地想到把她的轎車送來，而且，怎麽也不見左近部長的身影。”
古賀說道：“晚上的行動，有高田隊長和聯絡部幾個課長參與，考慮到統一指揮問題，所以我沒有通知他參加。”
“司令閣下，我請求檢查一下她的車輛。”
古賀問高田：“後麵的車裝好了嗎？”
高田答道：“還有半車，大約需要十分鍾左右。”
古賀回頭對上官雄說道：“那你就快去檢查吧。”
憲兵隊自己有車，在沒有得到任何人通知的情況下，聯絡部居然會突然派人把鬆本伊代的車送過來，上官雄覺得其中必定有蹊蹺。如果在過去，他也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的，但因為上了守田菊子一次大當，使得他神經已經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上官雄走到轎車邊，鬆本伊代木然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當上官雄走到她身邊時，她說道：“謝謝你來為我送行。”
上官雄望了她一眼：“你叫人給你送車了嗎？”
鬆本伊代笑道：“行了，戲別演的太過了，有機會我會調你去華北的。”
她以外上官雄是以車子有問題為借口，希望多跟自己呆一會，說幾句話。站在幾米外的青木靜子聽到了他們在嘀嘀咕咕的，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也覺得他是在找借口與鬆本伊代多呆一會，於是從車窗伸手進去，按了一下自己的車喇叭，催促上官雄快一點。
上官雄圍著轎車，分別拉開了四扇車門，沒看到有什麽動靜，他鑽到駕駛員的位置上，看到車鑰匙正套在上麵，這更讓他起疑心，就算是聯絡部有人送車來，也沒這麽個送法的，連鑰匙都不交給車子的主人。
他一擰動鑰匙，車子“嗚”地一聲發動了，他踩了幾腳油門，見沒有什麽異常，就從車子裏鑽了出來，然後從車頭繞到鬆本伊代這邊，說道：“也許是我多慮了，你……”
突然，把撲向鬆本伊代，然後大聲喊道：“全體臥倒！”
話音未落，“轟”地一聲，副駕駛位置就爆炸了，好在炸彈的威力不是很大，其他人雖然沒有來得及趴下，但也沒傷到。
青木靜子一愣，她沒想到車子真的爆炸了，忙從自己的車子裏下來，跑向鬆本伊代的車子。
上官雄摟著鬆本伊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遠離爆炸的車子後，才站起身來，並且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沒事吧？”上官雄問道。
鬆本伊代什麽也沒說，隻是緊緊抓著上官雄的手。
古賀一驚，瞪了高田一眼：“高田君，這是怎麽回事？”
一向不露聲色的高田，此時也變了幾變臉色：“這……”
“如果她死在這裏，岡村君一定以為是我的詭計！”古賀朝他冷哼了一聲後，對青木靜子說道：“你和宮本先護送她到碼頭上去！”
“是！”
這是，從飯店的後院跑過來一個中尉：“報告司令、隊長，五輛車全部裝載完畢。”
古賀臉色十分難看地對高田說道：“行動吧！”
上官雄牽著鬆本伊代的手走向青木靜子的車子，青木靜子看在眼裏，心中很不舒服，等他們靠近車子後，青木靜子才在上官雄身後對他說了句：“你坐前麵！”
說完，她繞到駕駛室的位置上開門上了車。
鬆本伊代使勁拿著上官雄的手，意思是非讓他和自己一塊坐到車後排去。上官雄低聲說道：“危險還沒消除，我在前麵可以警戒。”
鬆本伊代幽怨地看著他：“我知道，我走後，你就靠他掩護自己了，可我不還沒走嗎？”
“知道嗎？守田菊子沒死！”
“什麽？”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藤原美奈。”
鬆本伊代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整個人都險些一頭栽在地上了。她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為上官雄感到著急，如果守田菊子沒死，那麽第一個要死的肯定就是上官雄了。
上官雄一把把她推進後排，然後從副駕駛的位置上鑽進了車裏。
青木靜子瞟了鬆本伊代一眼，露出一絲不屑和勝利者的微笑，不過，鬆本伊代並沒把這放在心上，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上官雄的安危了。
“鬆本小姐，現在知道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了吧？”青木靜子冷聲道：“就你們父女做的那些好事，遲早要遭報應的。”
鬆本伊代從後麵一把抓住她的頭發，使勁往後拽：“你這個臭婊子，你說什麽？”
“啊——”青木靜子痛得叫了起來，卻又動彈不得。
上官雄立即伸手抓住鬆本伊代的手：“鬆開！”
鬆本伊代死死抓住她的頭發就是不鬆手，上官雄沒有辦法，隻要使勁捏住她的手，她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雙眼睛卻恨恨地瞪著上官雄。
其實，她並不是因為青木靜子的話而憤怒，隻是心裏對上官雄的擔心，因為青木靜子在旁無法傾訴，剛剛隻是借題發揮，希望藉此發泄一下心中的恐懼和不安而已。
看到上官雄在幫青木靜子，她心如刀絞。雖然，她知道上官雄並不是真心在幫青木靜子，甚至為了讓青木靜子相信他就是宮本隆義，鬆本伊代願意為此做出任何犧牲，但看到上官雄使勁扳著自己的手，她還是忍不住心痛。
她恨不得朝他大聲喊叫：“你這混蛋，我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擔心你嗎？”
上官雄讀懂了她的眼睛，但又不好明說。
她的手，實在是忍不住疼痛，終於鬆開了。
青木靜子立即丟開方向盤，準備起身撲向她，上官雄一把把青木靜子摁了下去：“夠了，守田菊子隨時都可能出現！”
青木靜子看了上官雄一眼，終於還是把一口惡氣吞了下去。
鬆本伊代此時卻靠在後麵哭了起來：“嗚——，你們這對狗男女，居然聯合起來欺負我……，嗚——，我的男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嗚——”
“你的男人，誰呀？”青木靜子不屑地反譏道。
“嗚——，上官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殺了你這個婊子的，嗚——”
聽到鬆本伊代說出上官雄的名字，青木靜子渾身的汗毛不禁倒立起來，她忍不住看了上官雄一眼，上官雄心裏也酸楚楚的。他回頭看了鬆本伊代一眼，然後望著青木靜子說道：“別理她，也許是剛才的爆炸，把她嚇著了。”
青木靜子內心的不安溢於言表：“那個上官雄可不是好惹的。”
上官雄把目光從身邊的車窗投向了外邊：“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也不是好惹的嗎？”
這時，橋本鐵男從後麵走到車窗邊，先和上官雄打了聲招呼，然後對青木靜子說道：“青木聯絡官，您跟著前麵那三輛摩托車。好了，開車吧。”
三輛摩托車開道，青木靜子的車緊隨其後，古賀的車次之，再後麵就是運送毒氣彈的五輛卡車，高田的轎車在後，壓陣的是橋本鐵男率領的六輛摩托車。
遠處的黑暗中，看到一輛輛車子從帝國飯店駛出，潘先生對身邊的曹副部長和報春鳥說道：“希望陸指導員他們能夠及時感到洪口。”
“媽的，”曹副部長罵道：“這些小鬼子想的也真絕，居然把毒氣彈藏到門庭若市的飯店下麵，誰也想不到。如果不是擔心全城的老百姓遭殃，在這裏打伏擊倒是十拿九穩。”
報春鳥不無擔心地說道：“要是陸指導員他們趕不到就糟了。”
潘先生說道：“沒事，我相信上官同誌會想辦法上船的，如果他沒上船，而鬼子的船過了洪口，我們再向重慶發報，讓他們派飛機突襲也來得及。”
於此同時，一份具名為槐樹樁的電報已經發向重慶：大岩洞方向發生激烈戰鬥，估計是新四軍發動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