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終結
「玉劍，我之前就提醒過你，別讓局面搞得這麼難堪。」玉后高聲呵斥道。
現在擁有五異靈根體的人，已獲得魔帝五子的能力，而且齊聚焚天四火，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將仙靈識拿到手，讓劍帝復活。
只有劍帝復活，才能阻止那即將重臨人世的魔帝。
飛鯉說：「現在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不應該再為了仙靈識而出手。大家一起阻止太上顯聖真君，他心術不正，而且即便擁有五異靈根體，也不一定能夠限制魔帝，更別提控制！」
玉后瞟了眼飛鯉，神情不改：「的確要阻止，但我所做的，一直都是在阻止之路上，如果劍帝在，他們二人聯手也沒事！」
說到這裡，玉后又重新瞟向沈飛雪，「而不是靠這個廢物，即便他是什麼所謂的預言之子，但他現在是廢物，我取走他的仙靈識，他的一生也就到頭了！」
玉后的話，顯然已不再有商量的餘地。
見狀，月霞將沈飛雪護在身後。
不管是不是為了那個預言，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玉后殺沈飛雪。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與我為敵！」玉后冷哼一聲，周身七彩光浪迸射而出。
頓時間，捲動著黃沙，鋪蓋地往沈飛雪涌去。
光浪中，一道玉后的虛影浮現，一手探出。
月霞眉頭一皺，身前數柄薄如蟬翼的玉劍落下，劍陣一瞬間形成。
轟~
虛無的大手一掌拍在劍陣之上，頓時間狂暴的能量如泄洪湧出，碰撞處更是空間扭曲。
劍陣在當中，幾乎瞬間破碎。
「以你凡人之軀，想擋我？」玉后暴喝著七彩光華再起。
原本就搖搖欲散的劍陣，玉后在暴喝之後，瞬間便化作化作虛無，消失在原地。
「噗~」月霞一口血箭噴出，僅僅一招，她就敗在了玉後手上。
玉后並沒有選擇徹底碾殺月霞，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仙靈識。
七彩光浪中的虛無大手越過月霞，繼續往沈飛雪探去。
這一次，畫沙之中，突然出現一個個跳動的黑色銘文，密密麻麻，猶如浩瀚星辰。
這些銘文一圈圈往外擴散。
「萬象森羅大陣！」沈飛雪看著身旁的飛鯉。
剛剛看到師父月霞受傷，他都想開口，可現在看到身旁的萬象森羅大陣，他又強忍住。
月霞也在萬象森羅大陣中，處在第九層與第十層之間的空白出。
「玉劍前輩，你暫時呆在原地別動。」飛鯉對雙手結印，萬象森羅大陣的銘文飛快轉動起來，
「玉后，我希望你不要亂闖此陣，這是從天道運行法則中悟到，你亂闖的後果則是被天道所湮滅。即便你自稱仙人之體！」
從發現沒有商量的餘地開始，飛鯉的稱呼也變了。
「天道嗎？」玉后冷冷一笑，收回身遭的七彩光華，而後雙手合十，「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天道！」
頓時間，空中七彩光芒大起，沈飛雪不禁抬頭望去。
這一望令他如墜冰窟。
空中一團奪人眼目的七彩光團凝結而成，彷彿一個七彩太陽，霞光萬丈。
一道七彩光柱，從光團傾落而下，將玉后的身軀籠罩。
而後，光柱中伸出一直巨大的玉手。
這玉手，正是沈飛雪最開始，在天雲山內部所見的玉手一模一樣。
當時，在這玉手之下，黃牛虎妖直接被碾為齏粉。
如今再度出現，它的目標卻是自己的好友亦或者自己的師父。
「不要！」沈飛雪立即大吼。
除了吼，現在的他也沒有其他的能力，來應對這點來的玉手。
不管是好友飛鯉還是師父月霞，沈飛雪都不想他們因為自己而死。
「玉劍，不想死就讓開！」玉后縹緲的聲音從空際傳來。
月霞同樣也察覺到，玉后這時全力一擊。
但她沒有讓開，而是扭頭看向遠處什麼也沒做的張敏。
「萬靈聖女，還記得我給你的面具嗎？」月霞朝張敏喊道。
張敏蹙眉，「你想說什麼？」
三千年前，月霞來找她給她轉生印的同時，的確還給了一張面具。
但至今，張敏也不知那面具有什麼寓意或者什麼作用。
月霞說：「那是師兄在死前親手做的，他本想親手交給你，但還沒來得及就……」
「逍遙客？」
月霞繼續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將面具再給我徒弟了吧？」
張敏猛然看向沈飛雪，面帶不可思議：「他就是逍遙客十一世轉世？可是他死時的神魄，已被魔帝驅散，明明已經不可能再轉世？」
這時，玉后縹緲的聲音在空際響起：「萬靈聖女，她就是想騙你來擋下我這一指，別上她的當！」
七彩光柱中的玉手還在落下。
「我用得著騙嗎？」月霞冷笑道：「當初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收一個普通人為徒？」
「那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師兄的影子，他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所堅信的道路，都與師兄一模一樣！」
「你與第十世逍遙客短暫的接觸，或許沒有這麼多發些，但我與師兄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的了解，遠遠在於你之上。」
張敏的眉頭越皺越深，看向沈飛雪的目光，再也挪不開。
正如月霞所說，她與第十世的逍遙客，接觸時間實在太短。
而且，有前九世的經歷，她也知道每一世的逍遙客，性格都會有些變化。
只有在臨死之際，逍遙客回憶起所有，才能回到當初的性格。
這時，空中落下的巨手已至，到達萬象森羅大陣第一層。
沒有去挑如何破解，直接落下。
一時之間，黑色銘文激蕩。
曾經湮滅無數神劍山莊弟子的萬象森羅大陣第一層，就這麼別玉后直接碾壓破壞。
緊接著是第二層。
第三層……
隨著層數的更迭，玉手前進的速度雖然受損，但到底還是在破壞著萬象森羅大陣。
沈飛雪也在看著張敏，他不知道月霞所說的話是真話，還是為了刺激張敏，與張敏一同聯手抵抗玉后。
月霞騙過他很多次，但這次，他卻拿捏不準。
之前穿越到這個世界之時，他的的確確看到了許多碎片，碎片上有著太多記憶。
但當時真的沒有看清楚，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都沒有在意過。
只是最近開始聽說萬靈聖女與逍遙客的故事，他才逐漸想起來。
即便這樣，他依然想不起上世圍繞著自己的碎片上，到底都有些什麼。
此刻，他倒是不希望張敏相信。
之前張敏與玉后簽下仙靈契約，如果張敏相信，出手阻攔的話，必定會降下神罰。
只可惜，沈飛雪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張敏雙翅一震，拔地而起。
空中，身遭光華閃爍，飄舞起的光華在空中凝結，一隻巨大的鳳凰從光華中鑽出，沖著玉后俯衝而下。
轟~
還在抵擋玉手進攻的萬象森羅大陣，在此刻徹底破碎。
光華凝結的鳳凰直接衝過漫天的黑色銘文，來到沈飛雪身邊，僅僅一瞬間，沈飛雪就不由自主的被鳳凰吸引，身軀跟隨鳳凰往上。
鳳凰一直飛到張敏身旁停下才消失，而張敏這是一把將沈飛雪扣住，防止他落下。
「真的是你嗎？」
明明人就在面前，但張敏眼中卻是帶著望眼欲穿的期盼。
沈飛雪還沒來得及回答，玉后的聲音已經響起。
「你敢違反仙靈契約！」玉后的真身已從光華之中走出，雙目變得更加冰冷。
就算有張敏出手，她也沒放在心上。
真正讓她可惜的是，接下來取到仙靈識，復活劍帝，恐怕也只有劍帝孤軍奮戰了。
今天要取仙靈識，必定會與人類的強者，妖靈界的公主為敵。
張敏沒有回應，甚至目光都未遊離絲毫，就死死盯著面前的沈飛雪，等著沈飛雪回應。
沈飛雪也盯著張敏，看著那張飽含淚水的期待臉頰，他實在有些不忍心，去說接下來的話。
但不忍心就不說了嗎？
沈飛雪自認不是這麼自私的人！
當即，沈飛雪甩開張敏的手臂，往下方仰面落去。
「有些話我想去確認一下之後再說！」沈飛雪說著，極力擠出一個自認為最微暖的微笑。
這樣的微笑，他還從未對任何人施展。
不管自己是不是逍遙客，但自己喜歡張敏已經事實。
見沈飛雪掙脫自己，張敏立即著急大吼：「王八蛋，你要去確認什麼？」
雖然已是第一時間俯衝去接沈飛雪，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玉后見沈飛雪落下，已是第一時間縱起七彩光華，將沈飛雪擒住。
而沈飛雪也沒有反抗，任玉后將自己帶到她面前。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仙靈識任由你拿去，但不要傷害他們。」沈飛雪平靜的說道。
他說的去確認，就是想在瀕臨之際，再看看那些刻著回憶的碎片，會不會再出現。
他相信如果自己真是逍遙客，以後一定還會與張敏相見！
「可以。」玉后應道。
沈飛雪回過頭，最後再看了眼飛鯉月霞，只能看到他們張著嘴，在吼著什麼，但聽不到內容。
再扭頭看急急奔來的張敏，同樣是雙眼淚光閃爍，說著什麼，但聽不到內容。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成了無聲電影，讓沈飛雪再聽不到半點聲音。
甚至身上的束縛感也已經消失，都感覺不到被玉后束縛。
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小腹處一股強大的撕裂感正在逐漸擴大。
眼前的面板，也在這一刻變得模糊，直至消失。
「結束了……」沈飛雪知道，那個叫仙靈識的東西，已經離開了自己的體內。
他低下頭，想看看仙靈識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所見之處，已是破碎一片。
他的身遭，都如破碎的鏡子，化作一塊一塊，每一塊當中，都有不會動，但卻透著親昵的兩人。
「我真的是……逍遙客……」沈飛雪努力笑了笑，身邊破碎的畫面越變越小，直至最後，完全變成漆黑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