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大戰（2）
“看沒看到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唐琬白了一眼，蕭琰百口莫辯，好似真的沾到了便宜，不過剛才自己明明說隻解釋一遍，也不好再多話，隻能生生把這冤枉氣給吞了回去。不過，走了兩步後，他又轉念，如果就這樣把自己關門外了，這算是什麽事兒呢？
於是，他便一聲不吭地進了隔壁房間，說來剛才的解釋也有一半是假，套間共享，兩張門卡都能進房是他事先就知道的，隻是沒有想到服務生竟指錯了一間。後麵那句是真實，他的確為了唐琬的傷，安排了特別的藥材混入溫泉裏治療，隻是沒想她已經用上了。
唐琬見他進了另一間榻榻米房，就已經想到他清楚這兩房間是連同的，還假模假樣地說自己無辜。正想著，手機鬧鈴又響了起來，唐琬顧不上再與蕭琰爭論，去往衛生間將自己重新梳理打扮好，幾絲濕漉的發縷貼在耳旁，唐琬隻能將它們繞在耳後。
“我吃完飯就離開這兒，行李什麽的，就當時寄存在這兒。”
唐琬知道在另一間房的蕭琰一定聽到她的話，而就若她想的那樣，蕭琰聽到了她的話，更從門縫中看到了她離開的側影。他想邁出一步，但手放在門框上，卻隨了她關門的聲音落了下來。
誰也不肯讓出半步，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距離七點還差五分鍾的時候，唐琬如約到了餐廳。餐廳的格調與房間一樣，充滿了傳統日式的風味。一股濃鬱的和風氣息與紅色的燈籠交相呼應，穿著青白色衣服的大廚正在操作室中低頭做著美味。
“您是唐小姐吧？”唐琬正在尋找哪一方小間是田中成訂的地方，田中成卻已悄然出現在她身旁幾尺的地方，極其恭敬地打起招呼。
“是啊，您是田中博士？”
田中成眼睛微眯，打量起麵前的唐琬，小圓的眼珠極速掃過唐琬從到腳的每一寸，褶皺的唇角勾出道小弧度：“幸會，我是田中成。”
說完，田中成打了個“請”的手勢，唐琬跟著他走向了一間小桌。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日程排滿，沒能讓唐小姐拜訪我們公司。”
田中成坐下後，低聲與隨身跟進的服務生說了幾句，便先向唐琬表示歉意。唐琬微笑，心裏自然知道田中成不過是在說客套話。
幾分鍾後，相會碟便放在了桌上：水無月豆腐，蓴菜美味湯汁，青梅甘露煮，大芥壽司，若幹蔬菜時鮮，木魚色拉。其中，小缽菜都放在了茶色餐碟後再端上桌。
“日料應該還吃的慣吧。”
“先前在國內也吃，隻是沒有嚐過這麽正宗的日料。”
“這兒的開胃酒酸橘酒不錯，唐小姐可以嚐嚐。”
“我酒量不好。”唐琬借故推諉，不想田中成笑道：“唐小姐謙虛了，你們老板靳總酒量可是非常的好，作為她的得力下屬，唐小姐怎麽可能酒量差呢？更何況隻是開胃酒而已。”
“我是怕喝醉了後，說錯話，讓田中博士見笑。”
“嗬。”田中成又是一笑，一副看上去學院派的樣子，心裏卻是下得盤讓唐琬琢磨不透心思的棋子。辰天與他的合作一早就敲定了，現在靳萱讓這女人來日本，不過是借這女人的手來完成合約，好讓她承擔起整件事。若是將來有人發現辰天與他之間的合作，那麽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替罪羊了。
靳萱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田中博士，這是我的名片。”唐琬遞過名片，田中成也遞了過去。剛好服務生過來為兩人放了杯開胃酒，唐琬趁這空隙看了眼名片：伊藤原二株式會社。
這家株式會社似乎並沒有在她查詢的日本嬰幼兒奶粉名錄裏。唐琬覺得有些奇怪，探問道：“伊藤原二株式會社是新公司吧？”
“是呐，我們公司原來是做食品的，現在改行做嬰幼兒奶粉，所以能找到像辰天這樣的合作夥伴是我們株式會社的幸運。”
“嗬，辰天在嬰幼兒奶粉事業上也處於發展階段。”唐琬話音剛落，幾碟海鮮刺身端了上來，田中成做了個“請”的手勢：“嚐嚐吧。”
“謝謝。”
唐琬低下頭，發絲垂在頸項間露出白雪色的肌膚，田中成目光不由盯向那塊，看她吞咽時的滑動，不由思維跳動起來，覺著靳萱送這樣一個女人過來與他談生意或許是有別的想法，比如說，用女人來向自己示好。
“田中博士。”正在田中成吞咽口水的時候，唐琬抬起頭：“今天仁航醫院給了我電話，貴公司的產品已經通過了檢驗，他們要求我們提供更多的試樣。”
“這真是好消息，看樣子唐小姐與仁航醫院的關係不錯。辰天那邊還沒有給我正式消息。”田中成斂了自己剛才突然湧上的欲望，問起唐琬。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因為先前與貴公司聯係的都是我們靳總，可能我們同事還沒有來得及與靳總匯報，又或許是靳總太忙，所以……”
“有唐小姐告訴我，這些就不重要了。”
“是啊。”
唐琬吃了一口鯛魚，田中成在旁說道：“靳總有沒有交待你別的事？”
“別的事？別的什麽事？”
“噢。”田中成拿起開胃酒酒杯朝唐琬示意幹杯，“沒說我這博士沒別的嗜好，就喜歡喝酒，不過我知道唐小姐不勝酒力，喝上一口應該是沒事的。”
“當然。”唐琬舉杯與田中成碰了下後喝了小口，一股酒精的味道衝上鼻腔。沒想這開胃酒力道卻是這麽大，熱辣的感覺讓她不由皺了下眉頭：“這酒……挺厲害的。”
“喝些酒再吃海鮮會更好。”
“是啊。”
唐琬隻覺得酒勁兒慢慢上來，立刻吃了幾筷子刺身緩解一下，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色。
“對了，我們雙方公司的合同不知道唐小姐有沒有看過，先前靳總說是你可以代表她簽個意向書。”
“意向書，合同？”
唐琬從未聽到靳萱提起過，兩家公司之間的合作合同怎麽能輪到她這樣的小角色來簽呢？靳萱這樣的安排究竟有什麽目的？難道說這家伊藤原二有問題。可那些送去仁航醫院的奶粉已經過了檢測。那麽，這意向書究竟是什麽呢？
“你看一下。”田中成突然挪到了唐琬的身旁，遞過一疊文件到唐琬手裏。唐琬疑惑地打開文件，身旁男人的呼吸聲微靠近自己，她下意識地往左邊挪了一些。手裏的文件的確是第一次看到，上麵寫了戰略合作協議，甲方是辰天集團，乙方是伊藤原二株式會社。雙方合作的產品為伊藤萌寶係列。
伊藤萌寶係列？
這個品牌的名字絲毫沒有半點體現辰天集團的地方，那為什麽伊藤原二要與辰天合作呢？隻是依靠辰天給他打通國內渠道嗎？不，無利不商，辰天絕對不會做這樣的生意。
“田中博士。”
“蕭，蕭先生。”正當唐琬打算翻到下一頁的時候，田中成從她身旁站了起來，驚慌恭敬地打起招呼，“您，您怎麽來了日本？”
“我好像打擾到田中博士了。”蕭琰詭秘一笑，朝後張望了一眼田中成可以要遮掩住的唐琬。唐琬已經伸長脖子，揮起手中的叉子，恨不得要捅他一下。
“沒有沒有，隻是和朋友聊聊天。”
“是嗎？是什麽朋友？田中博士方便介紹下嗎？”
田中成愣了一下，私下與X先生合作的事，以及同辰天之間的交易斷然不能讓蕭琰發現，否則的話，他會在這個行當連混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也不能隨意地拒絕，以免蕭琰這麽聰明的人發現個中的問題，於是，轉過身，朝唐琬說道：“這位小姐是我在中國認識的朋友。”
田中成趁唐琬開口前，又介紹起蕭琰來：“唐小姐，這位是你們滬城的首富，蕭氏集團董事長蕭先生，不知道你見過蕭先生沒？”
“啊，蕭氏集團的董事長。”唐琬放下手裏的合同，站了起來，麵帶微笑道“我以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蕭先生。”
“是嗎？很高興認識你，唐小姐。”蕭琰伸手去握，不想被唐琬伸手，在握手的時候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蕭琰心裏直罵她狠。明明是在救她，結果卻被他當作是橫插進來的燈泡。
“嗬，我不耽誤兩位吃飯了。”
“蕭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唐琬主動邀請，一旁的田中成已緊張地灰了臉，蕭琰見目的已經達到，便推辭道：“不了，謝謝唐小姐的美意。田中博士，我還有別的安排，就不打擾你們了。”
田中成確信蕭琰離開後，立可回到座位，趁著唐琬還沒有繼續看文件，立刻撿起文件說道：“文件可能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改天，我發到唐小姐的郵箱吧。”
“嗬，好啊。”
唐琬看田中成這麽緊張地要回合同，似乎十分緊張被蕭琰看到。田中成該是知道蕭氏集團與辰天集團之間的恩怨，回避合作的事不讓蕭琰知道本是正常，但這麽緊張似乎就有些問題了。
田中成所有的想法消失殆盡，與唐琬的飯局自然很快地結束，唐琬甚至連肚子都沒有吃飽，就被結束觀看桌上一堆的美味。田中成告訴唐琬第二天會主動聯係她，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唐琬回到杉之間，蕭琰正坐在桌前享受酒店的送餐，見唐琬回來，便指著身旁的行李，說道：“回來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