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請來個幫倒忙的
第八章 請來個幫倒忙的
陳子鄂嘴上雖然不支持自己兒子冒險,可俗話説的好‘知子莫若父’他也知道自己這兒子的脾氣本性極像他,屬於認定的事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哪一類。為了不讓陳靖亞去冒這個險,連夜就讓自己的大徒弟騎上快馬,趕往佳木斯城去請東北軍第九旅六六八團團長陳東山。
說起這個陳東山可是個人物。此人生於光緒五年出生於吉林伊通縣,家境貧寒,父母早逝,自幼為地主扛活當長工。為人好交友結豪士,講公 道伸正義,被當地公眾推為“大爺”。清朝末年去俄國做工,漸漸成為流落俄境的華工首領。十月革命後,他受到革命理論 的薰陶,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有了初步了解。不久他和宮聲武、孫繼武等為首組織在蘇聯的部分華工成立“華工會”。該會擁護蘇 聯社會主義,遵守蘇聯的法律製度,聯絡散布在中蘇邊境的“綠林” 武裝,拉起一支隊伍號稱‘東亞革命軍’,意欲推翻東北軍政府的反動統治。所部擁眾六百餘人,除長短步槍外,蘇方還支援小炮一門,機槍四挺。民國十三年,陳部在依蘭當局大舉圍剿下,接受吉林省督軍鮑貴卿招撫,被編為邊防軍第 九旅第五團,陳依舊任團長。民國十六年,李杜出任依蘭鎮守使,東北軍第九旅也改成了東北邊防軍第二十四旅,陳東山所部番號改為六六八團,團部駐地就在離湯原不遠的佳木斯城。
清晨,三輛滿載東北軍士兵的軍車開進了湯原鎮,停在了陳家大門前麵。早就接到信的陳子鄂,親自帶著徒弟們出門迎接。
“哎呀!老哥哥什麽事這麽急?小弟可是一刻也不敢耽誤,連夜驅車趕來的。”
年愈五十的陳東山隻比陳子鄂小一歲,他倆早在陳東山拉隊伍搞橙色革命時就交情甚密。此次張永山連夜趕往佳木斯送信,還以為陳家出大事了,便帶上一個警衛排乘坐汽車匆匆趕到了陳家。
陳子鄂疾步走上前,拉住陳東山的手說道:
“還不是讓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公子給鬧得。你來了就好,平日裏他最聽你的話,你好好勸勸他。快!快!裏麵請。永山、茂盛、振動、天成招呼弟兄們用飯。一夜跑了七八十裏路,大家夥都累了,好好歇歇。”
在陳子鄂的招呼下,陳東山與陳子鄂手拉手進到客堂坐下。
一頭霧水的陳東山聽陳子鄂將事情的緣由從頭到尾細說一遍後,當即說道:
“靖亞這小子幹得好!日本人占我黑山白水之野心由來已久,此舉非但不莽撞,且是喚醒國人,打擊日寇犯我中華之野心的壯舉。”
陳子鄂一聽心道:
“老子請你來‘滅火’,你這倒好,反而誇上了。真不知道你是來滅火的還是來拱火的?”
隨即說道:
“靖亞年少火氣勝,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民國十五年日本人、朝鮮人大量向東邊道移民屯墾,我臨江、通化民眾為求自保,在大刀會總會長張宗耀的帶領下,搗毀日本人販賣軍火的營業所和南滿鐵路礦警所。可到頭來還不是讓吳俊生給剿了,大刀會總會長張耀宗等數名首領被殺。東北軍政府就怕日本人,靖亞年幼不知深淺,一心跟日本人做對,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撞嘛。”
“陳叔!”隨著一聲喊,已經得到消息的陳靖亞,興奮的跑進了客堂,一把將陳東山摟住。
陳東山看著成熟了許多的陳靖亞,歡喜的拍著他的肩說道:
“好小子,你在南滿鐵路上幹的那些事早就傳遍下江了。不錯,有膽識,幹的漂亮。”
陳子鄂在傍邊一聽,心裏直後悔,自己不該讓張永山連夜去請陳東山來當說客。
陳靖亞說道:
“我爹可不這麽認為,我的幾個朋友因組織南滿鐵路大罷工被日本人抓了,我回家搬兵,我爹橫豎攔著就是不讓救人。”
陳東山轉頭問陳子鄂道:
“賢侄仗義,有做大事的氣度。咱們應該支持該對,怎麽能攔著呢?”
陳子鄂苦笑一聲,說道:
“老弟有所不知,南滿鐵路沿線駐著兩三萬日本軍警,他們去人家地盤上劫牢反獄,隻能是死路一條。何況他張學良也要是不怕日本人,此次日本人將他老子給你炸死了,他還不帶領東北軍和關東軍拚了。劫日本人的監獄豈能如同兒戲,一旦事情敗露,不但靖亞的小命難保,就連我這山林隊恐怕也難以保全。”
陳東山一笑說道:
“他日本關東軍再凶,這東北還是咱的地盤不是。長白山上的胡匪何止成百上千,就是做了他,日本人還能猜得到是咱們做的?我支持靖亞賢侄打他狗日的,不過要幹的幹淨漂亮,不要讓小鬼子拿住把柄。”
陳靖亞見有了撐腰的,在他爹麵前說話硬氣了不少。馬上說道:
“爹!連陳叔都支持俺,你就讓我那幾個師哥隨我去一趟吧。”
陳東山笑笑說道:
“小子,要和小鬼子對,沒有趁手的家夥可不行,繼武拿四挺手提機關槍、五十枚手榴彈來。”
隨著喊聲,陳東山德王警衛連連長孫繼武,帶著兩名戰士將四支手提機關槍和一箱手榴彈,放到客廳的地上。
陳東山指著孫繼武說道:
“繼武是我一起拉隊伍的好兄弟,在蘇聯時接受過特戰訓練,讓他和你一起去,也算是多個幫手。”
陳東山這又給槍又派人的,弄得陳子鄂有些下不來台,見事情已經如此,想攔是攔不住了,便說道:
“讓永山和天成挑選十幾個精幹弟兄隨你去吧!你大師哥老穩持重,遇事不慌張,主意也多。四師哥天成功夫好,槍法好,在關鍵的時候能派上用場。此外,我聽說臨江大刀會的執法堂主梁錫福、匡香浦都在新賓一帶廣受弟子,你們前去切不可莽撞,先到你梁錫福師叔處落落腳,打探一下風聲,好幹就幹他一票,不好幹就先回來再想其它辦法。”
得到了陳子鄂的應允後,陳靖亞高興的答應一聲,翻身跑出客堂去通知冷豔秋去了。
陳東山看著陳靖亞的背影,笑道:
“這小子以後一定能成為跺跺腳白山黑水動一動的大人物。”
陳子鄂在一旁埋怨道:
“宗岱啊!(陳東山字宗岱)你拉隊伍時我可沒少幫襯你吧!今個怎麽盡跟我唱起反調來了?”
陳東山見陳子鄂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便笑著拉著陳子鄂坐下後說道:
“老哥啊!不是我和你唱反調。現今小日本在東北越來越猖狂,不但占了南滿鐵路沿線的諸多礦產,連新修的五條鐵路都想染指,其吞我東三省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如果小鬼子要占我吉林我們和他們幹不幹?”
陳子鄂將眉毛一橫,堅定的說道:
“幹!不管是老毛子還是小鬼子,要想亡咱得國,占咱的家,咱就是舍了腦袋也要和他們幹。”
“對啊!老哥哥你想想,咱要是和小鼻子幹起來了,沒有大鼻子這個鄰居幫襯能行嗎?再者說了,我在蘇俄待過,他們的那些個政策,就是發動大多數窮苦老百姓起來當家作主人,這窮人要是發動起來,擰成一股繩,那力量可是無堅不摧啊。我覺著靖亞這孩子能想到集合東三省三千萬同胞的力量,去震懾日本人,讓日本人知難而退。這件事可不光是靖亞的功勞,一定有共產黨在裏麵幫襯,他們的人被捉了,咱們能眼看著不救?”
“得!得!蘇俄的那套共產共啥的俺也不懂,以前俺幫你鬧橙色革命也不為什麽主義,就是覺著你幹的那些事和俺對脾氣。今個你也別給我講那些大道理了,隻要孩子不出事,咱們咋都行。”
陳東山在蘇聯搞過華人工會,又在吉林搞過橙色革命運動,自是見多識廣,幾句話便將陳子鄂無言以對,隻能沒好氣的攔住了陳東山的話頭。
雖然陳子鄂答應派人去協助陳靖亞營救被捕的同誌,但冷豔秋對這些山林草寇的戰鬥力一直持懷疑態度。但是陳靖亞執意要帶弟兄們去試試,冷豔秋此時也別無它法,隻得跟陳靖亞說先回哈爾濱,和葉開做了匯報後再決定。
等冷豔秋打點好行裝,打算和陳老爺子辭行後,便同陳靖亞一道回哈爾濱時,卻哪裏也找不到陳靖亞了。一打聽才知道,陳靖亞竟然扔下自己,帶著弟兄們先行一步走了。
陳子鄂見冷豔秋一個姑娘家家的要隻身返回哈爾濱,有些不放心,便說道:
“既然姑娘執意要走,我就派兩名得力弟子護送姑娘回哈爾濱。”
冷豔秋一笑說道:
“汽車我會開,自己一個人走也沒問題。隻是來時走的倉促,沒帶防身的家夥,請伯父送一把槍給豔秋防身就好。”
陳子鄂聽冷豔秋會打槍,立即掏出一把俄製七音子左輪手槍,遞給冷豔秋說道:
“我這裏沒好槍,這把槍是前年打白俄匪軍時從一名軍官身上繳獲的。後坐力大點,姑娘就將就著用吧!”
冷豔秋接過手槍,檢查了一下槍膛和子彈,將槍揣進腰間,豪爽對陳子鄂一抱拳說道:
“請伯父放寬心,豔秋雖是一個小女子,但有了這家夥,碰上個吧小馬賊想必還能對付。”