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擺了一道
淩雲‘嘖’了一聲,拍開她的手,麵上對於她所言毀壞名譽一說,甚為不讚同。
慕白被近前的梓穆盯著,也隻好開了口:“這是最簡便的方法,她來找我們,總好過我們大肆去尋她要容易的多。你若是記掛名譽一事,事後讓淩雲將此事認下來,橫豎是他出的麵,你也未曾現過身。”
“好你個宗南島的小殿下,算盤撥的比我還響,難怪此前我提議的時候你隻字未言,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淩雲坐直了身子,心中很是鬱結。
倒不是因著慕白讓他認下這風流韻事而寡歡,而是行走多年,被這麽個一萬三千歲的毛頭小子擺了一道,內心甚為不爽。
偏生夏初愣了一愣,很認真的附和了一句:“這倒也合理。”
淩雲再次嘶了口涼氣,掰扯著夏初的胳膊:“小十三,你這胳膊肘,外拐的甚是離譜。”
夏初另一隻手撣開了他,看向一直默然不語的梓穆,輕輕搗了搗他,滿臉一副,你覺得這樣可妥的神情。
梓穆眉間緊蹙,一直也未曾舒緩,他目光不安的看了滿臉問詢的夏初一眼:“我擔心,會讓她誤會。”
“這有什麽,若是她晚上當真來尋了你,正好直接說開了就好。若是她不來,說明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你又何苦在這多愁。”
淩雲見夏初不理他的故作幽怨,戲演的沒勁,又躺回了長椅上。
“梓穆,我們沒有時間了,短時間內根本無從得知,靈陽和她究竟要做什麽。”
慕白實則認為,此舉既幫了清玥暫掩了身份,也好讓他們能有機會得知靈陽的目的,最終還是為了萬戈著想,隻是他不想把話往大義上壓。
畢竟,私心裏,他最在乎的,還是清玥的身上,有沒有九瓣沙華。
“合著我答不答應,都已經不重要了。”
梓穆浮起一抹苦笑,其實淩雲話糙理不糙,城裏的歌都開始傳唱了,他在這兒多愁,也沒什麽用處。
“不是說天曜石是補天石嗎?沒那麽好修補吧?”
夏初見梓穆麵色釋然,轉而關注到了慕白所言的時間不多上。
她本以為後麵的日子吃喝玩樂,找找清玥權當閑暇消遣,靜待星落尊主回來收拾自家門派的爛攤子。
可怎麽琢磨著慕白的話音,似乎事情,遠沒那麽簡單。
“天曜石沒那麽好修補,凝煉替補的材料起碼也得數年。”
梓穆後麵的話沒說,那顯而易見,足以撐到星落尊主回來了。
“天曜石不好修補,可若是在那兩位長老手持的靈石上做填補呢?”
淩雲在後麵仄影一揮,輕笑他們兩人太過單純。
夏初這才領悟,天曜石沒那麽好修補,可若是在原本的玉石上,填補被慕白敲下的那兩粒缺漏,好像也挺簡單。
她轉而看向眸底泛了一絲恍然的梓穆,悵然問道:“你估摸著那兩位長老……有這麽聰明嗎?”
廊上雪落,梅下風來,吹起院間積著的浮雪,猶如葦花四下飄飛。
絹燈輕擺轉動,光焰在搖曳間忽明忽暗,也映的梓穆麵上神情晦澀不明。
“我還是先行告辭,回房等著清玥之前,還得去靈陽師兄那裏問問,授命守門弟子避客之事。”
梓穆說完見了一禮,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出了院落,淩雲才半倚著長廊,懶洋洋的道:“你就多餘問,讓他怎麽回。說自家長老不聰明想不到?還是一定能想到,給大家添點堵?”
夏初回身,踹了他斜跨在椅上的大長腿一腳。
“分明是你玷汙了他名聲,怎麽無端賴我一句話的事上。”
“你兩互相推脫個什麽勁。”
慕白扶額有些頭疼,起身一邊告辭一邊續道:“他不過就是記掛萬戈的安危,原以為還能等到他師尊回來,落了個空,有些悵然罷了。”
夏初和淩雲互看一眼,頗為默契的同時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慕白懶得在摻和這對幼稚的師兄妹,轉身離去的時候淩雲追了上來。
“我跟你一起走,她說不過我,又得動手動腳。”
淩雲語氣裏雖然滿是抱怨,手裏麵卻是扔出去一個乾坤袋。
“小沒良心的,在城裏順便給你買了些吃食。”
“十三最喜歡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七師兄了。”
夏初被那乾坤袋砸了個滿懷,笑的一臉天真爛漫,奉承的話張嘴就來,顯然這一招已經用的頗為熟練。
淩雲回眸冷睨她一眼,笑罵一聲:“有奶就是娘……”
夏初已經拆開了乾坤袋,撲鼻的香氣讓她自動忽略了淩雲的這句揶揄,信手拈著吃食叼著魚片,閑庭漫步往屋內走去。
直到聽見叮當聲響,才倏然記起,這一大早的時候,分明是打算去找慕白來著。
結果折騰了一天,竟是連一句單獨的話也沒說。
那廂的慕白和淩雲一起同行出院,隨口問了一句:“若是今日梓穆不攔,你當真要殺了應杼?”
“倒也不至於,我又豈會無故染上殺孽。”
淩雲笑的一臉溫和,淡淡續道:“少不得半死重殘,將養個萬兒八千年的,也就可以了。”
慕白聽的也是一臉雲淡風輕:“那還不如殺了,等他將養好了,昔日同門都踩到了肩上,恨了你萬兒八千年的,指不定得纏上了你。”
淩雲笑容僵住,側目匪夷看他:“還是你心狠!”
慕白也側目回望,笑得玩味又促狹:“哪有你脾氣大。”
淩雲一揚眉:“他那副尖嘴猴腮樣,還滿口汙言穢語,圍了幾圈的弟子愣是沒一個敢吭聲,想來也是迫他淫-威許久,本仙君這是行俠仗義,豈能說是耍脾氣。”
慕白倒是愣了一愣,淩雲以為他被自己一番義正言辭給震懾住了,隱隱有些得意,就聽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尖嘴猴腮我看見了,汙言穢語是指哪句?”
淩雲走到了門口一個趔趄,本打算和他分道揚鑣,聞言直愣愣的看了他片刻,才想起他不過才一萬三千歲,輕咳一聲:“你當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