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恨鐵不成鋼
江鐵堂的掌心冒出冷汗，綁架晉王妃若是屬實，那便是重罪。
以皓辰天在朝中的勢力，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他鏟除並非沒有可能。
朝中上下誰都在忌憚著冷麵殘酷的晉王。
“王爺，這件事……可否給下官一點時間，跟雪兒仔細核實前因後果？若是她真的有傷害王妃之心，下官一定重罰。”江鐵堂的語氣軟了下來，拱手求情。
皓辰天冷冷的哼了一聲。
“江丞相既要調查本王王妃被綁架的案子，又要調查工部諸多同僚是否存在中飽私囊的情況，豈不是會很忙？”
江鐵堂低頭疲憊的閉了閉眼睛，果然，皓辰天的目的在這裏。
朝廷去年下發護渠銀兩修葺運河，今年就決堤了，這件事就算工部尚書沒有拿任何好處，也逃脫不了監管不利的罪名。
誰都知道，工部大多數是皓辰天的人。他這麽做，是赤裸裸的威脅。
江鐵堂看了一眼被嚇得不知所措的女兒，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說道：“王爺請放心，下官一定會平衡好兩個案子的調查，給王爺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就好！”
皓辰天微微彎腰，從江阡雪的發間拔下了步搖，手指輕輕一捏，步搖斷成了兩截。
他將步搖扔在了地上，看都沒有再看江阡雪一眼，揚長而去。
直到皓辰天的背影消失，江阡雪才哭了出來，仰起頭眼淚婆娑的看著父親。
“爹……”
“真的是你幹的？”江鐵堂低吼著問道。
江阡雪站了起來，哽咽著吼道：“是我幹的又怎麽樣？我就是看不慣千沐雲，憑什麽她能嫁給辰哥哥而我不能……”
“你……”江鐵堂高高揚起的手，在看到女兒臉上的淚痕的時候，無力的垂落了下去。“你這傻丫頭，怎麽到了現在還看不清，晉王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麽好。他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啊！”
“我不管，反正，這輩子我一定要嫁給他。”
江鐵堂恨鐵不成鋼，瞪了女兒一眼，拂袖而去。
這場壽宴在壽星公索然無味，心不在焉中結束。
回去的路上，千沐雲一直看著馬車外麵，熙熙攘攘的街道熱鬧非凡，她的心裏卻仿佛是一片荒涼。
她開始想念在天芒山修煉的清淨歲月。
江鐵堂的壽宴過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然而出人意料，在調查運河決堤的事情上，江鐵堂的態度居然偏向了皓辰天。
所有工部的高層幾乎沒有受到什麽牽連，隻是將幾個下層的父母官削職查辦。
這件事，在巨大的雷聲之中，以小雨點收場。
眾人想到皓辰天在江鐵堂壽宴上邀請江阡雪賞花，他們的關係，似乎呼之欲出了，坊間甚至流傳出皓辰天有意想要江阡雪做側妃的傳言。
皓辰天下了早朝回來，換下朝服之後前往廂房，看到千沐雲站在花叢中，小心翼翼的搜集著花瓣上的露珠。
他站立在原地，靜靜的欣賞著眼前這一幅如畫的風景。
千沐雲轉頭不經意間看到了皓辰天，皺了皺鼻子，把臉扭到了另外一邊。
“吩咐你的貼身丫鬟，替你收拾幾套換洗衣衫和首飾，跟我出門一趟。”
“不去！”
“由不得你！”
“你！”千沐雲很生氣，她覺得整天呆在晉王府之中一點兒自由都沒有。可是想到自己來到人間的目的，脾氣頓時又軟了下來。“那你總該告訴我去哪裏吧。”
“運河決堤正在休憩，大雨雖然停了，但是災情沒有得到控製，父皇讓我林遠城巡視，監督運河河堤重新築造。”
這麽說就是可以離開京城了！
千沐雲將所有的不愉快拋在了腦後，從花叢中跳了出來，興奮的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千沐雲態度轉變讓皓辰天皺起了眉頭。“後天。”
“好嘞！”
“你幹什麽？”
千沐雲說完之後轉身就走，被皓辰天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去幫你準備東西啊。像你平時穿的衣服，看的書，還有喝的茶葉，這些都要打包一些。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嘴巴有多刁鑽了。出門在外我怕你會不習慣。”
皓辰天的心頭一暖，卻沒有表露出來。“你都能記得？”
“當然了！”千沐雲開始如數家珍的說著皓辰天飲食的喜好，穿衣的搭配，甚至是看書時點什麽味道的香料。
他沒想到短短時間的相處，千沐雲對他的生活習慣已經了如指掌。
她，應該也是在乎他的吧。
“去準備吧。漏掉一樣……”皓辰天陰沉的臉色掩蓋了心中的喜悅，“你會很麻煩。”
千沐雲的眼神黯淡下來，她原本以為隻要自己對皓辰天好，他就會被自己感動。
要一滴眼淚而已，不會太難。誰知道……皓辰天簡直就是鐵石心腸。
皓辰天雖然是奉旨出巡，但是要去的地方畢竟是災區，因此也沒有太過張揚，隨行的侍衛不多，儀仗隊也十分簡單。
一行人順利的行走了三天，期間千沐雲在馬車裏待膩了，吵著要騎馬。
皓辰天擔心她不懂得駕馭馬匹，便讓她和自己共乘一匹馬。
近距離的接觸，皓辰天在不知不覺之中，總是會對千沐雲流露出溫柔和體貼，這讓她種被人寵愛著的錯覺。
臨近傍晚，從前方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粗獷強壯的男子在儀仗隊前停了下來，拱手高聲問道：“前麵可是晉王殿下？”
葉淩風上前了幾步，厲聲問道：“你是什麽人？敢擋著晉王的路？”
“在下劉不周，是丞相府的護院教頭，奉我家大小姐之命特意在此等候王爺。已經在前方客棧之中備好了酒菜款待王爺和王妃。”
葉淩風聽聞便轉頭去看皓辰天，皓辰天微微搖頭，他立刻回複道：“王爺另外有事要辦，江大小姐的好意心領了，等回到京城之後再登門拜謝。”
劉不周有些發愣，他完全沒有想過皓辰天會拒絕，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皓辰天的儀仗隊已經穿過他的身邊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