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告
“等等，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方元乙的眉頭唰的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拚命的掙紮，可是他的掙紮卻沒有絲毫作用，完全不敵那五名衙役的力氣。
“幹什麽！？自己犯了什麽事難道不清楚嗎！？跟我去趟衙門，把自己的罪行老實交代出來，或許胡縣令還會給你留些麵子！”
那名衙役麵露凶光，一臉的憤慨，而他的左邊臉，此時還隱約的存在一個紅色掌印，三天了，被扇的痕跡還沒有消除，這足夠說明那一日，方元乙打的有多狠了。
“你這是，要公報私仇！？”
方元乙忽然不再掙紮，變得異常淡定，他的目光深邃，望著那個衙役，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名衙役被方元乙的目光盯的有些膽寒，身體也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但隨即便強裝鎮定。
“嗬嗬，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沒有聽說過！？我不管你什麽身世背景，但你如今已經犯了大唐律法，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管！”
衙役當然知道方元乙的身世背景，但是他卻並無畏懼，甚至是冒著得罪刑部尚書的風險，才前來進行抓捕。
秋若棠眉頭緊皺，急忙跑到了那名衙役身前：“這位差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不能那名衙役開口，方元乙率先說話了。
“秋姑娘，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方元乙行的端，坐的正，去趟縣衙也無妨，但是我們這酒坊才剛剛開業，現在不能無人管理，就有勞秋姑娘代我掀了那紅布吧。”
方元乙看了一眼懸掛著二樓屋簷下的牌匾，上麵此時還掛著紅布，隻有紅布掀開，露出裏麵金色大字，才意味著酒坊正式營業。
但是現在，他卻無故被抓，不能親自掀開紅布，而且酒坊也需要有人打理，不能有任何分心。
秋若棠的神色凝重，看了看幾個衙役，又看了看方元乙，最終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方元乙的背景，讓她覺得他不會出事。
“好，如果是被誤會，那就早點回來，酒坊還得靠你管理。”秋若棠深吸一口氣，對方元乙說道。
方元乙點了點頭，隨後被五名衙役押著，朝著縣衙走去。
……
縣衙外麵空無一人，但縣衙大堂內，卻跪著一男一女。
男人骨瘦如柴，樣貌猥瑣，一隻手纏著厚厚的紗布，女人橫眉豎目，樣貌尖酸刻薄，穿著華麗尊貴的服飾。
“嫌犯方元乙到！”
剛剛走進大堂，為首的衙役忽然大喊一聲，坐在首位的胡縣令神色嚴肅，堂木一震：“升堂！”
而與此同時，一道莊嚴威武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威武……”
方元乙著實被這氣勢嚇了一跳，畢竟從二十一世紀而來的他，隻從電影中看過類似的場景，但如今親身經曆一番，的確心生畏懼。
不過當他看到堂下跪著兩人的容貌後，心中頓時已經知道自己為何被抓。
那右手纏著紗布的男人，正是裙裳坊的掌櫃，劉大仁，而那橫眉豎目的婦人，便是他的妻子，王金釵。
很顯然，這是前些日子劉大仁被揍，他們來報官了，而這一刻，方元乙凝重的表情便釋然了，反倒是顯得有些無所謂。
“嫌犯方元乙，你可知罪！”
胡然翁看到方元乙那無所畏懼的樣子，厲聲問道。
方元乙搖了搖，臉上沒有絲毫畏懼，聳了聳肩：“我不知道。”
“大人，你看這刁民，毫無尊重之禮，戴罪上堂候審，竟不下跪，此等刁民一定要嚴懲，不然我等良民，還如何在這龍口鎮生活！”
還不等胡翁然告知方元乙犯了何罪，王金釵竟然率先開口，她的語氣中滿是慫恿，勢必在沒有定罪前，就要讓方元乙遭些皮肉之苦。
胡翁然猛然的一拍堂木：“肅靜！”
如果換做普通百姓，方元乙這皮肉之苦算是吃定了，但他是刑部尚書之子，縱然犯罪，也有站審之權。
“方元乙，我可問你，三天前，你可是去了劉大仁的裙裳坊！？”
胡翁然看著狀紙，厲聲質問。
“去過。”
方元乙實話實說。
“劉大仁的手，可是你打傷的。”聽到方元乙的回答，胡翁然的眉頭漸漸皺起，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方元乙所為，那麽這個案子，就免不了得罪刑部尚書。
“沒錯。”方元乙沒有任何辯解，直接承認。
“大人您看，這刁民已經承認，請大人速速定罪，打他個五十大板，在押入大牢，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啊！”
王金釵再一次咄咄逼人，仿佛要置方元乙於死地！隻是一旁劉大仁卻始終沒有說話，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甚至不敢直視方元乙。
單憑這一點，方元乙就已經猜測出，狀告自己的並非劉大仁，而是他的娘子王金釵。
胡然翁神色凝重，他沒想到方元乙竟然會這麽輕而易舉的認了罪，而且從他那無所謂的神色上來看，顯然是在仗著自己背後的家境，仗勢欺人。
胡翁然很失望，兩人剛剛合作，被以為方元乙並非傳言中那麽不堪，卻不曾想這才三天時間，就露出了醜陋嘴臉。
“方元乙，既然你以認罪，那就休怪本官無情！”
胡翁然為官端正，縱然知道這樣做會得罪刑部尚書，但作為龍口鎮的父母官，他不得不為百姓主持公道！
“來人，給我重則二十大板！在做定罪！”
說著，便抽出令簽，準備扔出去，一旦令簽落地，這二十大板便已成定局！
“大人，等等！”
方元乙還沒有說什麽，王金釵竟然再次插話。
“大人，您看看我家大仁的手都被這刁民打成什麽樣子了！？您就打他二十大板！？我不同意，至少要打他五十大板，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麵對王金釵的依依不饒，胡翁然也是倍感無奈，劉大仁的手的確被打的很慘，本來一隻幹枯的手，硬是被方元乙打成了熊掌。
隻是按照大唐律法，無故傷人卻未造成重大損害者，均先受二十重板，他也沒有辦法更改。
不過這個時候，方元乙漫不經心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是承認打了他，可什麽時候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