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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15、短兵相接(4)

  靜靜的夜色,讓武漢顯得有些淒涼,也有些敗落,吃過晚飯後,土肥原走到窗口眺望零零落落的昏暗燈火,心裏對這座城市已經有了幾分底氣,但還有幾分疑惑。


  A解決計劃失敗後,他清楚武漢城中的中國地下組織,一定進入了短暫的蟄伏期,近期不可能有大的動作,這對於他這個慣於製造事端與混亂的人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從踏入中國大地的那一天起,在中國長達30餘年的間諜特務生涯中,他就從來沒有消停過,甚至連西方的記者都無不感歎,在中國,隻要有土肥原賢二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事端。或許正是因為武漢的夜晚太靜了,所以,他必須鬧出一點動靜出來,以便向世人證實自己的存在。


  他最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上官雄的身上。


  從他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大凡武漢有什麽大事發生,都與上官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感覺上官雄似乎是武漢國共日偽四方的一個交叉點,幾乎已經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因此,他要直接把上官雄逼到台前來,再看看其他方麵的反應和動靜。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土肥原並不希望上官雄過早地死去,他之所以讓井上日昭對上官雄實施暗殺,並且今後還將繼續下去,是因為他判斷就上官雄的能力而言,他不會那麽容易讓井上日昭的手,同時,他的背後也許還有一股甚至是多股勢力,土肥原就是要借井上日昭的手,把那些隱藏在上官雄背後的各種勢力引爆出來,也包括日軍內部的各派係,由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


  他清楚上官雄的能力,但卻覺得他隻是個攻城拔寨的馬前卒,土肥原很想弄清楚,上官雄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戴老板還是李克農,他想通過上官雄直接與國共兩黨的特工王進行對決。


  就在他浮想翩翩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樓下,看到青木靜子從車子裏鑽出來後,土肥原微微皺起了眉頭。


  青木靜子走到土肥原的辦公室門前,一邊敲著門,一邊喊報告,在得到允許後,她推門而入:“老師,您好!”


  土肥原連頭都沒回,問道:“怎麽晚上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不管宮本隆義有什麽行動,你都無需向我匯報。”


  “老師,是他讓我來的。”


  “這麽說,他已經決定對守田菊子下手了?”


  “是的。”青木靜子走到土肥原的身邊:“我現在來就是尋找下毒的機會,如果失敗的話,他明天晚上親自出馬。”


  土肥原感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側頭一看,青木靜子似乎剛剛洗完澡就匆匆趕來了。


  “怎麽,和他上床了?”


  土肥原明白,如果沒有和男人上床,青木靜子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洗澡的,並且她洗澡也不是為了自己,因為上午他們已經有了一場狂風暴雨,雖然對於土肥原來說,床第之事多多益善,但年紀不饒人,他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青木靜子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和武田信玄上過床的,畢竟他在目前為止還是局外人,青木靜子不想讓土肥原覺得自己過於荒淫無度。


  “您不是教導過我,對於男人來說,女人的肉體就是一口神奇的陷阱,即便是萬丈深淵,男人們也都願意爭先恐後地往裏跳嗎?”

  “所以,他趴在你身上和你商量了這次行動的細節?”


  “是的。”


  “那他呢?”


  “到陸軍醫院去了,如果我沒成功,他準備在注射液裏想辦法。”


  “很好,”土肥原走到門旁邊伸手把動摁熄:“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他。”


  “等他?”在黑乎乎的房間裏,青木靜子朝著門口的方向問道:“他今天晚上肯定不會來的。”


  “不,我想他一定回來。”


  “為……為什麽?”


  “他不允許你失敗,因為你的失敗,會給他明天的行動增加難度的,甚至會徹底破壞你們的計劃。”


  “那他讓我今晚來幹什麽?”


  “纏住我。”


  青木靜子笑了笑:“不是的,我已經帶了美國產的春藥過來,我們的計劃是讓您盡情銷魂之後、酣然入睡之時,再由我上樓去下毒的。”


  “他上過樓,知道你一個人無法完成投毒任務的,他的計劃一定是在你上樓之後,吸引住擔任警戒的哨兵之後,他正好潛入房間下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許他已經潛伏進了這棟大樓。”


  青木靜子一怔:“那麽,我現在是不是就可以上樓?”


  “既然你帶了春藥來,我們總要瘋狂一段時間吧?再說了,我們不可能在你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上床,總得用點時間調情吧?走吧,到我隔壁的房間去,兩個小時之後,你再上樓。”


  “您剛才不是說他有可能現在就潛入進來了嗎?”


  “那也得讓他等兩個小時,而且,他也應該準備等兩個小時,你太早上去也許會讓他放棄行動的。”說著,他朝隔壁的房間走去。


  青木靜子立即跟著他來到了隔壁的房間,土肥原把燈打開,然後說道:“二十分鍾後我們再熄滅電燈,然後就躺在床上,一邊放著音樂,一邊享受著魚水交歡,兩個小時之後,你再穿著睡衣上去,我想他會立即現身的。”


  青木靜子不得不佩服土肥原對細節問題的關注:“如果他真的行動了,您難道真的就立即殺了他?”


  “怎麽,你是不是有點舍不得?”


  “老師,我不會為任何男人背叛天皇陛下的!我隻是覺得當他一出現,我們就應該活抓他,如果他是影子殺手的話,那麽他的腦子裏,會有很多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土肥原笑道:“我是想殺了他,但想歸想,憑他的本事,樓上的人也不一定殺得了他。”


  青木靜子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您的意思是……”


  “我也想立即把他抓起來,用盡天下的酷刑逼他開口, 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酷刑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土肥原走到留聲機前拿出一張唱片:“如果他今晚死了,那就證明我高看了他,他早該死了;如果他逃脫了,外麵幾條街道都是井上日昭的人,我就是要看看他會跑到哪裏去,去幹什麽?我就是要讓他在不斷地求生和逃亡過程中,不停地為我們提供有價值的情報。”


  青木靜子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對他的做法還是不禁咋舌,在她看來,土肥原這樣對待一個敵人,也太智慧了點,這才是地地道道的欲擒故縱之計。

  土肥原把唱片放到了留聲機上,喇叭裏輕柔地唱出了日本歌曲。


  二十分鍾過去了,土肥原把屋裏的燈拉熄了,然後和衣躺在了床上,而青木靜子則脫下外衣,穿起土肥原的睡衣躺在了被子裏,他們就這樣不停地聽著音樂,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了,耐著性子等了半天的青木靜子顯得有些焦躁,她輕輕地問道:“老師,我可以上去了嗎?”


  土肥原閉著眼睛說道:“在等十分鍾,十分鍾是門口士兵換崗的時間,如果宮本隆義開始沒進來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進來。”


  青木靜子立即明白了,以後在土肥原麵前,自己最好是閉上嘴巴,他怎麽說自己怎麽做就是了,因為她發現,自己能夠想到的,土肥原都會想到,自己沒想到的,他也會想到。


  十分鍾過來,一條黑影從街頭閃過,象貓一樣竄上了大門對麵的一棵樹上,當看到大門口的哨兵開始換崗後,他立即飛身下樹,貼在了外麵圍牆的牆根,從剛才在樹上的判斷,在貼耳聆聽著裏麵的動靜,等他判斷出此時此段圍牆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到時,他一躍翻過圍牆趴在地上。看到哨兵們還沒完全進入戒備狀態,正在竊竊私語什麽的時候,他沿著牆根迅速爬行到大樓的側麵,然後突然躍起貼向大樓的牆角。


  但,他貼到的並不是冰冷的牆麵,而是一個熱乎乎的身體後背。


  原來,剛剛下崗的一個哨兵回屋後,又突然跑出來小便,但解開褲子後半天又解不出來,正在他麵對的牆角不斷暗中使勁的時候,突然背後被人撞了一下,“啪”地一聲,他伸手扶牆已經來不及了,臉卻生生地撞到了牆上,小便早沒有晚沒有,恰好在此時尿了一褲子。


  那個哨兵頓時火冒三丈,還沒來得及回頭開口大罵,又聽“哢”地一聲,他的脖子已經被人擰反了方向。


  那個黑影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這個倒黴的哨兵,他把哨兵的屍體輕輕放下後,然後雙手扒著九十度直角的牆角,象壁虎一樣迅速爬到了二樓。


  二樓所有窗內的燈光都是熄滅的,包括“守田菊子”睡的那個房間。那個黑影似乎早有準備,他貼著窗戶外麵,既想是借助月光觀察屋裏的動靜,又想是在等待什麽。


  土肥原此時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可以上去了。”


  “如果碰到警衛詢問我,我應該怎麽回答?”


  “按照你們的計劃,我現在已經酣然入睡了,怎麽上樓,怎麽回答士兵和朝比奈的詢問那是你的事。”


  青木靜子明白了,土肥原是希望越真實越好。她立即撥亂開自己的頭發,同時用手在臉上使勁摸了摸,讓胭脂可口紅看上去有點一塌糊塗,使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的身上剛剛一定爬著過一個瘋狂的男人。


  之後,她穿起鞋子,邁步走上了樓梯。


  “什麽人?”站在樓梯口的一個士兵問道。


  “我。”她一邊答應著,一邊朝他走去。


  士兵並不認識她,但看到她那副樣子,而且又是穿著土肥原的睡衣,就知道她是從土肥原床上下來的,能夠上土肥原床的女人,當然不會是一般的女人。

  那個士兵不敢太無禮,但也還算盡忠職守,隻聽他十分禮貌地說道:“小姐,樓下有廁所,這二樓沒有將軍的命令,是不允許任何人上來的。”


  青木靜子白了他一眼:“我說過要上廁所嗎?”


  “那您是……”


  “將軍累了,在睡覺之前,讓我看看夫人的房間。”


  那個士兵麵呈為難狀:“這……”


  青木靜子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將軍的房門還開著,你最好親自下去問他一下。”


  那個士兵踮起腳朝下一看,土肥原的房門果然是開著的,不過裏麵黑乎乎地沒有燈光,他當然不敢下去,也不敢再次阻攔,隻好眼巴巴地看著她朝最裏麵的房間走去。


  “站住!”


  青木靜子剛剛走到第一扇門口,突然被從暗處閃出的一個士兵嚇了一跳,她火冒三丈地揚起手,“啪”地一聲就給了他一記耳光:“混蛋,你想嚇死我呀!”


  那個士兵也被她一記耳光煽懵了,但他卻認得青木靜子,看清是她後,立即一個立正:“對不起,聯絡官閣下,我不知道是您。”


  青木靜子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問道:“是不是每扇大門的門口都站著一個士兵呀?”


  “是的。”那個士兵回答道。


  “那你在前麵給我帶路,告訴他們我是誰,別在大呼小叫地嚇著了我。”


  “是,聯絡官閣下。”


  就這樣,她被那個士兵帶著走到了最裏麵的那個房間門口。


  這扇門口站著兩名士兵,那個士兵向他們介紹到:“這位是警備司令部的特別聯絡官,她要進去看看夫人。”


  那兩個士兵立即閃到了一邊,青木靜子伸手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反應,她又敲了敲,還是聽不到動靜,她推了推門,也沒推開,於是退了兩步,對那個士兵說道:“把門給我踹開!”


  “是!”


  那個士兵向後退了一步,突然向前一衝,抬腳就朝大門踹去,隻聽“咣當”一聲,門被踹開了,青木靜子掏出手槍就衝了進去,屋裏一片漆黑,由於過道裏的燈是亮著的,所以她感覺不到屋裏從窗外射進的月光。


  “把燈打亮。”


  “是!”那個士兵一伸手,摁下了電燈的開關,另外兩個士兵也跟著衝了進來,四人一看屋裏的情景,頓時都愣在了當場。


  坐在床頭邊的朝比奈一頭趴在床上,他脖子下的床單上,已經被鮮血映紅了一片,而“守田菊子”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眉心之間有一個長形的裂縫,鮮血,正順著鼻梁兩邊往下流淌著。


  青木靜子立即衝到床邊撥開朝比奈,隻見他的咽喉像是被人橫著劃過一刀,傷口寬窄幾乎與“守田菊子”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是橫著,一個是豎著。


  “快,”青木靜子喊道:“立即向將軍報告!”


  “是。”


  三個士兵知道大禍臨頭了,立即爭先恐後地朝樓下跑去。


  青木靜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也沒看出她是個冒牌貨,隻見她冷冷一下:“哼,最終還是我看到了你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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