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百姓和衙差的衝突
進入到運河兩岸的範圍，皓辰天看到了災民的慘狀。水患過後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
當地府衙早就得知晉王駕臨，早早的就在城門口迎接，戰戰兢兢的回答著皓辰天的問話。
掌燈時分，皓辰天回到驛站，看到千沐雲無精打采的趴在窗台上，桌子上的飯菜紋絲不動。
他粗略掃了一眼，是不合口味嗎？
皓辰天隱約開始後悔，也許他不應該帶著她一起來這兒，想要吃一頓可口的飯菜都不容易。
“撤下去，讓廚房另外做。”皓辰天擺擺手，丫鬟馬上就開始收拾。
“別撤呀！”千沐雲起身走了過來，看著皓辰天蹙眉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民間疾苦，怎麽還那麽多講究？有這些東西吃就不錯了。外麵多少人，想喝一碗粥都難呢。”
“那你怎麽不吃。”
“我在等你回來一起吃啊。”
皓辰天心頭一暖，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千沐雲愣住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皓辰天笑，即使隻是一個淺笑，也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情味。
糟糕！
千沐雲的心頭湧上了惆悵。
她要的是皓辰天的眼淚，可不是他的微笑啊！
哎！
“啟稟王爺，劉不周求見。”葉淩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拱手稟報道。
“不見！”皓辰天收斂起了好心情，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葉淩風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王爺，劉不周的樣子甚是狼狽，渾身是血。他說江大小姐在附近一帶出了事，迫不得已才來求救的。”
皓辰天對江阡雪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在揭穿了江阡雪陷害千沐雲之後。
想到他還有用得到江鐵堂的地方，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劉不周在葉淩風的指引下走了進來。
果然，他渾身淤泥，衣衫襤褸，發絲淩亂，手臂上還能看到滲出的鮮血。
劉不周見到皓辰天立刻就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響頭。“王爺，救命啊！您千萬要救救我家大小姐。”
“說！”皓辰天坐在上方位置上，冷漠的看著劉不周。
“王爺，我家夫人早逝，我家大小姐是由外祖母帶大的，直到她及笄之後老夫人才回了家。如今運河兩岸遭遇水患，大小姐放心不下老夫人，所以想要回來探望。誰知道半路遇到了山匪，將大小姐劫上山去了。”
劉不周焦慮不安，江阡雪這樣的丞相府千金，被山匪劫去了賊窩，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以後江阡雪還哪兒有臉見人啊。
萬一再遭到什麽侮辱，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嗎？
“這種事，你應該報官才對。”皓辰天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似乎對江阡雪完全不在意。
劉不周有些傻眼，結結巴巴的說道：“王爺，不管怎麽說……您看在我家大小姐跟您青梅竹馬的份上……”
劉不周用給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沉默不語卻又充滿好奇的千沐雲。
“王爺，為了大小姐的名譽和性命，請您想想辦法。”
皓辰天不緊不慢，讓人捉摸不透。忽然之間，他感覺到衣袖輕輕動了動，回頭看著千沐雲抓著他袖子的手。
“不管怎麽說，人命關天，你還是去看看吧。”
皓辰天的眼裏多了一抹柔和的光，說道：“去叫當地捕頭過來。”
葉淩風領命而去，皓辰天讓人帶著劉不周下去療傷，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捕頭滿頭大汗的來到了驛站。
“附近一帶的山匪是什麽情況？”
捕頭渾身一顫，對於皓辰天的問話有些不知所措，他抬頭看了皓辰天一眼，犀利的目光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隻好如實相告。
“往東五十裏有一座乾坤寨，崛起也就是這兩年間的事情。他們有幾個規矩。當地人不劫，來往販夫走卒不劫，僧道不劫。衙門接到過報案，也上報過州府。州府曾經派人來剿匪，可是乾坤寨易守難攻，那寨主也是個武功高強的人，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捕頭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皓辰天的情緒表情變化。
“下去吧。”葉淩風見皓辰天沒什麽要問的了，便遣退了捕頭，“王爺，咱們……管不管？”
“你挑選幾個精明強幹的兄弟，明天喬裝一下，跟隨本王上一趟乾坤寨。”
“是！”
第二天清晨，皓辰天帶著葉淩風和幾個心腹一起出門，臨走之前叮囑千沐雲留在驛站等他回來。
千沐雲點頭應允，對於皓辰天為江阡雪去冒險這件事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獨自一人留在書房看書，隱隱約約中聽到了一陣陣嘈雜淩亂的腳步聲和嘶吼聲。
“發生什麽事了？”千沐雲走到院子裏，看到幾個小廝趴在牆頭往外看熱鬧。
“回王妃的話，外麵好像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千沐雲也來了興趣，讓人找來了桌子，爬上牆頭向外看。
隻見一群手持鐮刀和鋤頭的百姓，麵黃肌瘦，腳步虛浮，跟一群手持鋼刀的衙差對峙著。
“你們這群刁民！朝廷已經派發了賑災的糧食，你們還要鬧事！要是再不回去，可就要把你們通通抓起來了。”
“呸！朝廷說得好聽，下發了多少糧食給我們，可是真正到我們手裏的有多少，你們自己心裏明白！想要把我們抓起來，那正好。到了牢裏我們還能吃頓飽飯呢。”
“知縣大人已經把情況上報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有糧食送來，你們再等一等。”
“等？我們能等，可是家裏的老人孩子怎麽等？你們明明還有糧食，可就是不肯派發給我們。我們今天豁出去。”
“那些糧食不是賑災用的，是朝廷的儲備糧，沒有皇上的聖旨誰也不能動。”
千沐雲從他們的對話之中大概明白了一些。這些日子跟著皓辰天，她對朝廷的體製也有大概的了解。
每個地方都會儲存一部分糧食，用來應對突然情況，或者支援邊境打仗。
“我們不管！鄉親們，搶！”
雙方相互推搡著，最終爆發了打鬥。
千沐雲看著無辜百姓倒下，一顆心都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