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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05、狼狽為奸

  青木靜子走進臥室後,並沒有立即上床,而是坐在沙發上,對著鏡子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後脫下軍裝,換上了一身和服,讓人看上去,很像是一位走在東京大街上的貴婦人。


  她想,遠離日本多年的武田信玄,一定會喜歡自己的這身打扮。


  等了好一會,武田信玄才帶著一個老中醫來到別墅,按照青木靜子的吩咐,川島武治隻讓老中醫進了自己的房間,而把武田信玄帶到了她的臥室。


  看到青木靜子的這副模樣,武田信玄不禁眼前一亮,他還真沒想到,青木靜子裝什麽象什麽:剪短頭發,她與中國東北流亡的女學生沒什麽兩樣;穿上軍裝,給人的感覺,依然是令人不敢冒犯的軍人形象;敞開上衣的紐扣,絕對是地地道道妓院裏的頭牌妓女。


  而現在,在武田信玄眼裏,她簡直就與皇妃無異了。


  驚世駭俗的美人,和滿屋撲鼻的香水味,讓他抑製不住體內的亢奮,除了立即餓狼般地撲向青木靜子,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念頭了。


  青木靜子微微翹起嘴角,麵帶迷人的微笑,她似乎看穿了武田信玄的心思,正等著他象瘋狗一樣撲向自己。


  但武田信玄卻坐下了,坐在青木靜子身邊的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漫不經意地吐出了一個煙圈。


  對付女人,武田信玄卻不是隻雛鳥。


  他很清楚,象青木靜子這樣的女人,不過她是聖女或者蕩婦,都不是自己想上就能上得了的。如果她不願意,自己即使再急也是枉然;如果她向自己張開了翅膀,你們也就不用急在一時了。


  今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接到了青木靜子的一個電話,雖然她是以古賀的名義下的,但武田信玄並不傻,從下達命令的內容來看,他就知道這與青木靜子私人有關。因為他很清楚,浪人會館和守田菊子的關係,雖然他不清楚守田菊子還活著,但估計一定是她或者浪人會館掌握著青木靜子的某種秘密。在他看來,守田菊子死後,身為古賀特別聯絡官的青木靜子,或許很快就會取代司令夫人這個位置,自己今天晚上執行的這個命令,一定是在為她的取而代之掃平道路上的障礙。


  他想,青木靜子既然選中自己替她幹這件事,事後就一定會用收買的手段封自己的嘴。他也想過,她可能用黃金或者許諾將來的提拔作為回報,對此他不屑一顧。在後來青木靜子再次打電話,讓他找一位懂得傷科的老中醫來她別墅時,他就想到青木靜子一定是要與自己談封口條件的,因此,他動身時就決定,除非青木靜子能夠讓自己一夜銷魂,否則,自己就要好好拿捏她一番。


  當他來到她的臥室,看到她這身打扮後,武田信玄就知道今晚自己一定會夢想成真。所以,他反而不急了,他要在不緊不慢中從從容容地享受著一夜的銷魂時刻。


  正如武田信玄所判斷的那樣,青木靜子之所以讓他帶那個老中醫來,確實隻是一個借口,如果隻是為了給守田菊子療傷的話,她可以派然後人去。讓武田信玄晚上到自己的別墅來,一是為了封住他的嘴,二也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個新的心腹。雖然上官雄在車上的一吻,讓她怦然心動,但從他的床上發現守田菊子後,青木靜子擔心上官雄靠不住,所以,武田信玄成了她的下一個目標。


  青木靜子讓他帶人抓植田光二和會館所有的人,就是對他的一個考驗,既然他照辦了,接下來她就要一步步地拖他下水了。


  看到他裝模作樣地坐在那裏,青木靜子心想:哼,真他媽的得誌小人,你還以為真的抓著了我的什麽把柄嗎?別的本事沒有,收拾你這樣的男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喲,武田君,”青木靜子伸手撫摸著他的大腿:“看您今天晚上的樣子,好像興致不高呀,看來我可是空歡喜一場了。”


  武田信玄又吸了一口煙:“這就要看聯絡官想幹什麽了?”

  青木靜子媚笑道:“我還以為武田君隻要和我在一起,幹什麽都會興致盎然的呢。”


  “隻是幹的是明明白白的事,和聯絡官在一起,我確實會興致盎然。”


  “哦,您覺得我會和您幹什麽不明不白的事呢?”


  “比如今天晚上的行動,”武田信玄用手撫摸著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隻手:“我到現在還沒明白,你為什麽叫我而不是宮本隆義?他可是你的死黨,你不是還替他取過一個……哦,江上一郎的名字嗎?”


  “怎麽了,還真吃上醋了?”青木靜子眉毛一挑:“如果他是我的一郎的話,那麽,您願不願意成為我的二郎呢?”


  武田信玄猛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蒂摁熄,然後用兩隻手握住她的那隻手:“聯絡官的意思大概不會是,這床上的事讓一郎幹,這床下的事,就讓我這個二郎跑腿吧?”


  青木靜子把手從他的雙手掌中抽了出來,然後取下頭上的發簪,加開和服,穿著內衣上了床,隨手把被子拉開蓋到自己的身上,靠在床頭說道:“其實這張床夠大的,大的完全可以睡下兩個人,隻是武田君對此熟視無睹,讓我夜夜獨自空守而已。”


  武田信玄的嗓子也都開始冒火了,但他卻忍著。


  “不會吧,我好像從來就沒得到過聯絡官的某種暗示呀?倒是那個宮本隆義,我想他一定沒少慰藉你空寂的夜晚吧?”


  “隻要視力正常的人都不難發現,您應該比宮本長的更帥,我之所以從來沒有暗示過您什麽,那還不是因為您所謂的小師妹嗎?”


  “你說的是伊代?”武田信玄無可置否地笑道:“用你剛才的話來說,隻要視力正常的人都不難發現,你應該比伊代長的更漂亮。”


  “可她出身好,還有一個好父親和軍界的眾多關係,”青木靜子幽怨地歎了口氣:“唉,如果我是您的話,當然也會選擇她。”


  “可你清楚,我和她並沒有任何關係。”


  “但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或者說,隻是想把我當成一個妓女玩玩而已,如果她要是說嫁給您的話,您恐怕連坐飛機趕過去都嫌太慢。您想,對於您這麽一個不可靠的男人,我還能指望什麽呢?”


  武田信玄並不否認她說的是事實,不僅是他,幾乎在所有日軍青年軍官中,青木靜子畢竟不能與鬆本伊代同日而語,盡管她長的很漂亮,但大家還是更願意娶鬆本伊代,盡管他們都知道,鬆本伊代與一個中國特工有某種說不清的關係,但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不像青木靜子出身於劄幌女子間諜學校,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學校是專門培養妓女的,不是妓女也會把你變成妓女。


  大家閨秀和妓女在一起,還用得著選擇嗎?

  武田信玄不解地問道:“難道你現在就覺得我可靠了嗎?”


  “畢竟,鬆本伊代已經離開武漢了。華北的八路軍並不比長沙的國民黨軍更好對付,她這次北上,估計一兩年也回不來,更何況沒有了岡村司令官的提攜,也沒人會讓她回武漢來。所以,我才想到拋個繡球給您,剩下的事,就看您接不接了?”


  武田信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這麽漂亮的‘繡球’,一定會讓所有的男人愛不釋手的,我又怎麽會拒絕呢?隻是你就不擔心萬一伊代從華北打來電話,我會坐著飛機趕過去嗎?”


  “用你們男人的話來說,那樣的話,您就是我玩剩下的了,如果鬆本伊代願意吃剩飯的話,我並不介意。”


  “聽聯絡官的意思,似乎你早就喜歡上了我,隻不過是因為伊代的緣故?”


  “怎麽,您不信?”


  “信,我當然十分願意信,隻不過在受寵若驚的同時,覺得聯絡官似乎還有其他的目的。”

  “哦,說說看?”


  “浪人會館可是司令夫人一手扶植起來的,你卻告訴我他們參加了晚上對警備司令部的襲擊,可我在想,是不是聯絡官有什麽把柄落在他們手裏了,你是在假借司令之命,讓我為你排除異己吧?”


  青木靜子瞟了他一眼:“即便是這樣呢?”


  武田信玄把腦袋湊到她的臉旁:“那你今天晚上找我來,可就不是為了什麽感情了,而隻是為了封住我的嘴而已。”


  “都是床上的那點事,有區別嗎?”


  “當然有。”武田信玄在她身邊坐下,連皮靴都沒脫,就把雙腳翹在了床上,然後伸手環抱起她的肩膀:“如果因為情感上床,我會因為感動而成為你一輩子的仆人,但如果是因為回報的話,我不僅可以坦然收之,而且還可以隨要隨取。”


  “您這似乎是敲詐勒索。”


  “還是用你剛才說過的話來說,都是床上的那點事,有區別嗎?”


  青木靜子搖了搖頭:“也許武田君是對的,好像真的沒什麽區別。”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什麽事?”青木靜子問道。


  “小姐,”川島武治說道:“醫生給病人看完了,說沒什麽大礙,吃幾副中藥,靜養幾天就會好的。”


  “知道了。”


  “那醫生是不是讓他離開?”


  “你說呢?”


  “明白了,小姐。”


  川島武治走到站在別墅門口的老中醫麵前,伸手就是一刀,捅進了老中醫的心髒。


  武田信玄以為她點名要自己找那個老中醫來,為的就是讓借口更令人可信一點而已,卻沒想到這裏還真有個病人,於是問道:“誰病了?”


  青木靜子替他解開上衣的紐扣:“抱著美人想病人,您也不覺得大煞風景嗎?”


  武田信玄淫笑道:“還是聯絡官善解人意。對了,你這裏有什麽好唱片嗎?”


  “《夜來香》?”


  “那就最好,聽著李香蘭的歌趴在你身上,今晚少說也得來個兩三次吧?”


  “討厭!”青木靜子嬌滴滴地推了他一把:“在梳妝台的抽屜裏,自己去拿。”


  武田信玄倒是會尋找刺激,等他找出李香蘭的唱片放在留聲機上後,立即爬了上床。


  “哎,把燈熄掉。”


  “不,我喜歡看著你的樣子,那會令我亢奮不已的。”


  天已經蒙蒙亮了,伴著李香蘭柔美的歌聲,武田信玄幾乎是癱軟在青木靜子的身上。直到歌聲停止之後,他還在喘著粗氣。


  “對了,”青木靜子望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武田信玄說道:“我忘了告訴您一件事?”


  武田信玄有些疲憊地問道:“什麽事?”


  “古賀司令昨天跟我說,讓我成為他秘密的夫人,等這場危機過後,就打算明媒正娶,讓我成為名正言順的司令夫人。”


  “嗯,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問題是,如果我告訴他,您強奸了我的話,您認為他會怎麽辦呢?”


  武田信玄一聽,倦意驚去了一大半,立即從她身上爬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她:“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青木靜子打了個哈欠:“我逗您玩的,天都亮了,快睡會吧?”


  即使借武田信玄一個膽,恐怕他也不敢誰了。雖然青木靜子嘴上說是開玩笑,但武田信玄知道玩笑沒她這麽開法的,她這是在要挾自己。


  他立即從床上跳下來,穿好衣服,畢恭畢敬地向她一鞠躬:“聯絡官,武田知道錯了!”


  “嗯,”青木靜子眨巴眨巴眼睛:“怎麽了,武田君,什麽對了錯了的?”

  “對不起,聯絡官,以後你有什麽事就盡管驅使,武田即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青木靜子笑了笑:“除了床上床下那點事外,我也沒什麽大事,用不著那麽緊張。對了,您不是說一個晚上能來個兩三次的嗎?怎麽這麽快就穿上衣服了?”


  “對不起,聯絡官,我……我得回去了,昨天晚上出了那麽大的事,我擔心左近部長一大早就會召開緊急會議的。”


  青木靜子從被子裏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走到武田信玄的麵前:“武田君,真的用不著這麽緊張,不管怎麽說,宮本隆義也好,古賀司令也罷,要說上床,我還真的喜歡和您在一起,畢竟您比他們年輕而又英俊,隻不過我不太習慣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已。”


  武田信玄不敢正視她的目光,隻是一個勁地低著頭:“不敢,聯絡官,武田絕對不敢再冒犯。”


  “沒什麽冒犯不冒犯的,隻要您能把我交代的床下的事,幹得象昨天晚上一樣幹淨利索,床上就有的您快樂的了。對了,您昨天出動了哪些人?”


  武田信玄說道:“因為考慮到可能是聯絡官私人需要處置的事,所以,我沒有動用聯絡部的人馬,而是讓特務處的丁處長他們幹的。那個丁處長是個老狐狸,他絕對不會攪和我們日本人之間的事,所以讓他對付那些浪人絕對是萬無一失的。”


  “怎麽處置的?”


  “全部殺了。”


  “您肯定?”


  “執行的時候我在場。即使是我下的命令,但他也明白,殺一個日本人對於象他這樣的中國人來說將意味著什麽,所以請聯絡官放心,昨天的事絕對是萬無一失的。”


  “嗯,有武田君的支持,真實天助我也!”青木靜子點了點頭,突然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讓您除掉宮本隆義,您有多大把握?”


  武田信玄一怔,因為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所以不敢貿然回答,剛才的那一幕他還沒有忘記,現在他才真正明白,青木靜子之所以被譽為是帝國之櫻的四大名花之一,是有一定道理的,她是真正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的。


  他想,同樣的話,她也許也問過上官雄。


  “怎麽啦,”見他沒有回答,青木靜子瞟了他一眼:“怎麽不回答?”


  武田信玄立即答道:“麵對麵決鬥,沒有絲毫把握,背地裏動手,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嗯,知道了。”青木靜子把臥室門拉開,用肩膀碰了一下他的胸口:“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好好放鬆一下。”


  “是。”武田信玄本來是想借機好好勒索她,卻不想反而被她給套牢了,現在他才明白什麽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雖然剛才也算的上是他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一夜,但還是邁著大步,象逃避瘟疫一樣迅速離開了。


  看著他惴惴不安的樣子,青木靜子幾乎有百分之百地把握覺得自己,已經牢牢地控製住他了。


  送走武田信玄後,青木靜子關上了別墅的大門,然後走到川島武治和織田弘的房門前,伸手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動靜。她接著又敲了敲,裏麵還是沒有反應。


  青木靜子頓時有點冒火,心想:這兩個混蛋不是趁著自己與武田信玄翻江倒海的時候,也爬到了守田菊子的身上吧?


  她朝後退了兩步,猛地想去一腳把門踹開,走進去一看,立即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川島武治和織田弘趴在地上,看那樣子像是被人擰斷了脖子,而床上的守田菊子,早已沒有了蹤影。


  如果浪人會館沒被武田信玄一鍋端了,青木靜子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植田光二幹的,但現在……


  難道是上官雄殺了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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