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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30、意外中的意外

  上官雄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看麵前這位無比豔美的女人,然後失聲笑了一下。


  電話是土肥原打來的,他也是土肥原約到這裏來的,但與自己見麵的,卻是一個從未謀麵的女人,開口就指認自己是上官雄,除了裝出無可奈何之外,他什麽也不能做。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那天晚上跟蹤自己,並且殺害了老中醫的那個女人。


  “笑什麽,覺得委屈了是不是?”那個女人麵無表情地問道。她不顯山不漏水的目光,讓上官雄無法揣測出她內心的活動。


  “日本人嗎?”上官雄問道。


  “你說呢?”她反問道。


  “你的中國話說的很標準。”


  “我想,你的日本話說的也應該很不錯。”


  上官雄眉頭微微一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日本人?”


  那個女人卻淡淡地一笑:“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宮本隆義。”


  上官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她身後的裏麵那個套間一眼,那個女人顯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整個套間裏隻有我們倆,其他人都在樓梯口,至於土肥原將軍,他如果在這裏,就一定會坐在我們的身邊,躲躲藏藏不是他的風格。”


  上官雄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上:“所有來武漢的人,一開始都會對我的身份提出質疑,但結果又不得不承認我現有的身份。”


  那個女人望著他:“年輕人,在掏出香煙之前,你應該征求一下坐在你對麵女士的意見,這時最起碼的禮帽。”


  上官雄掏出打灰機“啪”地一下點燃了香煙:“問題是,你不是我的客人,而是打算送我上絞架的劊子手。還有一點,叫我年輕人可別把自己叫老了。”


  “我是否可以把你的這句話,當成是對我的恭維?”


  “我從不恭維別人,隻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已。”


  “問題是,你的判斷經常出錯。”


  “是嗎?”上官雄笑道:“這麽說,對於我來說,你不是劊子手而是天使?”


  那個女人也笑道:“我是帶著絞索來的,也準備絞住你的脖子,但卻不是送你上絞架,而是準備帶你進天堂。”


  “我不得不承認,對於我來說,你是一個意外的女人,給我說了一堆令我感到意外的話,我意外地無法作出正確的反應。”


  “那就讓這種意外繼續下去吧!”那女人問道:“你叫宮本隆義,武漢聯絡部第四課的少佐課長?”


  “我想來此之前,土肥原將軍已經跟你介紹過。”


  那個女人從手包裏掏出一張已經發黃的黑白照片,從桌子上遞給上官雄:“你能夠告訴我,他是誰嗎?”


  上官雄拿過照片一看,居然是宮本隆義年輕時的照片,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至於產生波動,心裏卻炸開了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上官雄笑了笑:“既然你能夠拿住這張照片,當然就應該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了。”


  那個女人笑了笑,又從手包裏拿出另外一張照麵:“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上官雄看到她拿出的第二張照片後,整個人都凝固了。

  同樣是一張發黃的照片,同樣是宮本隆義年輕的時候照的,隻不過這張照片上,除了宮本隆義之外,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而那個年輕的女人,就是現在坐在他對麵的這個女人。


  他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感覺。


  上官雄已經十分清醒地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藤原美奈,宮本隆義初戀的情人,一個消失多年卻又突然出現的女人。在她麵前,已經沒有任何必要進行狡辯,因為任何狡辯不僅蒼白無力,而且隻能體現出自己的懦弱和絕望。


  他現在要做的事,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奮力一搏。


  可惜的是,他現在所麵對的,僅僅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藤原美奈,如果土肥原此時坐在麵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上官雄顯得十分無奈地問道:“你就是藤原美奈?”


  “名字隻是一個符號,這樣的符號對於我來說太多了,如果讓我準確地回答你的話,那隻能說,我曾經用過藤原美奈這個符號。”


  “對不起,我可以請問,你現在尊姓大名嗎?”


  那女人笑了笑:“看來年輕人就是應該多教育,你比剛才似乎變得有禮貌多了。我現在用的符號是萩原瑞江。”


  上官雄勉強地笑了笑:“非常好聽的名字。”


  萩原瑞江也笑了笑:“我的符號好聽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的心情。我想,當你看到這兩張照片後,一定會感到十分絕望,但你卻隻是表現出了一絲無奈和勉強,看來,你不僅不怕死,而且已經準備去死了。隻不過感到有點遺憾和可惜,因為你現在麵對的是我,如果是土肥原或者阿南惟幾的話,你一定早已出手,拚了個魚死網破,對嗎?”


  “那天晚上跟蹤我的人是你,殺害老中醫的人也是你,對嗎?”


  萩原瑞江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在給自己尋找與我拚命的理由,對嗎?那天晚上我隻是跟蹤了一個跟蹤你的人,至於那個老中醫,是你自己親手殺了他。”


  上官雄慘然一笑:“是呀,我不該因為一時衝動,把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了他,同時也等於告訴了你。如此說來,殺那個老中醫的目的,你還是為了保護我?”


  “我不是說過嗎,我是帶著絞索來的,也準備絞住你的脖子,但卻不是送你上絞架的。”


  “是不是因為我借用了宮本隆義的姓名,勾起你對初戀的回憶,所以,你想讓我繼續會下去,隻不過必須活在你的世界裏,也就是你所說的天堂?”


  “那隻是宮本隆義的初戀,卻不是我的。” 萩原瑞江歎了一口氣:“唉,和男人相比,女人似乎更加多愁善感,但我卻不是為了自己讓你繼續活下去。”


  “我知道,你為的是你們帝國和天皇的利益,希望從我這裏得到更多你們想要的東西。”


  萩原瑞江搖了搖頭:“知道嗎,其實你很笨。”


  “我沒說過自己聰明。”


  “但守田菊子、鬆本伊代和青木靜子,卻被你弄得神魂顛倒。”


  “你不是說過,女人比男人更多愁善感嗎?”


  “如果我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的話,就不會替你殺掉那個老中醫,也不會把我的麵罩留給你,更不會現在還坐在這裏若無其事地與你交談。”萩原瑞江顯得很失望地說道:“來武漢之前,就聽說過你醜,但沒想到你居然醜成了這個樣子;見到你之前還以為你很聰明,直到現在才發現,你比一般的人還要愚蠢!”

  “對了,有件事我還真不明白,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宮本隆義,為什麽還要把麵罩留給我?”


  “當年離開他的時候,我送給了他一塊相同的麵罩,當然,當時並不是用來遮擋麵部的,上麵繡了一朵一模一樣的金櫻花。既然你敢用他的名字冒充他,我想你一定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所以就留個麵罩給你。現在看來,你根本不了解他,對於他的事也知之甚少。” 萩原瑞江笑道:“你辦事不夠嚴謹,人也不夠聰明,不過有一點還是足以令人稱頌的,那就是你有膽量。”


  “你對我的評價如此低劣,看來已經放棄了準備帶我去你的天堂的打算了吧?”


  “我雖然知道你不聰明,但卻知道還有一個人比你更愚蠢,為了那個比你更愚蠢的人,我還沒有放棄把你從絞架上救下來的機會。”


  上官雄點了點頭,然後歎道:“你說的那個人,是鬆本伊代吧?”


  “那是別人強加給她的符號,她真實的名字叫萩原伊代。”


  上官雄一怔:“她是你的妹妹?”


  萩原瑞江搖頭道:“按輩分來說,她應該是我的侄女。”


  上官雄更加吃驚:“你今年多大了?……哦,也許你是他父親最小的一個妹妹吧?”


  萩原瑞江笑道:“我是他父親的堂姐,如果我的第一個孩子沒有夭折的話,他一定比你年紀還大。”


  上官雄直愣愣地看著她:“我從不恭維人,但你絕對不可能有你說的那麽大的年紀。”


  “你聽說過宗方小太郎嗎?”


  “當然,”上官雄說道:“應該說,他是你們日本間諜史上潛入中國的第一個‘中國通’間諜,生前得到過你們天皇的接見,死後又獲得賜勳。”


  “我是他的女兒。”


  上官雄掐指一算,宗方小太郎二十年前就死了,死時六十歲,就算他四十歲生萩原瑞江,那麽她今年最少也有四十。上官雄知道,萩原瑞江應該快五十了,但從外表來看,她最多三十出頭,而且她的身手居然還那麽好,頭腦又如此清晰。


  他突然想起守田菊子的話,於是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所謂的帝國之櫻四大名花之首吧?”


  萩原瑞江說道:“我是不是什麽帝國之花用不著你關心,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認真考慮一下該怎麽度過我這一關吧!”


  上官雄笑道:“中國有句俗話,叫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敢於麵對自己必須麵對的一切,至於說到你這一關怎麽過,那就得看你想知道什麽,象要我做什麽?”


  “到麵前為止,我覺得你至少還有選擇的機會。”


  “不知道你準備給我幾種選擇?”


  “一,現在就殺了我,然後從大門或者窗口衝出去,能殺幾個算幾個,能衝多遠衝多遠。”


  上官雄又掏出了一支煙,這次他禮貌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萩原瑞江點了點頭。於是,上官雄點燃香煙,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到麵前為止,我還沒有考慮過你的這條建議。”


  “是因為不想死,還是胸有成竹地認為能夠象對付守田菊子她們那樣,輕而易舉地在我這裏蒙混過關?”


  “都不是。”上官雄略顯沉重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也不可能有什麽回旋的餘地。如果就我個人而言,從這裏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之所以沒那麽做,並不是因為沒有把握,而是覺得沒有做個很好的交代,至少對於鬆本伊代是這樣,我就這麽走了或者死了,她很難向你們作出交代。”


  萩原瑞江笑道:“看來,你很能夠懂得如何博得女人的同情。老實說,我被你說動了心。”


  上官雄無奈地笑道:“我說的是事實,其實,在過去的很多日子裏,我都有一走了之的機會,正是因為鬆本伊代,我必須留下來。”


  “那我們談談第二種選擇吧,你必須如實回答我提出的所有問題,之後,我才會考慮給你一個適合的機會。在此我必須重申的是,請你不要對我有任何的隱瞞,否則,會因為我的誤判和遺漏,而使你失去機會。”


  “盡量努力吧,”上官雄笑道:“其實,我是一個很樂意與人配合的人。”


  萩原瑞江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桌上,倒了兩杯茶過來,一杯遞給上官雄,一杯放到自己的麵前,然後問道:“你叫上官雄?”


  “是的。”


  “現在服務的組織是誰?共產黨還是國民黨?”


  “鬆本伊代甚至岡村寧次都清楚,我早已被國共雙方遺棄了。”


  “影子殺手是你嗎?”


  “絕對不是,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那你為什麽不抓到他來證明自己呢?”


  “一、即使抓到他,也改變不了我是上官雄的事實;二、他已經死了,在98街區的激戰中被擊斃的,我見到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


  “我想,如果我讓你帶我去找他的墳墓的話,你肯定會隨便指一個野墳糊弄我的,對嗎?”


  “他在98街區逃跑的時候,身中三彈,我想,從憲兵隊士兵槍裏射出的子彈還留在他的體內。”


  “運送炸彈的駁船是你炸的嗎?”


  “不是,不過,我接受了守田菊子的命令,協助了橋本鐵男,幫助他除掉了押船的四個士兵。”


  “守田菊子給了你什麽承諾?”


  “什麽承諾也沒給。”


  “那你為什麽替她幹這些事?”


  “第一,我是中國人,雖然國共兩黨都拋棄了我,但炸成那船毒氣彈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第二,我跟她上過床,我不想讓古賀司令和鬆本伊代知道這事,而她正是用此要挾我;第三,正因為我答應這麽做了,她才告訴我,她已經安排左近允尚準備除掉鬆本伊代,並且讓我在最後關鍵的時候救了她。”


  萩原瑞江笑了笑:“雖然你不是一個優秀的特工,但卻十分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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